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馬車在冬陽下緩慢前行。【記住本站域名】
「還給我嘛,還給我嘛,好二爺,我以後再也不敢啦」,雪雁撩開帘子,都著小嘴巴,委屈巴巴的,不住的哀求。
賈瑜騎在千里嘶風馬上,將一隻沉甸甸的水綠色小荷包上下拋動,撇了她一眼,道:「不可能,剛才就數你笑的聲音最大,對我充滿了鄙夷,我很不高興。」
做為主子,林黛玉不僅沒有出手相助,反而火上澆油,笑嘻嘻道:「瑜兒,她枕頭底下還有一包金豆豆呢,是她過生兒時大家給她的,你把它們也拿走。」
雪雁大驚失色,兩隻小手直擺,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失口否認,那些是她給她以後孩子攢著的老婆本,絕不能動,以免出府另過時沒有安身立命之資。
其實她完全是多慮了,憑她家姑娘是正房夫人,再憑賈瑜對她的寵愛,她所生的孩子在待遇這方面不會比嫡子差多少,事實證明這一假設是成立的,她雖然有點呆,有點笨,但在不久的將來卻生了一個好兒子,這好兒子繼承了賈瑜讀書進學的天賦,二十歲時以二甲第九名的優異成績被遴選為庶吉士,最後官至禮部尚書。
「好啊,我現在窮的叮噹響,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你居然還在悶聲發大財,天天嚷嚷著最喜歡我了,你就是這麼喜歡我的?」,閒來無事,賈瑜決定逗逗這個人菜癮大的小丫鬟,最好把她惹哭才好玩。
雪雁的聲音里明顯帶了哭腔,抽噎道:「二爺您欺負人,我為您做了那麼多事,您還要把我攢的銀子全拿走,上次晚上我伺候您睡覺時,您要我舔」
紫娟一把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在她的腰上掐了一下,罵道:「死丫頭,再敢說一個字,我撕了你這張好嘴!」
林黛玉紅著臉啐了一口,把帘子放了下去,賈瑜撓了撓頭,一臉的無辜,您老人家這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嘛?
寧國府,百草園。
幾位技藝精湛的老木匠不負眾望,按照細緻入微的圖紙沒多久便把縮小百倍的風車復刻了出來,看著眼前這個和後世幾乎一模一樣的風車,賈瑜喜形於色,非常的滿意,又讓他們做了一架等比例的曲轅犁,付清高額酬金後將他們禮送出府。
冒著細碎的雪花,他讓幾個小廝把風車抬到天鏡湖邊架好,並用鐵鍬製作了幾塊微型農田,在北風的吹拂下,風車開始運轉,很快就把湖水源源不斷的灌進農田裡,排水功能亦是和預想中的如出一轍,種種跡象皆表明實驗取得了成功。
賈瑜不可一世的雙手掐腰,仰天哈哈大笑,其聲音之大,百米外依然可以清晰的聽見,在寂照庵中小憩的妙玉被驚醒,打著花傘飄然而至,小廝們立刻退到遠處的畫廊下,背過身看都不敢看一眼。
妙玉微微彎腰,蹙著兩彎蛾眉,細細的觀察一番,輕笑道:「此物和江南常見的筒車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看起來似乎更好用一點,這是公子做的?」
「對啊,心血來潮產生的奇思妙想。」
賈瑜解開衣襟,將妙玉的兩隻柔荑放進懷中,藉此舉暖她一整天,這和「摸頭」以及「抱起來轉圈圈」一樣,是他慣用的伎倆,沒有任何人可以抗拒這樣的溫柔。
妙玉微微一笑,不知道是無意還是故意,她咬了咬櫻唇,這個小動作便是在釋放求歡的信號,風情萬種,香風繚繞,賈瑜心猿意馬,想入非非,小聲道:「妙兒,我許久沒有和你探討佛經了,也想喝你親手泡的老君眉,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方便方便,隨時都可以的!」
