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急。」
趙一川臉一黑，不滿道：「不得先把咱姐安置一下？」
「我姐白天在拳館，有洪老照拂。」方毅微微一笑。
聞言，趙一川不禁豎起了大拇指。
「你了不起，你清高，你讓洪老當咱姐的保鏢！」
「走吧，咱們先去內城。」方毅急切道。
血雨幫之患迫在眉睫，姐姐的事也是重中之重。
「希望能拿下吧。」趙一川點頭，但臉上卻有幾分擔憂之色。
「說來也巧，這次的千年沉香就在摘星樓，是一場拍賣會的拍品。」
「為了這事，我可是偷偷把我幾個哥哥的私房錢全都偷來了。」
說著，趙一川悄咪咪拿出背後的大包袱。
方毅掂了掂，少說得有一二百斤。
他暗自咂舌，心裡也十分感激。
為了姐姐，趙一川這次可謂是傾盡全力。
二人乘坐馬車來到內城。
......
摘星樓門口。
「來者止步！」門口的侍者道。
「轟！」
趙一川雙臂一震，金屬光澤隱現。
侍者將目光挪向了方毅。
方毅照做之後，侍者這才側過身形，道：
「請進。」
一入摘星樓，與外面繁雜的街道便形成了鮮明對比。
樓里十分安靜，說話的聲音也不大。
大家來往都格外有禮貌，甚至有人踩著腳了，被踩的人也只是笑了笑，沒有責怪。
見此，方毅有些詫異：「這裡的人脾氣都這麼好？」
趙一川嘿嘿一笑，指了指兩旁如木頭樁子的幾個黑衣人。
「瞧見了嗎？」
「在這裡，你不體面，就有人幫你體面。」
「他們，就是凶名赫赫的摘星衛，敢在這裡鬧事，不管是誰，起手就是一刀。」
趙一川話音平靜，可語氣中卻充滿了森冷。
方毅微微一怔，他現在已經不差了。
自從得到洪武心法圖之後，如今又過了四五個月，再配上血雨幫的慷慨相助，他的實力已經抵近鍛骨大成，脊骨也已淬鍊完畢。
可在面對這幾名摘星衛時，他依舊生出了幾分難以力敵的感覺。
想來看護在這維持秩序的摘星衛，絕對是脈絡高手。
不然沒點實力震懾，誰會怕？
在一名侍者的帶領下，兩人來到了二樓。
另一名侍者攔住了兩人。
「二位，請出示一下財產，不足千兩者，不得入拍賣廳。」
方毅本以為是千兩白銀，可當趙一川拿出包袱打開時。
他才發現。
是他唐突了。
包袱里滿滿登登都是金錠和金葉子。
侍者仔細核驗了一番之後，開口道：「黃金兩千一百五十四兩，請進。」
說完，他便打開了一閃大門。
門內是一處環形大廳，四周都是座位，還有不少雅間。
正中央是個足足三丈方圓的平台，一位衣著得體的曼妙女子站於台上，精緻的臉蛋上是淡淡的微笑。
此時的拍賣廳里已經有了不少人，二人被帶領，來到了一處普通座位上。
方毅落座，他抬頭看向對面的雅間，低聲問道：「二哥，黃金千兩才是普通坐席，那雅間豈不得黃金萬兩才行？」
「呃，倒也沒那麼誇張，」趙一川解釋道：「雅間得花錢，一間十兩金子，咱好鋼花在刀刃上，就不花那個冤枉錢了。」
方毅深以為然。
十兩金子，以他現在的實力也得掙一段時間了。
也沒等太久，約摸小半個時辰後，台上的女子便開口道：「諸位來賓，摘星樓第三千兩百四十四次拍賣會，現在......」
「等等。」
一個莫名熟悉的聲音自門口傳來。
「來遲一步，請諸位見諒。」
方毅聞聲望去，頓時蹙起眉頭。
「唐參？他怎麼來了！」趙一川嚇了一大跳。
不過他很快靜下心來。
「不怕，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在這動手。」
「不，我怕的是......」方毅沒有接著說。
直覺告訴他，這次拍千年沉香，怕是沒那麼容易。
果然，唐參徑直走向二人，坐在了方毅旁邊。
落座之後，唐參淡淡一笑：「方毅，最近殺得可爽？」
「蒙唐幫主照顧，還行。」方毅冷淡道。
「多殺幾個，也就這麼些天了。」
說完這句意味深長的話後，唐參便沒再說話。
方毅自然也懶得搭理。
反正唐參也就剩這麼些天活頭。
破境之日，便是唐參死期。
沉默中，拍賣會按時開始。
台上女子微笑著示意侍女端著一個托盤上台。
她接過托盤，揭開托盤之上的紅布，一株瘦巴巴的『樹根』出現在托盤中央。
樹根頂端有很多結節，細數之下竟有三十幾個結節。
隨著『樹根』的出現，拍賣廳中有唏噓聲傳來。
「拿個樹根當拍品？看來摘星樓也是沒落了啊。」
「沒落？土鱉！這是野山參，什麼樹根？」有人回懟。
野山參出現的一剎，趙一川的眼睛也眯成了一條縫。
「這參很好？」方毅問道。
「嗯，」趙一川沉聲說道：「看人參年份，一般都是看蘆頭和蘆碗。你看，這株野山參蘆碗緊密，蘆頭細長，這被稱之為草蘆。看這蘆碗數量，起碼得有四十年左右。」
這時，台上女子也微笑道：「趙小公子所言不錯，此參年份恰好是四十五年，根須齊全，品相極佳，是補充氣血的寶藥，起拍價五十兩黃金，每次加價不得低於五兩。」
隨著第一件拍品價格報出，場上也開始了接二連三的加價。
「五十五兩。」
「六十兩。」
「我出八十兩！」
「......」
看著大家競價，方毅有些不解。
「這個價格是不是有點太高了？」
他跟趙家關係還可以，對於藥材也有一定了解。
五十兩的底價實際上就已經是這株野山參的價值了。
可現在的競價已經超過了百兩！
趙一川輕嘆道「可當下亂世，藥材稀缺，好藥更是稀罕物。能有這株野山參，或許就能讓族中某位氣血衰敗的武道高手恢復一定實力，這樣的東西，不能用金子數量來衡量。」
果不其然，這株野山參的價格一路被抬升到了三百兩黃金，被財大氣粗的錢家收入囊中。
第二件拍品也不尋常，是一把玄鐵打造的朴刀，這波競價更激烈。
方毅看著那把刀，有些眼熱。
但想到姐姐的事，他還是沒有參與競拍。
他這次帶來的金子不多，只有區區一百多兩。
不比趙一川家大業大，他掙銀子容易，掙金子卻很難。
這些金子裡有拳館分發的資源，有他掙的外快，也有殺手的『饋贈』......
可現在金銀幾乎脫軌，以往一兩金子便是十兩銀子，現在二三十兩銀子都不一定換得來一兩金子。
方毅收回視線，沒再看。
緊跟著就是第三件，第四件......第八、第九件。
「本次拍賣會第九件拍品鎏金鏜，被天字四號雅間神秘貴客以五八十兩黃金拍得。」
「接下來便是最後一件藏品，千年沉香，起拍價五百兩黃金，每次加價不得低於五十兩。」
隨著紅布掀開，千年沉香顯露在大家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