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弟冒昧了,二姐姐今年多大了?」
迎春還沒開口,司棋就道:「我們家姑娘還有三個月就滿十六歲了呢。【Google搜索】」
賈瑜看向迎春,迎春溫柔的點點頭,林黛玉笑道:「瑜哥兒,你好端端的打聽二姐姐的年齡做甚,不知道不能隨便問女孩子年齡的嗎?」
賈瑜沒有回答林黛玉的問題,拱拱手道:「你們聊著,我先回去了。」
說罷,撿起地上的劍,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離開了。
賈瑜提著劍,直接去找賈璉,想問問他知不知道孫紹祖的事情,賈璉不在家,王熙鳳倒是在。
見賈瑜提著劍進來,王熙鳳嚇得花容失色,連連的往後退,賈瑜輕輕的給了自己一巴掌,把劍插在青磚的縫隙里,問道:「二嫂子,璉二哥去哪了?」
王熙鳳結巴道:「不知道,許是出去吃酒去了。」
賈瑜拱拱手,拔劍離開,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去找迎春的時候,一個青年敲響了賈赦的院門。
「賢侄,今日怎麼有空到愚叔這裡來了?」
賈赦面帶笑容的從後堂轉出來,對身邊的丫鬟道:「去沏一壺上好的碧螺春來招待貴客。」
這青年便是孫紹祖,三十歲左右的年紀,身材高大,面容陰鬱,一雙狹窄的狼眼左顧右盼,暗藏凶光。
孫紹祖大大咧咧的坐下,眼神肆意妄為的在丫鬟身上流連忘返,笑道:「侄兒有一事相求。」
賈赦笑道:「你我之前何談一個求字,有事儘管說來,愚叔能做到的,絕不推辭。」
「赦公,侄兒就直言不諱了,聽說您的女兒至今尚未出閣?」
賈赦捻著鬍鬚笑道:「卻有此事,賢侄莫不是上門來做媒婆的?卻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
孫紹祖的狼眼裡泛起淫光,對於賈家二小姐那逆來順受的柔軟性子,他是早有耳聞,嘿嘿笑道:「赦公,這個公子遠呢,在十萬八千里外,近呢,就在您眼前。」
賈赦見他問自己女兒出沒出閣,心裡就有數了,故作驚訝道:「賢侄莫要開愚叔的玩笑。」
「赦公,侄兒是認真的,您也知道,自從侄兒那正妻死後,侄兒就再也沒有迎娶,侄兒是真的愛慕貴府的二小姐,希望赦公成全。」
說罷,孫紹祖翻身就拜,見賈赦猶豫不決,連忙又道:「赦公若是願意把二小姐下嫁,那五千兩銀子便就此作罷!」
賈赦一激動,捻斷幾根鬍鬚,大喜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賢侄所言當真?」
賈赦欠了孫家五千兩銀子,這件事沒幾個人知道,另外,他也看好孫紹祖的前途,卻不知道,孫紹祖愛慕迎春是假,想抱上賈家這條粗壯的大腿才是真。
孫紹祖重重的點頭,從懷裡掏出那張欠條,拍著胸口道:「只要赦公願意,侄兒過兩日就帶著聘禮上門來提親,屆時這張欠條,侄兒雙手奉上。」
「好好好,能得到賢侄這種乘龍快婿,夫復何求?不過此事還需要老太太點頭,賢侄先回去準備聘禮,愚叔會在老太太面前說你的好話,不過也不必擔心,再怎麼說,她也是愚叔的女兒,別人還做不了主!」
孫紹祖告辭後,賈赦急忙去榮禧堂找賈母備說此事,並在心裡醞釀了一番說辭。
榮禧堂。
見賈赦進來,賈母大感意外,奇道:「你今兒怎麼來了?」
賈赦給賈母行了一禮,笑道:「母親,有大喜事!」
賈母疑惑道:「喜從何來?」
賈赦坐下,看了一眼賈母旁邊的鴛鴦,見那豐滿的身子,似乎都能掐出水來,咽了口唾沫,笑道:「是二姑娘的喜事,二姑娘年歲也不小了,兒子尋思著是不是要把她嫁出去?再留就成老姑娘了。」
賈母喜愛女兒,把迎春、探春、小惜春等人拘在身邊養著,心裡也知道不能留她們一輩子,早早晚晚要嫁出去的,自己能做的就是給她們找個好夫家。
賈母道:「卻不知道是哪家的哥兒?」
賈赦笑道:「此人姓孫名紹祖,出自大同府的孫家,祖上是軍官出身,今年二十來歲,現在京營任指揮使一職,生的魁梧健壯,弓馬嫻熟,可以說是年少有為,前途無量。」
頓了頓,賈赦喝了一口茶水,見賈母臉上並無不悅之色,繼續道:「兒子見他人品和家當都與我家相合,遂起了這個心思,哪知他剛才竟主動登門拜訪,說對二姑娘愛慕已久,欲以娶為正妻,兒子便來與母親備說此事。」
賈母疑惑道:「如此優秀,怎麼會沒有婚娶?」
賈赦也不隱瞞,這又不是鮮為人知的秘密,索性坦言道:「倒是有過一房正妻,不過前幾年一病死了。」
賈母皺著眉頭,看了王夫人一眼,見她捻著佛珠跟死了一樣,嘆道:「雖死過正妻,但若真如你所說這般,倒也不失為一個良配,她是你的親生女兒,你這個做父親的可不能把她往火坑裡推。」