藕官急不可耐的代替她回答了,老天爺,好不容易能有一次單獨相處,爭寵奪愛的機會,您還矜持什麼啊,就算您不急,也得為我們考慮一下呀,您知道我們等了多久嘛?秋水都快要被望穿了好吧。
妙玉羞惱的瞪了藕官一眼,移著小碎步急匆匆折返而回,賈瑜對藕官恰到好處的神助攻表達了充分的肯定,在她白皙的臉頰上啄了一口,連忙屁顛顛的跟上。
寂照庵。
賈瑜是一個很荒唐的人,特別是在男歡女愛這件事上,玩的比那個都花,若不是他還恪守著倫理道德,沒有越雷池半步,對秦可卿、王熙鳳、李紈、迎春和探春等人下手,那麼怕是連賈赦和賈珍之流都不如,他所信奉的格言便是「人生得意須盡歡」,因而只要條件允許,他便在溫柔鄉里爭渡爭渡,沉醉到不知歸路。
妙玉對他無理的要求有些抗拒,怎麼能在如來佛祖面前做那種事呢,這可是大不敬的褻瀆之罪呀,見她默然不語,賈瑜也不強求,好言安慰幾句,把她攔腰抱了起來,大步朝臥房裡走去,只要權勢高到一定程度,便能日日做新郎,有無數完璧之身的年輕貌美女子排隊等待他臨幸。
玉官和藕官守在門口,聽著屋裡的低吟淺唱,渾身如同爬滿螞蟻一般瘙癢難耐,銅盆里的溫水不知道涼了多少次和換了多少次,方才聽見兩聲嘆息傳來。
聽到呼喚,二人推開虛掩的房門,紅著臉為主子們清洗,妙玉將綻放了幾朵紅色梅花的白色手帕疊的整整齊齊,滿面虔誠的收進首飾盒裡,賈瑜枕著雙手,扭頭欣賞她潔白無瑕,骨肉均勻的後背,問道:「你家裡只剩下你一個人了嗎?」
原著里有兩個女子的身世一直都是眾說紛紜的未解之謎,一個是秦可卿,另一個便是妙玉了,至今沒個定數,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她們皆是來歷不凡。
提及往事,悲傷替代了歡愉,妙玉紅著眼眶搖了搖頭,說不出一句話來,賈瑜靠在床頭,把她攬在懷裡,輕輕拍著她的香肩,給予她足夠的慰籍和安全感。
「我們之中,沒有一個是父母皆健在的,不是喪父就是雙亡,正因如此,我們才要更好的活下去,不讓他們的在天之靈為我們擔心,我會寫信給金陵府的錦衣衛,讓他們調查你的身世,但事情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你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
妙玉依偎在賈瑜懷裡,深深嗅著他身上灼熱的男子氣息,喃喃道:「原本以為我會在青燈古佛前孤苦伶仃一輩子,不曾想遇到了你這個冤家,奪走我的清白之身,紋姑娘說的對,一見賈郎誤終生,回首已是枕邊人,你以後要好好的待我。」
賈瑜抄起兩條又長又直,膚如凝脂的美腿,笑道:「此乃應盡之義,我雖然貪花好色,卻不是喜新厭舊的人,做不出始亂終棄那種天打雷噼,千刀萬剮的惡事來,也別等以後了,我現在便好好的待你。」
翌日,凌晨。
今天是一月一度的大朝會,按照規定,除了告病在家休養,下不了床的,京城內所有正七品以上的官員不分文武,也不分主副,皆要到文德殿參加,無故缺席者輕則罰俸祿,重則降職甚至是罷官。
寅時初刻(凌晨三點)的鐘聲剛響沒幾下,賈瑜便被晴雯從夢境中喚醒,他小心翼翼把史湘雲搭在自己身上的大腿拿下來,依依不捨的離開溫暖舒適的被窩,看著夜空中的點點寒星,一臉的生無可戀,在心裡把發明這項制度的人親切的問候了一遍,隨即又暗自慶幸,好在自己是帶兵的武官,不用像文官們那樣風雨無阻,三天來一次,否則這誰受得了,看來當初棄文從武的選擇實乃是一個明智之舉。
拖著疲軟的身子鑽進茅房,鬼知道下次什麼時候才能再出恭,官員在朝會期間是不允許中途離開的,就算是拉在尿在褲襠里,也得待在原地,若是遇到雨雪天氣或者炎炎盛夏,站在殿外的低級官員便是倒了血霉,穿著厚重且不透氣的朝服一站就是少則兩三個,多則四五個時辰,那無比酸爽的滋味,非親身感受者不能體會。
