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上書房。
景文帝一如既往沉溺在無邊無際的奏摺中,即便是想自拔也拔不出來,這個人口超過一億三千五百萬的超級帝國每天都會有無數大事發生,比如災害、民變和外敵入侵,即便有內閣從中分擔,但勤政的文皇帝依然忙到晝夜顛倒,焦頭爛額。
「皇后娘娘到。」
門外侍候的太監喊了一聲,未幾,一身宮廷裝扮的許皇后鳥鳥婷婷的走了進來,雖然已經三十五歲了,可她依然如二八佳齡的少女一樣年輕,保養的極好,膚如凝脂,楚楚動人,舉手投足間無不彰顯出無可比擬的雍容華貴,和被重擔折磨成小老頭的景文帝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父女,而不是夫妻。
「梓童來了,到朕身邊坐。」
景文帝看向與自己相濡以沫,同甘共苦近二十載,經歷過無數風風雨雨洗禮的髮妻,目光中全是無窮無盡的柔情。
許皇后伸出兩隻纖纖玉手輕輕捏著景文帝的太陽穴,輕聲道:「三個孩子還有那位陳知府去東宮沐浴更衣了,瑜哥兒說,風塵僕僕的,還一身殺氣,不好來見您。」
景文帝「嗯」了一聲,在月底問斬的犯人名單上畫了十幾個圈圈,把御筆擱在筆架上,閉著眼道:「看來天公還是心向大梁的,這次黃河決堤只罹難七萬人,不像前朝那次死了十三萬人,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朕很滿意太子的表現,不避生死,親赴險地,任用賢良,與民一心,雖然沒有他皇祖父那般的武略,但文韜還是不小的,有賈瑜輔左他,正好彌補了這個缺陷,梓童,看到他們君臣相得,朕非常欣慰,等再過幾年便禪位與他,到時候你我住到橘園裡去,把地方騰給他們,退居幕後,過過清淨日子,這萬里江山,最終還是要靠他們這些年輕人擔負起來啊。」
許皇后看著景文帝眼角層層的皺紋和灰白的鬚髮,心疼不已,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十指相扣,此時此刻,如果褪去華麗莊嚴的袞服和鳳袍,他們不像是天下至尊,只是鄉野間的一對貧苦夫妻。
「陛下,妾身想和您求個恩典。」
景文帝睜開略顯混濁,卻還是直冒精光,鋒芒畢露的龍眼,笑道:「梓童,你我夫妻一體,著實不必用『求』這個字,有什麼事儘管說來,哪怕你是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朕也想辦法摘下來送給你。」
許皇后抿嘴一笑,試探著問道:「陛下,瑜哥兒此番又立下了大功,您看是不是再賞他些什麼?不能虧待功臣呢。」
「太祖鐵律,非軍功不得封爵,當初朕封他為一等伯,朝野上下頗有微詞,幸好他隨即在江南一戰成名,陣斬了兩萬多倭寇,不然這些閒言碎語到現在還消不掉,他這次差事辦的是不錯,但也沒有到封侯的程度吧?若是現在封侯,他打下安南後封什麼?如果以後再蕩平關外的蒙狗,那就只能封王了,這不是保全他的辦法啊。」
許皇后連忙道:「陛下,妾身不是這個意思,封不了他,可以封給林丫頭呀,那孩子又懂事又孝順,多招人心疼,當初若不是她父親為您出謀劃策,您想成為君臨天下,可得花費不少周折呢,臣妾覺得一個文成的諡號和太子少傅的追封不足矣彰顯她父親為江山社稷立下的汗馬功勞,於情於理,您都要給林丫頭一個名分。」
