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憑空消失的樂器

  一個多月後,一座偏僻的廢棄莊園裡。

  葉宸和白若空在莊園的地下室中籌備著他們的下一步計劃。四周堆滿了葉宸從各地搜羅來的各種奇異樂器和古書,有些甚至殘破不堪。

  "這本書上記載了一些有趣的咒文,說不定能派上用場。"葉宸翻看著一本陳舊的手稿,指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古文符號對白若空說,"只要我們找到最後那個關鍵的人選,編織好那首歌曲所需的能量符咒,就能真正開啟下一陣了。"

  "可是...這一路走來也費了太多周折了。"白若空帶著些疲憊嘆了口氣,"那些樂器不是被盜就是莫名消失,好不容易徵召來的新隊員又無緣無故失蹤...真不知最後能否順利重組那支神秘樂隊。"

  葉宸搖了搖頭,眼中卻透出一股堅韌的神色:"我們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唯有一往無前才是出路。不過你說得很有道理,我們最近實在太過操之過急,以至於處處受阻。"

  他看了看四周,眉頭漸漸鎖了起來:"這裡開始變得越來越不安全了,再這樣下去誰也難以倖免。是時候該轉移陣地,去另闢蹊徑了。"

  "不過在那之前,我得先把這些樂器和書籍暫時封存起來,避免被其他人染指。"他說著便掏出了那隻熟悉的簧鼓,在上面奏出一串奇特的音符。

  只見簧鼓所發出的音波越旋越密,很快就凝聚成了一股能量漩渦,在葉宸的操控下將那些樂器和書籍一一吸入其中。待到最後,整個地下室里才只剩下他們兩人。

  "完美,讓我們啟程吧。"葉宸說著便快步走向地下室深處的一個石門,那裡似乎藏著一條暗道。

  就在他推開石門的那一剎那,他和白若空都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只見那暗道的入口處赫然躺著雲曦,她全身上下都布滿了傷痕,神情更是恐懼而面無血色。

  "雲曦!"白若空驚呼一聲,急忙沖了上去,"你怎麼會在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然而雲曦卻只是睜著空洞的眼神,似乎已失去了知覺。葉宸皺了皺眉,伸手在她鼻端探了探,長長地鬆了口氣:"她還有氣息,只是昏迷了過去。看來一定經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他們急忙把雲曦抬到一旁,用清水給她拭去面上的塵埃。待雲曦緩緩睜開眼睛時,她先是環視了四周一圈,當看到葉宸和白若空時,她的雙眼便再次驚恐失措地睜大了。

  "別怕,是我們。"白若空連忙說,"你終於回來了,到底發生了什麼?讓我們知道吧。"

  雲曦卻只是喘著粗氣,神情惶惶然地搖了搖頭。她的手指無意識地在地上描畫著一個奇異的符號,口中只是重複著一句:"不...不能...不能靠近那首歌..."

  葉宸看在眼裡,眉頭鎖得更緊了。他掐了個手訣,在雲曦身前的空氣中畫出一個光圈:"既然她暫時無力開口,那就讓我們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吧。"

  只見雲曦眼中的恐懼神情一閃而過,隨即轉變為了一幕幕虛幻的畫面,宛如一段囫圇的回憶在其中倒帶。

  先是出現了她在一條黑暗的小巷中行走,接著有一股黑影從身後竄出,將她摁倒在地。雲曦拼命掙扎,卻被什麼利刃狠狠割傷了手臂。她痛苦萬分地哀嚎著,而那黑影只是無情地將她拖向一間陰暗的房間,將她扔在了一旁。

  然後雲曦似乎被注射了某種麻醉劑,陷入了沉睡。醒來後,她發現自己被綁在一間密室中,旁邊則擺放著各種詭異的樂器和法器。屋內很快就傳來一陣怪異的歌聲,宛如世界末日般殘酷而駭人。

  她拼命想要逃脫,卻被無形的力量死死釘在原地不能動彈。那股恐怖的歌聲越來越響亮,就在它臨近某個高潮的時刻,周圍突然泛起一陣扭曲的空間波動。旋即雲曦就發現自己身處於一個詭異的虛無空間,周圍仿佛只剩下無盡的黑暗。

  她不住地呼救,試圖引來注意。接著一個帶著面具的人影便自那黑暗中走了出來,高高在上地注視著她。只見那人張開了嘴,發出了一串嘶啞而駭人的吟唱:

  "誕鼻魅音開,

  沐仆於血災...

  嗷吼黯澹月,

  旌骸紛亂收..."

  音樂戛然而止,那人影便再次一言不發地隱去了蹤影。隨後雲曦似乎就掉入了一個無盡的失重旋渦之中,一路翻滾下墜,直至最終重重撞在地下室的入口處。

  畫面倏然止步,白若空和葉宸面面相覷,一時間誰也說不出話來。雲曦所經歷的這一切分明就是一場噩夢般的魔咒,讓人觸目驚心。

  "看來有人想要阻撓我們的行動了。"葉宸冷冷地說,"他們一定是發現了我們要重組那支樂隊的企圖,竭力想要擾亂我們。"

  "這股黑暗力量,實在太可怕了。"白若空喃喃自語道。

  雲曦經歷的那段可怖回憶讓白若空感到一陣毛骨悚然。她轉頭看向葉宸,不禁擔憂地問:"那首歌曲果真蘊含如此可怕的力量嗎?我們要怎樣去對抗它?"