徹底排乾淨污穢之物後,接下來便是沐浴更衣了,做為一名大權在握的正三品朝廷重臣,保持身上無異味是最基本的準則,總不能近距離和天子奏對時還一嘴韭菜盒子的氣味吧,那樣就涉嫌辱君了。
飛魚服和坐蟒服不算朝服,太祖鐵律,「正三品及以上武官服緋,文官服紫」,因此賈瑜的朝服是緋色的,為了彰顯武官的勇勐,正中間繡著一隻張牙舞爪,威風凜凜的老虎,玉帶換成了鑲嵌著金子和寶石的皮帶,靴子是黑面白底翹頭的,烏紗帽上面的一對長橢圓形帽翅豎立在後腦勺,怎麼看怎麼都像是兩隻貓耳朵。
乖巧懂事的香菱用手帕包好幾塊梅花糕,捧到賈瑜面前,笑眯眯道:「爺,您把這個帶著,要是餓了就偷偷的吃。」
「這真是一個好辦法。」
賈瑜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對直打哈欠的眾人道:「辛苦了,都回去補覺吧,林姑娘上午若是來,就說我上朝去了。」
皇宮,文德殿。
一群監察御史擠在一起,對坐在台階上閉目養神的賈瑜指指點點,這些人仗著清貴的出身和文官集團的撐腰,往往恃才傲物,目空一切,對武勛們尤為不齒,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其實大部分都是在嫉妒他們世襲罔替,不勞而獲的榮華富貴。
試想一下,某人寒窗苦讀十幾載,囊螢映雪,鑿壁借光,頭懸樑錐刺股,歷盡千辛萬苦,嘗遍人情冷暖,期間為了置辦文具、交友遊學和進京趕考,不惜變賣家產,四處低三下四,委曲求全的借錢,最後終於金榜題名,沒想到只做了一個要錢沒錢,要權沒權的七品芝麻官,反觀那些勛貴子弟,只需要混過宗正寺的考試就能封官拜將,比如說賈瑜,何其的不公,這正是文武對立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賈瑜懶得鳥他們,依舊不顧體面的席地而坐,直到聽見其中一人提到了林黛玉的名字,他虎目一睜,一躍而起,用不可思議的速度瞬間出現在他面前,在他錯愕的目光中,二話不說,對著他的臉就是一記重拳,只聽見「噗」的一聲悶響,他直接飛出去了一丈多遠,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張嘴吐出一口帶著幾顆牙齒的鮮血。
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賈瑜揪起他的衣領,騎在他身上,沙包大的拳頭如雨點般落下,罵道:「林縣主是聖上親封的萬年縣主,其父乃是諡號文成的太子太師,身份何其尊貴,你這下賤玩意也配直呼其名?另外是誰給你的勇氣以正七品之身,對本官這個正三品指手畫腳,不尊不敬?既然沒有人教你規矩,那本官就教教你以下犯上,信口雌黃會帶來什麼後果!」
賈瑜雖然沒有李縱那般萬夫莫敵的武藝,但勝在天生神力,幾拳下去便將這個監察御史打了個半死,現場頓時亂作一團,文官們勸解,武官們喝彩,眼見要出人命,殿門口值守的兩名大漢將軍鼓起勇氣上前把賈瑜拉住,蔣敬分開人群,喝道:「速速住手!賈指揮使,皇宮重地,當眾行兇,你可知該當何罪?」
私底下可以親如叔侄,但在這種公共場合卻不能遮掩,該走的過場還是要走的,否則對他們哪個都沒有好處。
賈瑜用手帕擦乾淨沾滿鮮血的拳頭,朝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御史吐了口唾沫,說了一句「當嵴杖五十」,隨後環視一圈,冷聲道:「你們怎麼罵我都沒有關係,但不能罵我的生父生母、不能罵我的岳父岳母、不能罵我的妻妾姐妹,不然本官拼了命也要把你們全家送進地獄,不信可以走著瞧,本官連滾滾天雷都不怕,還怕你們這些枉讀聖賢之書的宵小鼠輩?有種的就當面罵,別跟娘們一樣在背後嚼舌根!」
武官們紛紛朝賈瑜豎起大拇指,不管是開國一脈的還是貞元一脈的,這才如日中天的蓋世少保嘛,文官們的臉色都不大好看,他不僅僅是在打這個御史,還是在打他們所有人的臉,但也沒有辦法,畢竟是這個御史理虧在先,犯了口舌之戒。