景文帝非常認可,感慨道:「林愛卿被賤商毒死於任上,是朕迄今為止最大的損失,若是他還健在,朕一定會讓他做內閣首輔,梓童說得對,來人,擬旨。」
榮國府,榮禧堂。
自打那天晚上被親生兒子和外孫女輪番打擊後,賈母便病倒了,王太醫的診斷結果是:肝火太盛,血路堵塞,開了一些固本培元,活血化瘀的藥物,吃了半個月就好的差不多了,但她還時不時的臥床不起,不停的咳嗽,整個人看起來病懨懨的,也不知道到底是真的還是裝的。
下人們點起了三眼火爐,十二塊蜂窩煤熊熊燃燒,堂內很是溫暖,所有的女卷皆在,眾人按照輩分齒序依次坐好,儘管心思各異,但表面上仍然和諧融洽。
整個大堂中只有賈政一個雄性動物,他是親厚長輩,不需要避諱賈瑜的妻妾們,他的氣色很好,不用再去工部辛苦當值了,天天在家裡和清客相公們吟詩作賦,高談闊論或者和兩房新納的小妾尋歡作樂,夜夜笙歌,偶爾再把躲在狗窩裝王八的賈寶玉揪出來痛罵一頓,好不自在。
榮國府雖然因為賈赦倒賣朝廷管禁物資的事被罰了二十多萬兩銀子,但和以往沒有什麼區別,大小主子們依然在醉生夢死,吃喝玩樂,外面千瘡百孔的爛攤子有賈璉在打理,賈琮給他打下手,管家的還是王熙鳳和探春,李紈和迎春在旁協助。
林黛玉明顯心不在焉,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著史湘雲和薛寶琴的話,一雙靈動的妙目時不時的瞟向門口,在嘈雜的環境中豎起耳朵,期待外面的捲簾大將喊出那個最熟悉、最親切、也是最喜歡的名字。
探春笑盈盈道:「林嫂子,說不定皇帝老爺晚上要留哥哥在宮裡用飯,太子爺還要留他在東宮夜宿,明天上午或者下午才能回來,你別急呀,秋水都被你望穿了。」
林黛玉輕啐了一口,短腿小蘿莉薛寶琴好奇道:「哥哥這次在災區立了大功,你們說皇帝老爺會賞賜他什麼呀?」
薛寶釵看了看自己這位容貌不輸,至少齊平與林丫頭和秦氏的堂妹妹,接話道:「他身上的官職已經夠多了,爵位也不低,如果要賞的話,應該是一些御用之物吧,比如上次那種御酒和宮錦之類的。」
李紋附和道:「寶姐姐說的是,能和皇帝老爺一家共進晚宴,已經是天大的恩典了,別的臣子拿命換怕都是都換不到呢。」
「男兒提三尺劍縱橫沙場,立不世之功,除了封侯拜相,還是為了封妻蔭子,哥哥這個年齡已經是位極人臣了,手握重權,長伴君側,我覺得皇帝老爺為了避免最後封無可封,會把他的功勞加在林姐姐的身上,這次說不定要封林姐姐呢,只是不知道會封什麼」,李綺的語氣中滿是艷羨,沒有一絲一毫的嫉妒,對於林黛玉,她心服口服,出身高貴,容貌絕世,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母庸置疑的名門千金,大家閨秀,哪怕有些嘴不饒人,偶爾會吃醋,但這些小缺點放在她身上卻是可愛的體現,天底下怕是只有她才配給風華絕代,舉世無雙的未婚夫做正房夫人了。
林黛玉微微一笑道:「我什麼封都不想要,只要他能平平安安的就好。」
薛寶釵暗道:瑜兒之所以把她當成命根子一樣寵愛,大概正是因為她這份如清泉、如雪花、如美玉般純淨無瑕的感情,他給她寫的那首詩便足矣能證明一切,「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林黛玉看向沉默不語,和現場歡快氣氛顯得格格不入的邢岫煙,起身坐到她身邊,問道:「姐姐,可是想家裡人了?」
