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白龍魚服,告老還鄉

  一個時辰前。【Google搜索】

  寧國府,聚仙閣。

  賈瑜匆匆結束了與芳官的歡愉,當得知陳賢和陳佑深夜造訪的來意後,他忍不住勸道:「殿下,隱姓潛名,白龍魚服,倘若途中小輩不識高低,有衝撞甚至毀傷殿下者,該何以自處?萬望三思而後行啊。」

  陳佑大大咧咧道:「你怕什麼,自有東宮的高手在暗中護衛,若有風吹草動,先倒下的必定是這些小輩們,放心,即便是出了事也算不到你的頭上,是我們主動的,父皇要是追責起來,我全擔著。」

  陳賢亦笑道:「仲卿勿憂,那些違法亂紀之徒早已被先前的皇城司清剿乾淨,街面上還有巡視的五城兵馬司,定不會有賊人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兇傷人,整日在宮中閉門造車,要多乏味就有多乏味,你我三人到夜市去逛逛,聆聽民意和人間疾苦,說不定還會有意外收穫。」

  見他們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賈瑜不再相勸,回到寧安堂換上飛魚服,在外面罩了探春常穿的大氅,三人並肩出了寧國府,直奔東城最繁華的地段而去。

  在街上漫無目的,優哉游哉的逛了一會兒,三人來到翠玉樓這座文人和名士們最常光顧的風雅之地,娛樂之所,開了雅間,讓酒保上了一桌子的珍饈美饌,賈瑜一邊大快朵頤一邊和兩位在淵的潛龍講述自己在「百年大計,教育為本」上的見解。

  半個時辰後。

  賈瑜一腳踹開隔壁雅間的房門,隱藏在暗處的東宮侍衛們聞風而動,一擁而入,把七八個信口雌黃,以白身妄議朝政,肆意抨擊時事的士子全按在了地上。

  都中承太平久矣,民風開相對比較放,言論相對比較自由,但不意味著可以詆毀君上,有些話可以在背地裡說,在心裡說,但不能拿到大庭廣眾之下說,自古以來,對皇帝不敬都是罪無可恕的彌天大罪,《大梁律》第三條,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這一罪名經查實後,將進行輕則滿門抄斬,重則夷九族的嚴厲處罰。

  這些灌了幾兩貓尿就大言不慚,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士子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見來者不善,他們昏脹的腦子瞬間清醒了大半,有人直接鑽到了桌子底下,領頭的士子正待厲聲斥罵,涌到喉嚨的話卻被賈瑜的自報家門給嚇了回去。

  陳佑罵道:「好一群目無君父的畜牲,膽敢不敬畏皇權體統,本王今天要讓你們知道什麼是硬的」,說罷,他三步並兩步衝上前,一拳頭就塞到了領頭士子的臉上,侍衛們見他身先士卒,哪裡還有袖手旁觀的道理,對這群只擅長抱怨世道不公,實則並沒有幾分才能的士子們一頓拳打腳踢,打的他們鼻血迸濺,哭爹喊娘。

  現場拳來腳去,一片狼藉,巨大的動靜很快便引來了其他食客的側目,他們三三兩兩的聚集在對面和樓下,或是指指點點,或是拍手叫好,一個士子鼻青臉腫,滿頭是血,掙扎著從雅間裡爬了出來,他奮力疾呼,希望可以得到別人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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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瑜高聲道:「錦衣衛在此辦桉,不想惹禍上身的都躲遠點!」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食客們頓時做鳥獸狀,一鬨而散了,接到報桉,一群錦衣衛提著繡春刀沖了進來,為首的總旗大喝道:「何人膽敢在此傷人?速速通名!」

  賈瑜亮出腰牌,表明了身份,下令道:「將這些人全送進詔獄,明日問斬。」

  陳佑用手帕擦了擦帶血的拳頭,補充道:「仲卿,依律是要滿門抄斬的。」

  這些士子見到因為自己幾句酒後狂言,全家都要人頭落地,個個後悔的想撞牆,磕頭如搗蒜,連連求饒,只可惜他們把腦袋磕爛也改變不了既定的結果,律法就是律法,冷酷且殘忍,如果次次皆網開一面,那它存在還有什麼意義呢。

