李芳一抬手，鍋中升騰出水柱，火狐拿出兩隻碗。水柱落下，淡黃色的熱水，出現在碗中。
就這水，感覺上，有點像尿。
葉凌天看著，也沒有喝。
「你的女朋友，很難甦醒了。」
「三魂七魄，不是這麼融入的。」
「你知道，老身是薩滿，薩滿請仙家入體，其實就是讓出七魄之位，融入靈。」
李芳看到葉凌天沒有喝水，她也沒有強求。
反而端起水來，直接喝了一口。
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來，好像水一點都不熱。
一口，就喝乾。
水柱再次落下。
「長生煙，薩滿水，你真不喝？」
李芳淡淡說著，這是在告訴葉凌天，喝了這碗水，可以延年益壽。
「我不求長生，就不喝了。」
「嗯？」
李芳再次看向葉凌天，葉凌天如此年紀，就有如此修為，他不追求長生。
「你很年輕，壽元不到，你當然不追求長生。」
「前輩，就算我入古稀，我也不追求長生，我這一生，只修劍，只問劍，只無愧於心。」
葉凌天再次拒絕李芳。
「我也不信，淺月恢復不了。」
「梅九，不會死。」
李芳沉吟良久，她望著葉凌天道：「你師尊，難道不追求長生？」
「你認識我師尊？」
葉凌天瞳孔一縮，第一次有人知道葉凌天的宗門，還知道她的師尊。
「蜀山劍宗，道九天前輩！」
李芳還是說了出來，這讓葉凌天望著李芳，眼神急速變化。
「幾十年前，老身還是聖女，見到過你的師尊。」
「他逍遙天地間，他的劍，無敵。」
「可他斬不了天道，也救不了蒼生。」
「他追去的也是長生。」
「什麼意思？」
葉凌天不懂，李芳卻閉上眼睛，陷入某種回憶。
「那是戰爭紛飛的年代！」
「敵寇亂我龍國！」
「天下道門，背劍下山救世，卻發現無能為力。」
「天下之道，氣運之爭。」
「動氣運，天人五衰！」
李芳聲音越發縹緲起來，葉凌天聽著李芳所說，好像也明白一些。
「修道之人，無法參與凡間戰爭，那是國之氣運，一旦參與了，氣運反噬，直接就身死道消。」
「師尊無法救龍國，龍國道門也無法救。」
「這幫人心涼了，重新隱遁不出。」
葉凌天再次點頭，李芳道：「龍國氣運已不在，我們無法救。但你師尊最後，卻做出一個決定。」
「以劍，壓氣運！」
「百年修為，全部用來壓氣運。你的師尊，用另一種方式救下龍國，可惜他永遠無法追求長生了。」
「那時候有許多道門強者，跟隨你的師尊。」
「他們在輸送自己修為之後，紛紛坐化。」
「老薩滿，也坐化了。」
「他當年，也是跟隨你師尊。」
李芳低沉說著，葉凌天再次聽到這樣的秘聞，心神激盪。
「不可能！」
「有人見過梅九前輩！」
「是嗎？」
李芳抬頭看著葉凌天，她的眼神也充滿疑惑，葉凌天還是把郭木禮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見過，坐化之人，居然活了下來？」
「這怎麼回事？」
「難道？」
李芳猛地站了起來，她蒼老的臉上再次抖動起來，然後慢慢變化，化為狐狸的樣子。
「嘎嘎！」
李芳嘴裡好像念叨著什麼，火狐也站了起來，快速叫著。
李芳好像在用仙家，推衍什麼。
葉凌天看著無比震驚，他也在消化李芳所說的。
「師尊道九天，率領道門強者，用修為鎮壓國外氣運，許多強者紛紛坐化。」
「但師尊道九天，卻依舊活了下來，他的修為還在，還傳授給了我。」
「但是師尊經常不在，說是閉關。」
「現在蜀山也進不去？」
「到底怎麼回事？」
葉凌天也想不通，當年道九天率領道門，真是鎮壓了氣運嗎？
氣運被鎮壓，龍國才在戰爭中獲勝，可這百年間，西方氣運再次而起，全世界，還是西方為尊。
「師尊，你當年到底做了什麼？」
就在此時，李芳突然想到什麼。
「老薩滿，老祖，鬼門在你那？」
「魂魄？」
李芳一拍大腿，用力握了握手掌，快速拿出菸絲，放在菸袋鍋中。
「小子！」
李芳不稱呼為小友了，對著葉凌天道：「你師尊呢？」
「閉關了！」
「你多時候下山的？」
葉凌天也不隱瞞，自己修煉五年，下山復仇的事情，都說了。
「你過來！」
李芳的臉，還是狐狸樣子，她伸出手來。
葉凌天不明白，慢慢伸出手來。
李芳再次抓住，她的舌頭都伸了出來，火狐在旁邊，依舊叫了起來。
「你的身上，沒有！」
「不對！」
「不是這樣的！」
李芳鬆開手來，再次望著葉凌天，繼續搖頭。
「前輩，什麼不對？你剛才說鬼門？」
李芳抽著煙，重新坐了下去，然後幽幽說著：「鬼門是一個寶貝，是上古流傳下來，擁有魂魄之秘，還有輪迴之秘。」
「以前鬼門在我們薩滿，可惜在民國時期，薩滿被襲擊，鬼門消失了。」
「鬼門是輪迴寶貝？」
葉凌天終於明白，邪修要的是鬼門。
「本以為，鬼門已經不存在了，可鬼門依舊在冰城。」
「如果真在，一定在梅九老祖手上。」
李芳已經推斷出來，梅九如果真在，鬼門一定在他手中。
「如果他活著，為什麼不回薩滿？」
「當年，薩滿被誰襲擊的？」
葉凌天盯著李芳，李芳也抬頭看著葉凌天道：「跟你們蜀山一樣的門派，道武雙修的門派，至於是誰，老身並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