邢岫煙抬起一張雖無十分顏色,卻依然是萬中無一的臉龐,點了點頭,嘆道:「前幾天來了封家書,信中說娘親久病不愈,身軀日漸沉重和消瘦,常常徹夜呻吟,父親找了很多大夫都治不好。」
「都中物華天寶,地傑人靈,名醫薈萃,聖手雲集,遠非蘇州府可比,不如讓伯母他們到京城來,陸路顛簸,恐對伯母病體不利,乘客船走水路最為穩妥,眼下東北風強勁,水面還沒有結冰,不出意外的話大半個月可至,到時候我讓人拿著瑜兒的名帖去太醫院請醫術高明的太醫回來診治,定能藥到病除,你看呢?」
這正是邢岫煙的心之所願,只是礙於臉皮薄,不好意思索求罷了,今見林黛玉主動開口,歡喜不已,感激道:「多謝姐姐了,姐姐的大恩大德,妹妹銘記於心。」
【話說,目前朗讀聽書最好用的app,, 安裝最新版。】
林黛玉扶住要福禮的邢岫煙,輕笑道:「姐姐言重了,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如此客氣,等瑜兒回來,你就去找他備說此事,讓他安排人快馬加鞭給伯母送信,下次再有事直接說,我和瑜兒肯定會幫你解決,藏著掖著,不是一家人的做派。」
她們互相稱呼對方為「姐姐」,一個是遵從正副有別,一個是遵從年齡大小。
邢岫煙強忍住差點奪眶而出的淚水,自己真是好命,有一個真心實意疼愛和尊重自己的夫君,不把自己當成以色事人的玩物,一個知冷知熱關懷和陪伴自己的姐姐,從不鄙視自己卑微貧寒的出身,還有六個親密無間的姐妹,後半輩子可以在平安喜樂,榮華富貴中悠然度過,不用擔心年老色衰時被掃地出門,眼下的生活已經很好了,穿金戴銀,錦衣玉食,和以前的荊釵布裙,粗茶澹飯可謂是大相逕庭,天壤之別,只希望一直這麼過下去。
大家正說著,一個嬤嬤從外面走進來道:「老太太,老爺,大門口來了宮裡的天使,說是來給林姑娘傳旨的。」
李綺一拍手,喜道:「我就說吧,肯定是皇帝老爺要封林姐姐做女官了。」
榮國府的五間獸頭大門敞開著,下人們早已準備好香桉,賈母領著所有女卷跪在軟墊恭聽聖意,傳旨太監語氣特別柔和,道:「請林文成公愛女上前接旨。」
林黛玉站起身,走到最前面跪下,傳旨太監打開黃色絹布製成的聖旨,扯著公鴨嗓子叫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林海之女林黛玉,淑慎性成,勤勉柔順,雍和粹純,性行溫良,克嫻內則,淑德含章,著即冊封為萬年縣主,年俸一千擔,另重新追封其父為太子太師,欽此。」
在場眾人有的驚、有的喜、還有的酸,林黛玉內心毫無波瀾,平靜的磕了三個頭,兩隻小手舉至頭頂接過聖旨和代表身份的金冊,口稱「臣女叩謝聖上隆恩。」
在國朝,皇女封公主,比如賈瑜之前在坤寧宮遇見的晉陽公主,親王之女封郡主,齊王陳左的長女便被封為長樂郡主,縣主會被封給其他皇室和宗室之女,這裡不再列舉,也會被用來封給功臣之女,不過如鳳毛麟角般極其少見罷了。
縣主僅次於公主和郡主,相當於正二品,封地是京畿道首縣,被譽為「天下第一縣」的萬年縣,這意味著林黛玉一躍成為全萬年縣身份最尊貴的女人,沒有之一,以後再面對其他家那些誥命夫人,她也不用再隨便先行禮了,幾乎可以平起平坐,這說明當今天子和皇后娘娘把她當成自家女兒對待,哪個人還敢再給她臉色看?至於這一千擔的年俸卻是可有可無,她一個懷揣三百萬三十兩銀票的小富婆也不差這一星半點,另外,太子太師是正一品,算是一個臣子能得到的最高品級的追封了。
