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瑜怕迎春心裡有負擔,才提出要和她一起用晚飯,姐妹們都識趣的沒有來,除了絕大多數時候都和迎春形影不離的小惜春。【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珍饈美饌擺了一桌子,溫好的米酒散發著陣陣甜蜜的香氣,賈瑜、迎春和小惜春三人三人坐著,晴雯、司棋、入畫三個大丫鬟站在旁邊伺候。
賈瑜拿著酒壺,起身親自給迎春斟了一盅米酒,笑道:「二姐姐,且飲了這一盅,弟有話要說。」
說著,端起酒盅敬了迎春一杯,小惜春也舉起裝著石榴汁的杯子,賈瑜也跟她碰了一下。
迎春喝完後,賈瑜讓晴雯給她換上石榴汁,自己又斟了一盅,一飲而盡。
「瑜弟,少喝點。」迎春嗔怪一聲,連生氣的樣子都那麼的溫柔可親。
「二姐姐,非弟上趕著要把你嫁出去,可女兒家總要覓一良人,相夫教子,幸福一生,希望二姐姐心裡不要有負擔。」
賈瑜再飲完一盅,繼續道:「明天弟那個同年來的時候,二姐姐便在後堂里偷偷看一眼,願不願意,全憑你一句話,這種事不能強求,二姐姐萬萬不可看在弟的面子上做出選擇,否則弟這一刀就算白挨了。」
迎春順從的點點頭,輕聲道:「瑜弟,姐姐全聽你和老祖宗的。」
小惜春小聲問道:「瑜哥哥,你是要把二姐姐嫁出去嗎?」
賈瑜摸著她的小腦袋,笑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不光是你二姐姐,過幾年我也要成親呢。」
小惜春拍手笑道:「瑜哥哥想和哪個成親呀?」
「她們。」
迎春和小惜春離開後,賈瑜想起一事,對晴雯吩咐道:「明天你去後廊,把小梨兒的娘親接到家裡來,做一個媳婦,讓她專門負責照顧小角兒和小梨兒,你好騰出手管理那些丫鬟婆子和嬤嬤,月錢由我們自己來出,不用給府里報備,一個月一貫錢吧。」
晴雯點頭應下,這裡的媳婦指的是結過婚的女子,一般都是二三十歲,三十大幾就叫婆子了。
因為傷口不能沾水,晴雯用沾了熱水的毛巾細細的給賈瑜擦拭身體,後服侍著賈瑜睡下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賈瑜乘坐轎子來到西城,他知道陳淳家住長平街,但具體在哪不清楚,沿著長平街一路打聽,從一個路人口中得知位置後,賈瑜來到一處大院子前,見牌匾上寫著「陳府」兩個大字,示意趕車的小廝上前敲門。
一個門子打開門,露出半張臉問道:「您找哪個?」
賈瑜笑道:「煩請通稟你家大爺,說賈瑜來訪。」
那門子看了賈瑜一眼,說了一句稍等,連忙跑進去傳話。
不多時,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賢弟,恕愚兄來遲了。」
「彥章兄,小弟今日是為我那二姐姐而來的。」
陳淳心裡一喜,大笑道:「太好了,實不相瞞,愚兄早有此意,賢弟且先隨愚兄去見過家父家母。」
一路穿廊過堂,賈瑜四處打量著,覺得這陳府要比自己的院子大很多,應該是個三進的宅子。
會客廳里坐著一對中年夫婦,二人正是陳淳的父母。
陳父見賈瑜進來,起身拱手笑道:「莫不是賈解元當面?不曾迎接貴客,失敬失敬。」
賈瑜躬身行禮道:「晚輩賈瑜,見過伯父伯母。」
陳淳邀著賈瑜坐下後,陳父連忙讓下人們上茶,陳母一臉笑意的打量著賈瑜。
見下人們拿了許多禮品進來,陳母嗔道:「你這孩子,來就來了,還帶這麼多東西做甚。」
賈瑜笑道:「伯母,這些都是不值錢的,萬望笑納。」
陳父笑道:「愚叔托大,喚你一聲賢侄,賢侄與彥章關係親密,恰如手足,以後無事多來愚叔這走動走動。」
「那是自然,伯父若不棄卑微,侄定常來叨擾。」
陳母關切的問道:「聽彥章說你前兩日受了傷,不曾傷到要害吧?」
賈瑜笑道:「有勞伯母掛懷,並沒有傷到要害,眼下已經能行動自如了。」
賈瑜連忙道:「非是侄兒不懂禮數,家裡的老太太還在等待侄兒回去,等下次登門,必與伯父喝幾杯。」
陳父不再強求,對陳母道:「賢侄不是外人,合該讓女兒出來一見。」
陳母轉頭對身後站著的媳婦說了一聲,那媳婦連忙去了。
賈瑜醞釀了一番,試探著說道:「伯父,伯母,恕瑜冒昧,侄兒今日是來為彥章兄做月老的。」
陳父道:「賢侄,在婚娶這件事上,愚叔和你伯母從來沒有強求過彥章,不然他也不會到二十歲還孑然一身,不是愚叔這小門小戶貪圖貴府的富貴,若兩個孩子真的兩情相悅,愚叔厚著臉皮也要上門去提親,只是不知道到貴府老太太的態度。」
「她老人家若是不同意,侄兒也不會上門做惡客。」
賈瑜隨即又輕聲道:「伯父,侄兒的這個二姐姐是庶出」