戴權走出來,對眼前發生的事置若罔聞,尖聲道:「聖上臨殿,百官上朝!」
賈瑜昂首挺胸的走到自己的位置站定,一身明黃色龍袍,頭戴通天冠的景文帝剛坐到龍椅上,一個監察御史便跳出來大叫道:「陛下,微臣彈劾錦衣衛指揮使賈瑜於殿外公然行兇,在沒有確鑿證據的前提下就要置人於死地,下手極其殘忍,若不嚴加處罰,他日必將鑄下大禍!」
「賈愛卿,可有此事?」
「陛下明斷,他們同流合污,沆瀣一氣,定是親親相隱,不會承認辱人之舉,臣乃武勛,耍嘴皮子不是臣的強項,所以便用拳頭來伸張正義,不論如何,臣都不應該在殿外打人,但臣不後悔,恭請陛下降罪!」,賈瑜乾淨利落的跪下叩首。
「念是初犯,且事出有因,先記下這五十嵴杖,待他日功過相抵罷。」
「謝陛下!」
監察御史忿忿不平的退了下去,大臣們開始匯報工作和各抒己見,賈瑜做為天子近臣,有什麼事直接到上書房匯報就好了,他此番是來旁聽,不,是來打瞌睡的,他所站的位置靠近柱子,於是便有了一個可以倚靠的地方,不光是他,很多武官皆是如此,誰耐煩去聽一群酸死人不償命的老官兒互相抨擊、攻訐和推諉。
莊重的朝堂很快變成了菜市場,文官們唾沫星子滿天飛,在「該不該提高明年春闈錄取人數」這件事上,兩撥人爭的面紅耳赤,不可開交,就差大打出手了。
肚子不合時宜的「咕嚕嚕」直響,袖子裡的梅花糕散發著若隱若現的香甜氣味,勾引著賈瑜的轆轆飢腸,他若無其事的左瞄右瞥一番,確定沒有人在注意自己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往嘴裡塞了一塊,然後用袖子擋住臉,囫圇吞棗般的將其咽下,自詡算無遺策,實則他的一舉一動全被高高在上的景文帝盡收眼底。
正準備再來一塊時,剛才那個監察御史再次出列,高聲道:「陛下,微臣再次彈劾錦衣衛指揮使賈瑜藐視朝堂,在大庭廣眾之下打瞌睡和吃東西,情節太過惡劣,依照律法,當廷杖五十,以儆效尤!」
官員們停齊刷刷的看向嘴角還粘著碎屑的賈瑜,那表情分明是在說:不愧是你賈仲卿,此等事也只有你這個恃寵而驕,狂妄自大的天子寵臣能幹的出來。
景文帝可捨不得打這個屢屢帶給他驚喜的棟樑之材,還是以「待他日功過相抵」為由給搪塞過去了,賈瑜雙目噴火,怒視著那個洋洋得意的監察御史,朝他比了一個友好的手勢,他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用腳趾頭想就知道對方是在罵自己,秉承著君子動口不動手(其實是打不過)的原則,也回了一個同樣的手勢。
下了朝,已經是午時中刻,文武百官們三三兩兩,交頭接耳的散去,賈瑜落在後面,走的很慢,因為他知道景文帝肯定會留自己下來,果然不出所料,一個大太監追上他,讓他即刻到上書房陛見。
上書房。
「如果這風車和曲轅犁真如你所說那般好用,倒也算是兩件功勞,正好和你剛才在殿外打人,在殿內吃東西以及打瞌睡相抵掉」,景文帝正在用午飯,飲食很是清澹,「別站著了,過來陪朕用膳。」
賈瑜叩首謝恩,大大方方的坐下後狼吞虎咽,看的戴權直皺眉,他一邊吃一邊把想飛天的打算說了,景文帝的說辭和陳淳差不多,勸他三思而行,不要以身犯險,保全性命才能更好的為國盡忠。
他臉上那如老父親般的關懷著實讓賈瑜誠惶誠恐,起身拜道:「多謝陛下關愛,此物在軍事一道頗有用處,既可以偵查敵情、迷惑敵人、充當箭樓、傳遞信息,還可以乘坐它飛上天精確繪製地圖,請陛下允許,待臣準備好後在上林苑試飛。」
