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道宮途中,方毅也在疑惑。
現在的叛軍如此猖獗嗎?
都敢在河州府管轄範圍內暗殺了,屬實狂的沒邊。
幸虧他根基紮實,否則今日面對六位同階高手的圍攻,他必死無疑。
「這年頭,什麼牛鬼蛇神都冒出來了。」
今日那位五氣境修士,雖然不知道身份,但御劍飛行也算是一個特徵。
回頭怕是得多加注意才好。
宣鎮之中的高手實際上並不太多的,尤其是五氣境修士,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個人,都是各家的靠山石。
至於暗中藏了多少底蘊,他暫且不知。
事實上,他直到入先天以後,才知道宣鎮有這麼多先天境修士,一開始接觸不到,就下意識以為宣鎮三大家和四小派大差不差。
結果根本不在一個數量級。
「先天境打手,五氣境壓陣,看來,這次的麻煩大了啊。」
方毅摸了摸下巴,有些犯愁。
最後那傢伙應該是活不下來,他渾身都抹了先天屍毒,甚至連靈氣之中運轉而出的,都夾帶了被蘊生丹侵蝕下來的死氣。
他整個就是個『毒人』,一般人的傷口只要被他碰到過,輕則流膿脹包,重則屍毒攻心而亡。
所以他也沒打算冒險下死手。
確定身後無人尾隨,方毅這才快步朝無極道宮山門處趕去。
......
宣鎮蕭家,某處密室。
「丹陽子道兄,沒想到請你去壓陣,最後鎩羽而歸?」
一俊朗青年推門而入,步入密室之中。
「哼,那小子很滑溜,不是庸手。」丹陽子懷抱長劍,表情冰涼。
「他手裡的東西我們必須先拿到手,否則我們這一脈滅亡,你們在宣鎮的乃至河州府的分舵,同樣討不來好!」青年面帶不悅。
他的長相像極了蕭家二公子,可又有些不一樣,眉眼更加陰鷙些,身上散發著戾氣。
「方毅的事我自當照辦,但請你注意你的語氣!」丹陽子眸色漸寒,周身隱隱有靈氣震盪,若非有要事相商,他怎會對一個後輩如此溫和?換個時間,怕是會一劍了結。
「咱就沒必要內訌了,我來也不是為了吵架。」青年沉聲道,「明日三家聯合巡查營的隊伍就會徹查此事,如若在這之前不能解決,你我就等著陪葬吧。」
丹陽子聽到巡查營時,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河州府巡查營不同於衙門裡的捕快,他們隸屬於河州軍統領,獨立於衙門之外,是一個極端暴力的機構。
一旦被它咬住,哪怕是歸元境強者都得脫層皮。
先前不是沒有先例,問道宗一位歸元境巔峰長老,因為盜賣河州軍械一事,被巡查營盯上。
最後連問道宗副宗主親自出面調解都沒用。
巡查營參將只說了一句話就把他勸了回去——
河州目前還姓乾,不姓問!
最後那長老的下場也可想而知,被巡查營參將當著問道宗山門外梟首,屍體懸於河州城頭,暴曬三月才允許收屍。
「行吧,無極道宮沒落多年,宮主失蹤多年,如今怕是也沒什麼強者,這樣,我帶隊前往,約幾位道友相助,諒無極道宮也不敢阻攔!」丹陽子最近煩心事也多,本來做完這一單就可以抽身撤退的,結果現在卻陷進去了。
「好,我蕭家增派五位先天境供奉隨行,如何調配由你來定,如何?」青年笑問道。
「好,那就這麼辦。」
丹陽子也看出了青年的擔憂,知道他怕自己搞不定。
他也無所謂。
畢竟區區一個無極道宮,衰敗到連白嵐山都賣得只剩下一個山尖尖了,還能有什麼實力?
三兩個五氣境就到頂了。
他此番足以請動三位五氣境道友隨行,何愁滅不了無極道宮。
來之前他都打聽清楚了,河州府明面上五大勢力,實際上只有四大勢力,無極道宮就是個爛尾巴罷了。
要不是看它昔日是大乾國教,留了幾分顏面在,怕是連門都會被人拆稀碎。
為了拿到那三塊令牌,他可以說是下了血本,必須拿下!
......
白嵐山頂。
方毅叩響了三師兄的房門。
裡面沒什麼動靜。
良久,墨雲千痕的聲音傳來。
「去藏經閣看看吧,古籍一欄,或許有你想要的答案。」
藏經閣?
方毅來到破舊的藏經閣中,在積灰成片的書卷中翻找。
尤其是那些記載古代秘辛和高階法器的,更是重中之重。
找了一個多時辰,他還真找到了兩卷殘篇。
方毅翻開第一本奇聞古錄,細細查閱後發現了隻言片語。
——妖魔入侵,諸神紛亂,有殘塔出世,其主強橫無匹,以殘塔放無窮死氣,威震八荒六合,所至之處生機絕滅,人與妖皆不能存,化污血也......後塔主坐化之際,有絕世妖魁發問此為何物,主答曰:「寂滅!」
「寂滅石塔?」方毅陷入沉思。
死氣,殘塔。
這似乎都與他胸口的那層塔對應了起來。
所以這層塔的真名是寂滅?
那後面呢?
帶著疑問,方毅翻開了第二本殘篇。
這本則更加古老,古老到上面的文字他一個也不認識,都是那種象形文字,就類似於前世的甲骨文。
但這些字里似乎蘊含某種道韻,不用讀懂,那種畫面就會浮現於腦海之中。
「轟隆——」
蓋世氣息澎湃,無盡光芒蒸騰,霧靄迷濛,一座石塔鎮壓蒼宇,破開雲層,從天而降。
石塔每落一分,地上生靈便多死一成。
所過之處生靈皆殤!
直至第二層塔浮現之時,乾坤崩塌,無上氣息翻湧,大地龜裂,億萬生靈無論強弱,皆化作縷縷綠芒,被第二層塔吸入其中。
如此場面令人觀之膽寒,更何況那些人是身臨其境?
無力逃脫,更無力對抗。
此時,握著殘卷的方毅都倍感恐懼,他感覺末日在降臨,似乎有種滅世的氣息不斷瀰漫。
石塔所過之處,壓蓋蒼穹,天塌地陷,無人能當!
末了畫面一閃。
石塔忽的分崩離析,一層層脫開,飛往各處。
它不像是被人擊碎,倒像是自己在分離,縮小,墜入一個個不同的地方。
「這塔,到底是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