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我為少林流過汗，我為少林流過血
嘩啦啦！
血海洶湧，如同怒浪狂濤一般沖刷著那如同泰山般巍峨的虛幻盾牌。
在一眼望不到頭的傀儡大軍最中央處，有著一道巨大的血色蓮台凝聚，渾身氣質邪異的妙諦禪師端坐其上。
道道血色霧氣從血海之中溢出，盡數匯聚而來融入妙諦禪師眉心處的卍字佛印中。
他眉心處的血色卍字佛印緩緩旋轉，顏色鮮紅仿若滴血。
許久之後，妙諦禪師緩緩睜開雙眼，眼中血色一閃即逝。
感受著體內蓬勃且不斷增強的力量，他只感覺前所未有的舒暢，仿佛只要他一直殺戮吞噬下去，自己的力量就會一直變強。
忽然間，妙諦神情一動，看向某個方向。
「空明師弟，空眉師弟？他們怎麼會來了？」
「唔，來得好，倒是能夠讓諸位北少林的師兄弟們與我一同共參『大乘佛法』！」
咻！
血光一閃，妙諦禪師整個人瞬間消失在原地。
此時，血海邊緣處，空明、空眉等人看著一望無際的血海皆是面色震驚無比。
血海中翻騰著的人類骸骨、內臟以及那邪惡無比的氣息更是讓他們感到極為不適。
「這玩應兒當真是妙諦師兄搞出來的？」
「如此濃郁的血腥氣息，這是屠了多少人才會如此啊，哎，也不知道妙諦師兄經歷了什麼。」
「這血海一看就不對勁，我們要怎麼去找妙諦師兄？難道真要進入這血海？」
幾人臉上都露出猶豫之色。
就在這時，眾人面前的血海忽然變得洶湧起來，激起數丈高的血色浪濤。
一道散發著極強氣息的身影如履平地般從血海深處而來。
他看似走得極慢，但每一步邁出都會跨越數十丈距離，僅僅數息過後，便已然出現在了眾人面前，朗聲笑道。
「呵呵，諸位師弟遠道而來，師兄不甚歡喜。」
「來，先坐。」
妙諦輕輕一揮手，血海翻騰之間形成了一張血色長桌以及數個血色矮凳。
妙諦當先端坐在矮凳上，笑吟吟看著眾人。
空明等人看著模樣大變的妙諦禪師皆是有些吃驚。
如今的妙諦哪還有從前老態龍鐘的模樣，簡直看起來與他當年三四十歲一般年輕。
並且其散發出來的氣勢的的確確乃是貨真價實的地仙層次。
隊伍中的空眉眼底深處露出一抹艷羨之情。
不過妙諦如今身上再也沒有了修煉佛法帶來的那種宏大威嚴之感，眉心處的血色卍字佛印令他看起來極為邪異，就連所謂的魔教教主散發的邪氣也遠遠比之不及。
幾人互相對視一眼，最後還是空明率先開口。
「先坐吧，以妙諦師兄如今的實力若是要殺我們我們難道還能跑得了？」
言罷，空明抬腳踏入血海，坐在了妙諦禪師正對面。
見此情形，妙諦禪師臉上笑容更甚。
其餘幾人略微猶豫之後也與空明一樣盡數入座，隨即空明再次開口。
「妙諦師兄，你與大明皇朝大軍開戰的事情如今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大明皇帝大怒，又增派了三十萬大軍前來，還派人前往我北少林問責。」
「菩薩無奈，只能宣布早已將你逐出少林，你所做的一切都與少林無關。」
「我們這次來，就是想要問問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忽然晉級地仙，又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來。」
妙諦聽後雙眼微眯，隨即臉上露出冷笑，語氣中充滿譏諷。
「早已將我逐出少林？呵呵，倒是非常符合廣目的一貫做法。」
「只要威脅了他的東西，他都能夠捨棄，當真是一位好『菩薩』！」
空明面色一變，連忙伸手制止妙諦。
「師兄，慎言！」
「菩薩有淨眼能夠觀測天下，你這話若是被他聽了去定落不了好！」
妙諦卻是一臉無所謂。
「怕什麼？在這血海之中，就算是他的淨眼也無法窺視於我。」
隨即他一臉期待的看向眾人。
「至於我身上發生的事情嘛，實話告訴你們，都是因為佛主賜下的『大乘佛法』！」
「你們來得正好，不如與師兄我一同修習這『大乘佛法』，咱們共建極樂淨土如何？」
大乘佛法？
空明等人面面相覷，又低頭看向腳下的血海，怎麼看都沒看出這東西與佛法有何關係，也沒看出與極樂淨土有何關係，倒更像是經書中記載的無間煉獄。
略微沉吟後，空明出言勸道。
「師兄，什麼大乘佛法呀，不就是吞噬生靈的邪功嘛。」
「我少林之人，怎麼能修煉這些邪功呢？那不得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別再執迷不悟了師兄，若是你現在跟我們一同返回少林，菩薩定會想辦法為你開脫之前的罪行，要不了多久，你還是我北少林的方丈！」