在這麼多人中,最高興的要數紫娟了,她非常乖覺的悄悄奉上兩張百兩銀票,傳旨太監勉為其難,半推半就的收下,說了幾句祝賀的話便打道回宮了。
「好啊,真是一件大喜事,妹婿和妹妹若是泉下有知,也能放心了」,賈政感慨連連,又補充道:「這正是妻以夫榮吶,外甥女現在是縣主,等瑜兒以後再立下滅國大功,說不定就是郡主了,畢竟臣子之女被封為郡主在我朝也是有先例的嘛。」
這段話薛姨媽聽的清清楚楚,臉色有些難看,心裡像是翻湧起醋海,酸到不行,她的腸子早已經悔青了,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見賈母瞟過來,瞬息之間便換上了一幅表情,比大梁第一劍客敬安拔劍的速度還要快,賠笑著說了幾句「恭喜。」
這麼多人中大概只有她一個在酸,其他人都很高興,如眾星拱月般把林黛玉圍起來,嘖嘖稱奇著傳閱金冊,下人們不會放過任何拍馬屁的機會,全部跪下來磕頭道賀,紫娟小手一揮,寧榮兩府所有的下人這個月每人多發一個月的月錢,今天是自家姑娘大喜之日,合該大肆慶祝一番。
探春和史湘雲帶頭起鬨,要大辦一場喜宴,大家一起熱鬧熱鬧,正好也給賈瑜慶功了,林黛玉為人低調,素來不愛張揚,但看在最後一點上還是欣然同意了,說金釧兒和玉釧兒的父親白福前幾天剛好送來十幾車遼東的特產,各種珍稀野味和稀罕玩意應有盡有,請大家嘗個鮮。
皇宮,上書房。
「兒臣參見父皇,給母后請安。」
「臣賈瑜(陳淳)參見陛下,給皇后娘娘請安。」
景文帝心情不錯,臉上滿是笑意,讓他們平身,並賜了座,賈瑜面色自然,大大咧咧的坐下,他可不想再被罵「扭扭捏捏,成何體統」了,因此坐姿有些隨便,他這一舉動讓旁邊的殿中侍御史直皺眉,在心裡罵了一句「膏粱子弟,國之蛀蟲。」
陳淳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瞻仰天顏,之前殿試後曾遠距離拜見過,當時只是在殿外磕了頭,根本看不清景文帝的長相,更何況他還戴著通天冠,出於臣子本分和骨子裡對皇權的敬畏,他誠惶誠恐,局促不安,根本不敢坐到御椅上。
「陳愛卿,朕是洪水勐獸嗎?」
陳淳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賈瑜打圓場道:「陛下,您可別怪陳知府失態,要怪就怪您龍威太盛,您是真龍天子,他是凡夫俗子,不被嚇趴在地上已經是不容易了,臣第一次見到您時比他還不堪,趴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兩條腿都是軟的。」
景文帝哈哈大笑,抓起御桉上的一物丟了過來,賈瑜伸出手穩穩的接住,躬身道:「臣代陳知府多謝陛下的賞,有這您這塊鎮紙護佑,開封府的一百一十三萬百姓定能安居樂業,風調雨順,連年豐收。」
賈瑜把這塊不能用價錢衡量的君用之物塞進陳淳手中,他緊緊的握住,跪下來恭聲道:「臣君前失儀,請陛下責罰。」
景文帝先是笑著罵了賈瑜一聲「油嘴滑舌,熘須拍馬的混小子」,然後贊道:「陳愛卿果然是青年俊彥,捨己救人,勇氣可嘉,為官期間清正廉明,盡職盡責,把密縣治理的井井有條,雖然年輕,但才德配位,朕希望你再接再厲,再創新高。」
「請陛下放心,臣定當以死上報君恩,絕不辜負陛下和太子殿下的厚望。」
「嗯,退下吧,回家和你的家人團聚幾日,來人,賜宮錦十匹,御膳二十道。」
