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
楚楓吃完飯後拍了拍許采臣的肩膀：「采臣為師要開始釀酒，你給我打個下手。」
許采臣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師尊，您來真的呀！」
「你小子，為師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了，咱們讀書人講究的就是一個信字，走起。」
楚楓說著如同拎小雞一般將許采臣給拎走。
聶修遠見狀連忙起身，一邊追，一邊道：「楚首座請帶上我。」
一行三人很快就來到了雜道院荒廢已久的酒坊。
聶修遠看著這破敗的酒坊，整個人都麻了，在這種小地方，真的能釀出好酒來嗎？
許采臣問道：「師尊，您把我抓過來當壯丁該不會是讓我打掃酒坊吧？」
「切……」
楚楓好沒氣地說道：「你小子就不能有點出息，我輩修士還需要親自動手打掃屋子麼？」
話落，他隨口吐出一個字：「淨！」
只見一個大大的淨字落在了酒坊中，原本布滿灰塵的酒坊一下子變得乾淨整潔，就像是被人打掃過一樣。
「出口成真！」
許采臣一邊說著，一邊揉了揉自己的雙眼：「師尊，我什麼時候能做到像你這樣子？」
楚楓隨口來了一句：「多讀點書，多喝點酒，就行了。」
這話一出，一旁的兩人臉色各異，許采臣一臉的懵圈：「師尊，我也是上過州學的人，您別想騙我，多讀書我能理解，這和酒有什麼關係？」
聶修遠總感覺楚首座是在暗點自己，只是他沒有證據，也不敢細問。
楚楓笑著說：「我堂堂半聖有必要騙你這小小的秀才？昔日一代詩仙靠酒作詩，酒喝得越多，詩作得越好，只是一首俠客行就能讓一個凡夫俗子，成為修士，劈山開石。」
許采臣見師尊說得這麼認真，好奇地問了一句：「師尊，能讓我見識一下那首俠客行麼？」
「酒不夠背不出來。」
楚楓說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去劈柴，為師要開始釀酒了。
「好。」
許采臣倒也不矯情，很快就將柴火扛過來。
聶修遠見狀也不好得干站著，和許采臣一同劈柴。
楚楓則是準備釀酒所需的靈物和靈泉。
一個時辰之後，一切準備就緒，既然要釀最烈的酒，那麼就必須用上靈禾，也就是含有靈氣的高粱。
他本來就是釀酒技藝大圓滿，一上手就把一旁的聶修遠看呆了。
楚首座確實是一個釀酒大師，這手法和技藝更在我之上。
楚楓釀酒之後總還覺得差了些什麼，很快他便想起了便宜師尊說過的一句話。
酒的真正目的是給予別人快樂，因此釀酒之時要將自己的心意灌注其中。
當時楚楓聽完之後，下意識地脫口而出：老頭子，你怎麼把小當家的台詞給偷了。
心意麼？
楚楓嘴角微微上揚，全神貫注在釀酒之中，將自己的意注入釀酒的過程。
不知不覺間，他整個人都沉浸在釀酒的快樂之中。
啪嗒！
許采臣手中的柴刀從手中滑落，刀柄掉在地上，刀刃落在了愣在原地的聶修遠身上。
聶修遠毫無察覺，就那麼靜靜地看著楚楓。
等楚楓忙完之後，才發現兩人愣在了原地。
「你們怎麼了？」
聶修遠嘴裡喃喃道：「意，不，道蘊，首座您方才竟然將大道真諦用來發酵。」
「哦。」
楚楓一臉的不在乎：「剛才太投入了一時間忘記了，發酵不是一兩天的時間，你們兩繼續劈柴，我先將把醅料弄去發酵，等發酵完了我再繼續。」
言罷他便繼續忙活，七天之後，楚楓才開始了最後的步驟。
這一天，雜道院所有人全都齊刷刷來到酒坊，想要親眼看看楚楓釀的美酒。
幾個時辰之後，一股飄香的酒氣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迷醉。
聶修遠這個酒蒙子已經饞蟲大動，迫不及待地想要嘗一嘗這美酒。
好在等待的時間不算長，楚楓很快就拎著一個酒葫蘆法器走了出來，他看到眾人開口道：
「今晚請你們喝燒刀子！」
眾人紛紛點頭，已經有些期待傍晚的到來。
哈……
別院之中，眾人只是淺嘗一口，便辣的張口哈氣。
唯有聶修遠大喊一聲：「好酒，好烈的酒，我這輩子還沒有喝過這麼烈的酒。」
楚楓笑著說：「好喝，你就多喝點。」
「那我就不客氣了。」
聶修遠也沒有把自己當外人，如同喝水一般，一杯接著一杯，直接把一旁的幾人看傻眼了。
冰長老喝完一杯之後，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在燃燒，體內的靈氣在不斷地涌動，她只感覺自己體內此時有用不完的靈力，經脈竟然有了小小的擴張。
自己明明沒有運功，體內的靈力一下子就變成了全盛姿態？
不對，這是靈酒所帶來的效果。
她開口道：「先生，你這靈酒不一般啊，居然能讓我這個涅槃修士在短時間內可以爆發出最強的力量，這似乎只有極品靈酒才能達到這等效果。」
楚楓朝著冰長老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你冰長老，只是一杯就嘗出這酒是極品靈酒。」
冰長老：「……」
她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可你明明用的只是普通的靈禾，怎麼就釀出了極品靈酒？」
猛喝了幾杯的聶修遠也停下了自己的動作，用錯愕的目光看著楚楓，心道：是啊，楚首座只是用普通靈禾釀酒，怎麼就釀出了極品靈酒，這……這也太玄乎了吧？
楚楓笑著說：「冰長老，你對我還是不夠了解啊，我好歹也是雜道院首座，釀酒技藝大圓滿有什麼好奇怪？」
眾人：「……」
他們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接這話。
過了好一會兒，聶修遠才猛然站起身來，只見他後退了幾步，直接跪下朝著楚楓一拜。
「師尊在上，請收弟子為徒。」
冰長老才剛剛回過神來，又再度愣住了，先生只是露了一手，就讓聶師弟心甘情願拜師了？
這還是自己認識那個柴米油鹽不進的聶師弟麼？
楚楓站起身來走到聶修遠的面前：「好，本座今日就收下你這個弟子，不過你身份特殊，以後和蕭辰等人各論各的。」
「是。」
聶修遠隨後以酒代茶，敬了楚楓一杯。
楚楓喝下這一杯酒後，將酒杯放在了桌子上。
聶修遠一臉激動地問道：「師尊，您什麼時候可以教我釀酒？」
楚楓笑著說：「什麼時候都可以，不過你這狀態可無法從本座這裡學到釀酒的精髓。」
「還請師尊指點。」
聶修遠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楚楓道：「你在釀酒造詣上想要達到為師這種境界，就必須做到排除雜念，一心一意只管釀酒，但你的心太雜，想要做到一步可以說是難於登天。」
聶修遠聞言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嘴裡喃喃道：「那師尊，弟子該怎麼做才能排除妄念？」
楚楓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淡淡地說道：「你覺得自己現在什麼時候最清醒？」
聶修遠沉默了，他坐在那裡不停地倒酒，一杯接著一杯，而且是各種酒混雜。
很快他整個人眼神變得迷離起來，就在他快要倒下的一瞬間，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清明。
「師尊，我……我只有在夢中最清醒。」
話落，他砰的一聲倒在了酒桌上，留下了一臉無語的眾人。
冰長老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先生，這樣的弟子，你能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