見賈瑜下定決心,景文帝不再阻攔,感慨道:「把孔明燈放大一千倍就能將人送至數千丈的高空,完成飛天攬月的壯舉,千百年來,這麼簡單的辦法為什麼沒有人能想到呢,誠如你所言,你只是擁有一雙善於發現的眼睛和善于思考的頭腦罷了,可這種眼睛和這種頭腦,遍翻史書,也沒有幾個人擁有啊,也罷,朕准了,你大膽的去試,不過一定要注意安全,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對於大梁和天下百姓來說,將會是一個永遠都無法彌補的沉痛損失。」
「多謝陛下成全,臣會慎重的。」
平心而論,景文帝對賈瑜確實好的有點不同尋常,真是當成親生兒子疼,齊王和楚王都沒有他受寵,他也很奇怪,若不是自己長得和他沒有絲毫相似之處,他就要懷疑自己是景文帝遺落在民間的崽了。
榮國府,大花廳。
歡聲笑語,春色滿堂。
「晴雯,你家二爺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他不在真的好沒意思。」
探春淺淺的打了個哈欠,慵懶的側躺在妃子榻上,呈現出一條幾近完美的曼妙曲線,侍書拿著兩個錘頭被絹布包裹住的小木錘,輕輕的給她捶著小腿。
晴雯停止和鶯兒的交談,答道:「剛才護送二爺去上朝的幾位百戶回來稟報,二爺散了朝後被皇帝老爺召到上書房去了,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做為賈瑜當仁不讓的首席貼身丫鬟,她在賈家裡的地位本來就不低,前天在得到良妾之位的許諾後,地位更是水漲船高,眼下已經徹底沒有人再把她當成丫鬟看待了,連最注重上下尊卑的薛寶釵都對她尊重有加,直接以姐妹相稱。
紫娟和平兒同樣如此,她們三人成為了其他貼身丫鬟和二等丫鬟艷羨的對象和奮鬥的目標,三人約定好,過幾日一起湊錢請客吃飯,接受大家的祝賀,畢竟這是一件人盡皆知的大喜事,沒有藏著掖著,隱而不發的道理,這便是典型的翻身農奴把歌唱,從此以後寧榮兩府又多了三位主子,姨娘不算主子,那良妾總算吧?
「不知道哥哥用飯了沒,會不會餓著,我聽說上朝期間不能吃東西呢。」
薛寶琴憂心忡忡的說了一句,她端坐在椅子上,晃悠著兩條沾不到地板的小短腿,之前量過,她身高只有四尺五(一米五出點頭),賈瑜每次和她接吻時都要把腰彎的很低,不然她跳起來都夠不到。
「琴兒,你不用擔心他,香菱給他帶了幾塊梅花糕,況且皇帝老爺會賜他午宴的,餓不著他」,林黛玉和薛寶琴的關係很好,兩人無話不談,有說不完的話題。
史湘雲笑道:「說起來我還沒有吃過御膳呢,應該比廚娘們做的好吃吧?」
她昨天晚上得到了大量雨露的滋潤,小圓臉上的潮紅和眼角的春韻到現在都沒有消退,給這位不以容貌和才華出眾的女孩子增添了幾分入骨的嬌媚之色。
林黛玉用蔥白的食指了點她眉心的梅花鈿,嗔道:「你呀,就知道吃!」
平平常常的一句話,落到薛寶釵耳朵里卻有了別的意味,她把不點而紅的唇瓣貼在旁邊人的耳邊小聲滴咕幾句,像是以九月的晚霞做脂粉,邢岫煙的俏臉慢慢紅了,一連在她的身上撓了好幾下。
「我在文德殿就聽見你們在誇我風流倜儻,英俊瀟灑,這次被我當場逮到了吧。」
這道聲音清澈明亮,充滿了磁性,具有深入人心的穿透力,話音剛落,一身常服的賈瑜背著手信步而來,用「貌柔心壯,音容兼美」來形容他最為合適不過。
純白色的絲質長袍上繡著幾根澹黑色的樹枝,上面盛開著十幾朵淺粉色的桃花,熱烈而又含蓄,一如他的心,配上玩世不恭的表情和輕佻浪蕩的動作,直把「騷氣沖天」這四個字演繹的淋漓盡致。
在此起彼伏的驚嘆和讚美聲中,賈瑜逐漸迷失了自我,徐徐展開手裡的白紙扇,上面同樣畫著幾朵淺粉色的桃花。
「不才聽聞你們在這裡起了海棠詩社,便厚顏登門,不請自來,好讓諸位知道什麼叫做班門弄斧,我的滿腹經綸早已經蓄勢待發,饑渴難耐了,今日是寫詩還是作詞?是詠人還是歌物?」,賈瑜搖著白紙扇,坐到薛寶琴旁邊,翹起二郎腿,朝鼓著嘴生氣的林黛玉挑了挑眉,賤兮兮的。
林黛玉不喜歡賈瑜這副姿態,認為這樣很輕浮,但他今天偏要向虎山行,她什麼事都管著自己,是時候揭竿而起,扯旗造反了,總不能一輩子被她壓在身下。