見賈母有同意的意思,賈赦連忙拍著胸口道:「兒子豈敢誆騙母親?母親若是不信,兒子現在就打發人去把他叫來給您看看。」
賈母又遲疑道:「會不會太早了些?我還尋思著再留兩年呢。」
賈赦連忙道:「母親,不能再拖了,若變成了老姑娘沒人要,怕是會悔之晚矣。」
「那你把人叫來給我看看吧。」賈母妥協了,女兒家總是要嫁出去的,想當年自己嫁給代善公也是二姑娘這個年紀。
賈赦連忙打發人去攔離開沒多會的孫紹祖。
站在門口侍候的玉釧兒和司棋關係最好,趁人不注意,咬咬牙,跺跺腳,偷偷跑去找司棋。
玉釧兒過來的時候,司棋正坐在廊下和鶯兒打著扇墜,見玉釧兒撞進來,司棋心裡一跳,連忙走上前問道:「妹妹怎麼來了?」
玉釧兒朝屋裡看了一眼,把司棋拉到一邊,貼著耳朵把事情說了,跺跺腳道:「司棋,快去和你家姑娘說吧!我得趕緊回去了。」說完,急急忙忙的往回走。
司棋呆愣在原地,反應過來連忙往屋裡跑,迎春正在和薛寶釵、林黛玉等人說話,司棋急道:「姑娘,剛才玉釧兒來告訴我,大老爺正在榮禧堂跟老太太說要把你嫁出去,那人二十好幾了,還是個鰥夫,那邊好像已經開始準備聘禮了!」
迎春一愣,溫柔可親的臉瞬間慘白,手一抖,茶杯跌落在地,摔的支離破碎,薛寶釵大驚道:「消息可准?」
司棋哭道:「應該不會有假,怎麼辦啊姑娘。」
林黛玉起身就要出去,探春一把拉住她,對身邊的侍書道:「快去找寶二哥!」
薛寶釵急忙道:「找他有什麼用!快去找瑜哥兒!」
侍書看著探春,探春罵道:「死丫頭,看我幹什麼,還不快去找瑜哥兒!」
侍書和司棋急忙去了,見迎春流下淚來,小惜春也跟著哭了起來,一時間,眾人亂做一團。
迎春失魂落魄的站起身,不顧眾人的勸阻,跌跌撞撞的往榮禧堂而去,大家連忙跟上。
榮禧堂里,賈母正在和王夫人商討這件事,王夫人只是偶爾應和兩句,見迎春淚流滿面的進來,賈母站起身心疼道:「我的兒,你怎麼來了。」
迎春拜倒在賈母的面前,哭求道:「孫女只想一生一世跟在老祖宗身邊,老祖宗若是不嫌棄孫女出身卑賤,哪一天去了,孫女願意跟著老祖宗一起走,老祖宗若是嫌棄,孫女就鉸了頭髮,出家做尼姑去,日日夜夜為老祖宗念經誦佛,只求老祖宗不要把孫女嫁出去。」
賈母見她哭的悽慘,也流下淚來,抱著迎春,撫摸著她的頭髮,悲聲道:「說的什麼傻話,我巴不得留你一輩子,可咱們女兒家總是要嫁人的啊。」
迎春見說不動賈母,又朝王夫人哭求,王夫人硬生生擠出兩滴淚來,默默不語,迎春又看向李紈和王熙鳳,見她們二人也都是流淚,一顆心瞬間涼了。
她們女兒家,在家從父、出嫁隨夫、夫死從子,在嫁人這件事上哪有絲毫的選擇,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句話可不是空穴來風,寥寥數字,隱藏了古往今來多少女兒家的辛酸苦辣。
賈母安慰道:「你放心,那人是極好的,你老子那麼疼你,怎麼可能會害你。」
迎春雖然木訥,但並不代表傻,看不出來誰對她好,眼見已沒有任何斡旋的餘地,呆呆坐在地上,三魂已去其二,七魄還剩三個。
話說賈瑜回到自己院裡,就在思考對策,正心煩意亂,理不清思緒的時候,忽然聽見門口的晴雯喊道:「二爺,侍書和司棋來了。」
賈瑜心中一動,連忙出去,剛到門口,就看見司棋跪在地上,哭拜道:「小瑜老爺,快救救我們家姑娘罷,大老爺要把她嫁給一個老鰥夫!」
賈瑜一愣,想都沒想,抓起劍就往榮禧堂跑。
離開榮國府後,心情愉悅的孫紹祖並沒有選擇回家,只是在寧榮街上晃悠,正欲往一家青樓里撞時,卻聽見有人在背後喊自己。
孫紹祖回頭一看,見是賈赦身邊的貼身小廝,心中大喜,也不多問,跟著小廝就往榮國府走。
榮禧堂。
聽門子稟告說孫家的少爺到了正廳,賈母對李紈吩咐道:「你把姑娘們帶去後面。」
李紈連忙應了,賈母對兀自發呆的迎春安慰道:「你且在後面看一眼,必是個合適的。」
姑娘們離開後,現場只剩下賈母、邢夫人、王夫人、薛姨媽、王熙鳳和鴛鴦六人。
賈赦笑容滿面的領著孫紹祖走進來,孫紹祖貪婪的看著金碧輝煌的榮禧堂,又瞟了幾眼王熙鳳,甚至連薛姨媽都沒有放過。
孫紹祖跪伏在地,高聲叫道:「晚輩孫紹祖見過史老太君,給您請安了。」
賈母暗暗點頭,此人看起來倒是個不錯的,魁梧高大,彬彬有禮,正欲開口說話,卻聽見外面有人喊了一句。
「老太太萬萬不可!」
「小瑜老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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