聽得此話，妙諦禪師冷哼一聲，雙眼盯著空明質問道。
「回北少林？我為什麼要回去？我現在過得比之前好太多了。」
「空明，你也是少林的老人了，還不知道那位菩薩的性格？你覺得我若是跟你們回去會有什麼好下場？」
「還方丈呢，他怕是會毫不猶豫將我煉化成舍利，作為宗門資源吧？」
空明嘴角扯了扯，有些無言。
妙諦說得沒錯，按照他對廣目天王菩薩的了解，的確這就是妙諦回少林之後最大的可能性。
可同時空明也不想去修習什麼大乘佛法，這玩應兒明顯就不對勁，他想要更強的力量，但卻並不想變成怪物。
見到空明沉默，妙諦目光掃過眾人，繼續開口。
「咱們師兄弟幾人也算是相處數十年時間了。」
「你們憑良心說，這些年我為少林做出的貢獻還少了麼？」
「我不僅為少林流過汗，也為少林流過血，可到頭來我得到了什麼？」
「明知道我困在天人合一境巔峰，只需要一顆高品質的舍利就有希望突破桎梏達到地仙層次，可那廣目就是死活不給我，這不明擺著讓我壽元耗盡而死？」
「就廣目的做法，憑什麼要讓我效忠？」
說到最後，妙諦臉上露出明顯的怒氣，地仙層次的威壓不自覺散發出來，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
不過妙諦所言每一句都如同利劍一般插入眾人心中，將他們心中的堅持，對廣目的敬畏斬出道道裂痕。
實在是妙諦所說的全都是事實，在眾人心中引起了強烈的共鳴！
在北少林，所有的人下到剛剛入寺的小沙彌，上到地仙層次的佛級強者，本質上其實全都是廣目天王菩薩予取予求的對象罷了。
一旦對其無用，便會被無情拋棄。
好半晌，妙諦臉上的怒氣才漸漸消除，轉頭看向空眉再次說道。
「空眉師弟，你的年紀與我相仿，境界也與我相仿。」
「你也去求過廣目多次，可他還不是照樣不給你舍利？」
「你自己算算，若是無法突破境界你還能活多久？」
空眉嘆了口氣，一臉蕭瑟。
「最多，也不過就是五六年時間罷了。」
隨即，妙諦又看向空明，開口道。
「空明師弟，你的年紀比我們稍小，或許是最有可能突破地仙桎梏之人。」
「可就算你突破了地仙又如何？還不是整日裡被廣目呼來喝去，你覺得這樣的生活有意思？」
空明張了張嘴巴，有些無言以對。
緊接著，妙諦挨個點出每個人的情況，他目光所過之處竟然無人敢與之對視，紛紛低下了頭。
見此情形，妙諦臉上露出笑容，語氣一變，變得充滿蠱惑力。
「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我得到了佛主傳授的『大乘佛法』！」
「師弟們，只要你們願意加入，師兄可以保證，你們能夠百分之百踏入地仙層次！」
「從此以後咱們師兄弟一起為佛主做事，建立佛國，坐享極樂淨土世界豈不快哉？」
年紀最大的空眉臉上露出明顯的意動神色，忍不住開口問道。
「師兄，突破地仙這種事情怎麼能夠保證百分之百成功？」
妙諦呵呵一笑。
「別人不行，但不代表佛主不行。」
「我，便是最好的例子。」
「空眉，我之前的境界與你相仿，可現在呢？」
「不僅僅本身境界達到地仙層次，更是能夠憑藉血海對抗百萬大軍！」
「如此實力，恐怕就算是一般的地仙強者都遠遠不及吧？」
空眉面色劇烈變化，腦中天人交戰，無數念頭衝擊著心靈。
最終，他心中一狠，抬頭看向妙諦。
「我願意跟隨師兄！請師兄傳授我大乘佛法！」
空明有些發愣，忍不住伸手去拉空眉。
「師兄，你別衝動啊！」
空眉卻是一把將空明的手甩開，沉聲道。
「空明師弟，你還年輕，不懂我的難處。」
「若是不能突破境界我也僅有數年可活，既然如此，那還不如相信師兄去搏一把。」
「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至於其餘幾人，也紛紛開口表示願意加入，只有空明臉上還有明顯的抗拒。
不過僅僅一個人又如何能夠改變大勢？
在空明駭然的神情中。
妙諦抬手一揮，血海猛然間席捲將眾人包裹，形成了一個個血色巨蛋。
砰砰的心跳聲從中傳來，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其中孕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