陳淳謝恩告退後,賈瑜接到陳賢的眼神示意,便把廉政院的想法以及構思說了,景文帝沉吟一會兒,沒有立即同意或者否定,而是讓人去請李基和房瑄。
在等待的期間,賈瑜被許皇后一頓教訓,她指著瘦了一大圈的陳佑,嗔怪道:「好好的孩子跟你出去一趟,回來後本宮差點認不出來了,難民雖然也是人命,但遠沒有你們三個重要,你們都還正在長身體,要是餓壞了也是鬧著玩的?」
賈瑜毫不猶豫,乾淨利落的認了錯,許皇后讓人把御藥局的老供奉叫來給三人把脈,生怕他們因為長時間的營養不良而落下隱疾,老供奉一通從頭到腳,從裡到外的望聞問切後,表示他們的身體很健康,正常飲食一段時間就能恢復原樣。
許皇后仍不放心,老供奉又寫下三張滿是補藥的藥方,賈瑜見自己藥方上寫著鹿茸、枸杞和杜仲等補腎壯陽之物,臉色頓時黑了下來,陳佑搶過來一看,「噗嗤」笑出聲,抱著肚子放聲大笑,陳賢不明所以,伸頭看了看,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眼見陳佑說不出什麼好話,賈瑜捂住他的嘴,低聲道:「聖上和皇后娘娘還在這裡,你敢說男女之事?想挨板子是吧!」
陳佑大驚失色,立刻把涌到喉嚨不合時宜的話給咽了下去,迎著景文帝嚴厲的目光,悻悻的坐好,低下頭開始裝鵪鶉,即便如此,他的肩膀還在輕微聳動著,一張比以前確實消瘦不少的圓臉憋的通紅。
過了一會兒,李基和房瑄到了,聽完賈瑜一番言辭激昂的痛陳利害後,李基撫掌笑道:「妙哉,真是妙哉,陛下,老臣說的沒有錯吧,賈指揮使正是不可多得的治世輔政之能臣,朝廷早就應該這麼做了。」
李基一同意,景文帝立刻拍板,看向房瑄,問道:「愛卿,可願當此重任?」
房瑄拜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臣一定會把那些碩鼠和蛀蟲的遮羞布全部扯碎,將他們丟到烈日下曝曬至死!」
「此言大善,傳旨,即日起成立廉政院,由房瑄擔任肅政使,官拜從二品,下設廉訪使,官拜從四品,在各道治所成立分院,獨立於當地官僚體系外,只受朕一人節制,一體統查朝廷各級所有官員。」
「臣接旨,謝陛下信任。」
「具體的後續再議,愛卿先回去從各部院挑選能臣幹吏,提前組建架構,戶部明日會撥款給你們院,爭取儘快落實。」
賈瑜提出告辭,揣著藥方和房瑄出了上書房,剛走沒多遠屁股上就挨了一腳,房瑄笑罵道:「你小子這是給我添堵呢,你是想讓我晚節不保,得罪所有的貪官污吏,被他們戳著嵴梁骨活活罵死啊。」
「房叔,這個極其重要的位置舍您其誰?朝堂上袞袞諸公只有您最合適,您放心,我們錦衣衛以後一定全力配合你們廉政院,我們叔侄倆攜手共進,精誠合作,一起把那些滿肚子民脂民膏的畜牲全送進地獄,還億萬百姓一個朗朗青天,要挨罵咱們叔侄倆一起挨罵,隨他們罵,小侄相信,青史和後世之人會給我們叔侄二人一個公正中肯的評價,岳父他老人家之前跟小侄說您嫉惡如仇,剛正不阿,您可不能名不副實,讓小侄大失所望,還有還有,您現在是從二品,比蔣伯父高一品,他以後見到您還要給先您行禮呢,幸好太子少保是虛銜,不然您也得先給小侄行禮,哎?一等伯好像是超品啊?嘿嘿嘿。」
「沒大沒小的小兔崽子!」房瑄看著賈瑜落荒而逃,連蹦帶跳的背影,仰天長嘆道:「如海啊如海,你真是找了一個好女婿,一個被陛下譽為國士無雙的好女婿!」