  葉宸臉色陰沉,在雲曦身前的光圈上又念了幾句咒語。只見那光圈中很快就浮現出一行古老的文字:

  "刻鳴諧韻始,

  詭秘陰曲阻...

  奪錮還迷途,

  復輯元譜護..."

  "這齣自那本古謎經的其中幾句。"葉宸指著光圈中的文字說道,"所言非虛,這首樂章中的確蘊含著某種邪秘而強大的力量。不過也同時暗示了對抗它的方法..."

  "那究竟是怎樣的方法?"白若空急切地問。

  "這句'復輯元譜護'指的就是,只有我們完整地重組了那支神秘樂隊,徹底還原那首歌曲的原貌,方能抵禦住其中的黑暗力量。"葉宸說,"之前我們重組的進程一直受阻,很可能就是因為還未集齊所需的全部力量。"

  "那...那個隱藏在裡面的'最後一員'到底是誰呢?"白若空不解地看著仍在囈語的雲曦。

  "我們離揭曉謎底更近了一步。"葉宸環視著這間狹小而陰暗的地下室,"現在這裡顯然已經不安全,我們得馬上啟程,去尋找最後的拼圖。"

  說罷,他又在簧鼓上奏了幾個音符。隨著簧鼓的顫動,他們腳下的大地竟也開始微微震顫了起來。轉眼間,地下室的石壁上便裂開了一條條縫隙,一股暗流自地底湧現而出,在葉宸的操控下開始環繞上升,逐漸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水漩渦。

  "來吧,這條暗流會將我們帶往下一個目的地。"葉宸對白若空和雲曦使了個眼色,"記住,一路上我們都要提高警惕,謹防那黑暗勢力的襲擊。"

  三人都做好了最堅定的準備,隨後躍入了那股暗流之中。水流在幾秒鐘後便倏地關閉,仿佛將他們瞬間吞沒,只餘下這間空蕩蕩的地下室。

  而就在這時,一個全身上下都籠罩在黑袍之下的人影自暗處走了出來,面具下的眼神冰冷而陰鷙。

  "別想逃走..."那人低低地說了一句,隨手一揮,地下室的石壁竟在那一瞬間凝固如同鋼鐵般堅硬無比。

  緊接著,他又做了一個奇異的手勢,嘴角泄出了一絲森然的冷笑。只見那光滑的石壁上立時浮現出一個個扭曲而駭人的咒文符號,令整個地下室頓時蒙上了一層幾乎扭曲空間的陰影。

  "無論你們到哪裡逃去,都永遠無法逃離我的掌控。"那人影自語著,迴蕩在這間空曠而陰森的密室中顯得格外滲人,"沒有人能重現那首邪秘的樂章,也就註定無人能逃脫它帶來的...懲罰。"

  說罷,他便這樣獨自站在那裡,周圍的黑暗仿佛要將整個世界吞噬般瘋狂擴散。而正是在那一縷縷陰雲之下,白若空、葉宸和雲曦的下一站終點已悄然浮現......

  待到很久之後,地下室的一角,只剩下簧鼓遺落在那裡,孤零零地發出最後一聲悠揚的迴響,宛如一聲絕響。

  與此同時,遠在市郊的一片樹林旁,正有一隊人在悄然行動著。為首的是個身形矮小的男子,他衣衫破舊,面目全非,就連眼睛也被一塊黑布所蒙,口中只是不住地重複著那首怪異的旋律:

  "誕鼻魅音開,

  沐仆於血災...

  嗷呼黯澹月,

  旌骨紛亂收..."

  相比之下,身後跟隨的那些人反而更加戾氣騰騰,口中時而傳出一陣獰笑,時而發出低沉的咒罵。他們的手中都攥著各種形狀詭異的樂器,森然而帶著些許血腥氣。

  "就快到了,就快到了..."那瞎眼的矮子興奮地重複著,"我們這一次要抓住她們,一網打盡,不能再讓她們復輯了那首詛咒之曲..."

  "乖乖束手就擒吧..."另一個人開口,嘴角泄出一絲森森的冷笑,口中發出的則是另一串歌詞:"鮮血已成河, 啐窮鬼身軀...吶喊絕出路,盡掩其痕狂..."

  他們就這樣一路前行,謾罵與冷笑與詭譎的歌聲混雜在一起,化作一股罪孽而可怖的力量在林間蔓延開來。

  似乎在這樣的力量感召下,周遭漸漸泛起了一股扭曲的空間波動,就連月色也被籠罩在一層陰翳之中。

  一切都預示著,即將到來的將是一場驚心動魄的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