陳父哈哈笑道:「若論起來,愚叔的父親也是庶出,再說起來愚叔和彥章都是我們老陳家的庶出。」
陳母笑道:「哥兒,我們家不比別處,不在意嫡庶之分,只要我彥章願意,哪怕是娶個農戶家的女子,我和他父親也會支持。」
賈瑜贊道:「侄兒那二姐姐若能嫁到貴府,是她十世修來的福分。」
幾人正說著,剛才出去的那個媳婦領著一個女孩子進來了,那女孩子見到賈瑜,羞的頭都抬不起來,以袖遮面,急急的走到陳母身後,規規矩矩的站好。
賈瑜暗暗的點頭,是個本分守規矩的,若是她鑽到陳母懷裡撒嬌,賈瑜就得留個心眼了。
陳母嗔道:「你這孩子,還不快去見過你瑜哥哥。」
這女孩子和探春差不多年紀,明媚可愛,和陳淳一母同胞,名喚陳溪。
「溪兒見過瑜哥哥。」,陳溪走到賈瑜面前,輕輕福了一禮。
賈瑜笑著還了一禮,溫柔道:「溪兒妹妹,愚兄有禮了。」
陳溪害羞的看一眼賈瑜,輕移蓮步回到陳母身後。
賈瑜又道:「伯父伯母,侄兒還有一事,想和您二老商議。」
陳父點頭笑道:「賢侄只管說來。」
賈瑜試探著把如果兩人訂下婚約,賈家要再留孫女兩三年的事說了。
陳父不說話了,陳母也有些遲疑,陳淳起身跪下道:「父親,母親,請成全兒子。」
陳父點點頭,笑道:「既然如此,賢侄,且帶彥章去貴府拜見老封君,若老封君和二姑娘看得上他,我陳府願意與貴府做個兒女親家。」
陳淳大喜過望,起身就走,陳母嗔道:「彥章別急,先去沐浴更衣。」
然後又對身後的媳婦吩咐道:「喜兒,把去歲從杭州收上來的龍井全部用檀木禮盒裝好了,給大爺帶去。」
賈瑜走到門口,叫來貼身小廝,讓他先回去通報,自己一會和陳家大爺走回去即可。
陳淳沐浴更衣後,賈瑜拜別陳父陳母,和陳淳往榮國府走去。
榮禧堂。
賈母在王夫人、薛姨媽和王熙鳳的陪同下,等待著陳家大爺的拜見,邢夫人也來了,只不過被賈母給罵回去了。
後堂撤了珠簾,換上薄薄的紗幔,李紈領著姐妹們在裡面,迎春緊張的捏著衣擺,林黛玉和史湘雲在旁邊輕聲安慰著她。
一個丫鬟在門口喊道:「小瑜老爺和陳家大爺已經到前廳了!」
賈母環顧左右笑道:「若是言過其實,老婆子我必是不饒他的。」
賈瑜領著陳淳來到了榮禧堂的門口,替他整理好衣襟,拍著他的肩膀笑道:「咱們倆能不能親上加親,就看你此番的表現了。」
「晚輩陳淳,見過史老太君。」
陳淳跪伏在地,給賈母磕了三個響頭,賈母叫起後細細打量了一番,到底是讀書人,至少看起來比之前那個和善的許多。
賈瑜又給陳淳引見了王夫人和王熙鳳,陳淳皆是恭恭敬敬的見了禮。
薛姨媽只是客人,不用引見。
賈母讓陳淳在左邊客位上坐了,問了一些問題,見他果然如賈瑜所說那般,謙遜知禮,品行端正,心裡很是滿意。
得了消息的賈政匆匆趕來,陳淳連忙起身拜見,賈政撫須贊道:「極好,極好。」
躲在後堂的迎春拗不過眾人的「好意」,只好隔著紗幔偷偷看了一眼,俏臉羞紅,別人怎麼問她都不說話。
司棋撩開紗幔,大大方方的盯著陳淳。
陳淳見是那小姐身邊的丫鬟,端端正正的給司棋行了一禮,司棋轉過身來,林黛玉等人連忙相問,司棋點頭道:「比那個姓孫的好一百倍。」
眾人這才放下心來,史湘雲起身也要去看,卻被薛寶釵拉住,嗔道:「雲兒真是瘋了,外男也是能隨便看的?」
史湘雲都囔道:「哪還是什麼外男嘛,馬上就成姐夫了。」
探春笑道:「那不也得問問二姐姐同不同意?」
見眾人皆是充滿善意的看著自己,迎春低著頭不言語,一雙柔荑攥著帕子,不用多說,自是此時無聲勝有聲。
「淳哥兒,我這個二孫女今年快十六歲了,一直養在深閨之中,生母雖然走的早,但老子還在,現襲著一等將軍的爵。」
陳淳拱手道:「是晚輩高攀了,理應去拜過他老人家。」
賈母笑道:「說出來不怕你笑話,自從前幾天那麼一鬧,他老子就說不再管她了,一切全由我這個老婆子做主,等以後有機會你再去見他吧。」
陳淳連忙答應,賈母又問了他知不知道迎春是庶出以及還要再等兩年才能出閣的事。
陳淳笑道:「老太君,晚輩自祖父起,便是陳家的庶出,家裡父母均說不在意此事,一切全憑老太君做主。」
說著,跪下又拜了三拜,賈母笑道:「令尊和令堂這麼想,是我們大家的福氣,不知打算何日來提親?」
「明年春闈,晚輩誓要金榜題名,屆時就來貴府提親。」
「好!好啊!」
賈政拍桌而起,大聲贊道:「到時候賢侄和瑜兒一起金榜題名,蟾宮折桂,三喜臨門,豈不美哉?」
賈母非常滿意,點頭道:「那老婆子我就等著哥兒來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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