「哎呀,你能不能坐好!你看你穿的」,林黛玉推了推賈瑜,儘管嘴上嫌棄不已,但心裡卻很喜歡,真是衣裝靠人,他這樣的身段和臉,穿什麼都好看。
「既然妹妹不喜歡,那我脫了便是。」
賈瑜說著就要解金帶,林黛玉連忙制止,他不過說說而已,李紈和三春在場,他又沒有失心瘋,怎麼可能當眾耍流氓。
小惜春拉了拉賈瑜的袖子,仰著精緻的小臉,小小年紀便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問道:「哥哥很喜歡桃花麼?」
她到了眼下這個年紀,賈瑜不能再像兩年前那樣親親抱抱舉高高了,女大避父,亦要避兄,蹲下身捏了捏她肉肉的小臉蛋,笑道:「對啊,因為哥哥我是桃花仙人轉世,這是我第二個別號,我有兩個表字,自然也要有兩個別號嘛。」
「這個別號比青蓮要好聽一點,不知有沒有詩詞為證?」,探春率先開口。
「當然有了,請諸位細聽。」
賈瑜把唐伯虎的《桃花庵詩》吟誦了一遍,為了避免被人說是無病呻吟,就像那首「一蓑煙雨任平生」一樣,他只截取了前四句和後四句,把中間的十二句全部去掉了,即便聽起來多少有些不完整,首尾不能呼應,但想表達心境是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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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少做長詩,迄今為止多以四言五律或者七律為主,最長的也僅僅是李商隱的《無題》,他倒是想祭出《長恨歌》和《將進酒》,不過那裡面包含太多的可循之跡,不能瞎抄,除此之外還有心心念念的《洛神賦》以及其他好幾篇千古名章,看來今生是無緣讓它們問世了。
眾人又是一頓點評,賈瑜習慣在這件事上被吹捧了,只道:「珠玉若在前,瓦石怕難當,你們先寫吧,待會兒我來排個三鼎甲,我和二姐姐下盤象棋先。」
林黛玉等人欣然同意,各自揣摩去了,賈瑜三下五除二就被迎春殺的人仰馬翻,兵臨城下,探春才思敏捷,很快便寫好了詠梅詩,湊過來看了看,捂著檀口笑的花枝亂顫,沒想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所不能的他也有不會的東西。
迎春滿臉笑意道:「瑜弟,對不住了,姐姐險勝你一局,還來嗎?」
「來來來,還是下棋有意思,這世間萬象和真理全匯聚在這棋盤上了,以後沒事時,咱們姐弟倆多切磋切磋才是。」
賈瑜不擅此道,亦不喜此道,他之所以興致勃勃,只是在盡一個弟弟的責任陪迎春玩,怕她會感到寂寞和無趣而已,又下了三局,以兩敗一平落下帷幕。
「關於梅和雪,不才這裡有詩詞各一首,不知諸位想聽詩還是想聽詞?」
李綺弱弱道:「可以兩個都聽嗎?」
賈瑜堅定的搖了搖頭,大家不約而同的看向林黛玉,請她拿主意,在經過短暫且糾結的取捨後,她選擇了詩。
「梅雪爭春未肯降,騷人閣筆費評章。
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筆走龍蛇,行雲流水,一氣呵成,賈瑜剛寫完最後一個字,便看見門口的丫鬟走進來說賈政在外面,說有大事要見他。
來到廳外,賈政迎上前把夏家同意和賈家結親,但那夏金桂要給賈寶玉做正房太太的事說了,賈瑜意興闌珊,他才不在乎這女子是給大臉寶做妻做妾還是做媽。
「老爺,您和老太太做主就好了,若是做了這個媒人,將來他夫妻二人關係不合,老太太還要怪罪到我的頭上,恕我臨陣脫逃一回,此事我不打算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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