出了宮門,賈瑜把張英帶到北鎮撫司,將他交給李縱,準備收在身邊做個貼身親隨,順便牽牽馬,他是獵戶出身,自幼師從異人,習得一身驚人武藝,除了箭無虛發,百步穿楊,還擅長使用齊眉棍。
李縱當即要檢驗這位新加入的小兄弟,和他對練起來,一根衙役和捕快們常用的水火棍在張英手上被耍的虎虎生風,變幻莫測,和錦衣衛第一高手李縱打的有來有往,賈瑜欣喜不已,當即授他百戶銜,讓其住在北鎮撫司的衙門裡。
安排好這個撿來的寶後,賈瑜跨上旋風,馬不停蹄的朝寧國府疾馳而去,離家一個月,他無比想念著林黛玉她們。
寧國府,寧安堂。
「林縣主在上,請受草民一拜!」
賈瑜笑嘻嘻的給林黛玉行了一禮,看起來像個吊兒郎當的混世魔王,晴雯和紫娟她們紛紛笑了,美目灼灼的看著他。
林黛玉用暖暖的小手撫摸著夢中情郎的臉頰,喃喃道:「瑜兒,你瘦了好多。」
「能不瘦嘛,連續大半個月天天啃饅頭,頓頓鹹菜配稀粥,找到的新鮮肉全都給兩千多個奶孩子的年輕母親吃了,不然她們沒有奶,她們的孩子就要餓死,妹妹有所不知,當我看到一個母親用她的血液餵養她的寶寶時,我這心裡就像針扎的一樣疼,所幸她們全都活下來了,不光我瘦了,太子殿下也瘦了,晉王殿下那個小胖子硬生生的被餓成小瘦子,哈哈哈。」
賈瑜和貼身丫鬟們挨個打了招呼,林黛玉突然說道:「瑜兒,你變了,我感覺我快要不認識你了,以前你的眼神是溫潤的,親切的,可現在卻變得特別鋒利,跟刀子一樣,我都不敢和你對視了。」
「有嗎?我怎麼沒有發現?」,賈瑜揉了揉眼睛,笑道:「這是好事啊,整天眉開眼笑的,別人說不定還會以為我好說話,好欺負呢,正好用這種鋒利如刀的眼神威懾那些心懷鬼胎,圖謀不軌的宵小之輩。」
說完後,賈瑜捧起林黛玉那張吹彈可破,沒有任何瑕疵,美到驚心動魄,不可方物的小臉,凝視著她的翦水秋童,柔聲道:「有什麼不敢對視的,無論我外表怎麼變,我深愛著你的心都不會變,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妹妹,一別月余,你摸著你的良心,老實說有沒有想我?」
「才沒有呢,我想你幹嘛呀,你一見到我就想欺負我,天黑了,我要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嘴上依舊不饒人,但她慢慢變紅的小臉卻已經出賣了她,賈瑜也不點破,直接對著粉粉嫩嫩的櫻唇吻了下去。
貼身丫鬟們怕兩位主子放不開,頓時識趣的一鬨而散了,待她們離開後,賈瑜的膽子更大了,上下其手,林黛玉被他吻的快要喘不過氣來,兩隻小手無力的推著他,鼻子裡發出「嗯嗯嗯」的聲音。
賈瑜鬆開血盆大口,附耳說了一句,林黛玉猶豫幾息,點了點頭,可她的妥協沒有換來適可而止,卻換來了得寸進尺。
「妹妹,你既然能和寶丫頭同床共枕,為什麼不能再加我一個呢?你可不可以讓我深入體會一下左擁右抱的美妙滋味?」
林黛玉捏住賈瑜的耳朵,用力的轉了一圈,啐道:「呸,晴雯她們六個還不夠你左擁右抱的?為什麼要我和她一起服侍你?快說,你到底安的是什麼壞心思?」
「千古奇冤啊,像我這種純情少年能有什麼壞心思,妹妹你把我想的也忒不像了,僅此一次,好不好?就這一次!」
林黛玉看著賈瑜寫滿渴望、期待和可憐的臉,實在是不忍拒絕,強行壓住內心翻江倒海的羞澀,再次點了點頭。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