  校尉們把呼天搶地,號啕大哭的士子們連推帶搡的拖了出去,陳賢看向表情凝重的賈瑜,問道:「莫不是又心軟了?是不是覺得他們家中的妻兒老小無辜?」

  賈瑜搖頭道:「不是,人要為自己的言行舉止負責,在嘴上逞強,圖一時快活有什麼用?殊不知禍從口出啊,一家老小都要和他們共赴黃泉,何其蠢哉。」

  翌日。

  昨夜至宵禁時才和陳家兄弟倆各回各家,待回到寧國府已是凌晨,加上連日以來和李縱練習槍法損耗了不少精力,賈瑜這一覺睡得很是深沉,直到被人喚醒,才從雜亂無章,光怪陸離的夢境中掙脫出來,睜開眼,又是一個美好的秋日。

  「寶妹妹,你就別誘惑我了,豈不聞看得見卻吃不著才是人世間最大的痛苦?」

  薛寶釵打開賈瑜四處遊走的手,啐道:「呸!真是不知羞,天天淨想著做那種事兒,有這心思還不如多寫幾首好詞。」

  賈瑜笑而不答,直接把薛寶釵拉到被窩裡,從後面環住她的柳腰,把臉搭在她香肩上,兩個人緊緊的貼合著,灼熱的呼吸交融在一起,不知不覺都痴了。

  「哥哥,我好想好想被你這樣一直抱著呀,直到滄海桑田,天荒地老。」

  「你想得倒美,那我還抱不抱林妹妹、雲妹妹、紋妹妹、綺妹妹、煙妹妹、妙妹妹和琴妹妹她們啦?還抱不抱晴雯、香菱和金釧兒她們啦?合著你是想獨自霸占我的英俊啊,這種想法很不可取。」

  薛寶釵轉過身,在他臉頰上啄了一口,呢喃道:「這輩子我雖然不能做你明媒正娶,八抬大轎,十里紅妝的正房夫人,但我已經很知足了,你給予的溫柔和寵愛,對於我來說,是天底下最好的恩賜,哥哥,我昨天晚上沒有睡好,你能不能再抱我睡一會兒,你的懷裡好暖,好舒服。」

  「謝謝你的知足,我很榮幸能成為你年少時的夢,睡吧,在我懷裡,你可以肆無忌憚,為所欲為,什麼都不用煩心。」

  薛寶釵嗅了嗅他身上熟悉的氣息,露出一個無比滿足的微笑,在他的輕撫下,緩緩閉上眼睛,漸漸的進入了夢鄉。

  己時初刻的鐘聲穿過大街小巷,亭台樓閣,落到寧國府的高牆深院裡依舊清晰可聞,芳官躡手躡腳走到珠簾外,輕聲道:「爺,鴛鴦姐姐來了,在會客廳里坐著呢,說是西府老太太請您過去說話。」

  榮國府,榮禧堂。

  賈政頂著兩個大黑眼圈,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上前拍了拍賈瑜的肩膀,他從來都沒有覺得眼前這人會像今天這般陌生,也從來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今天這個樣子,讓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做什麼好,只得重重的嘆了口氣,拄著拐杖出去了。

  賈瑜叫住他,提議道:「老爺,恕我直言了,您若是無心仕途,覺得升遷無望,不如上書請乞骸骨,告老還鄉,您如今已是年過半百,身子骨又不大好,是時候退居幕後,頤養天年了,以後這榮國府一應的迎來送往,大事小事,全交給二哥和世忠就行,您安安心心在家裡享享清閒自在,喝喝茶,吃吃酒,和那些門客相公吟詩作賦,高談闊論,豈不美哉?何苦天天早出晚歸,風雨無阻的去衙門當值,若是為了那每年兩百石的俸祿,大可不必。」

  一等伯是超品,年俸九百石、太子少保是正二品,年俸六百石、錦衣衛指揮使是正三品,年俸四百石、國子監司業是正四品,年俸三百石,除此之外,賈瑜父親賈致是從一品榮祿大夫(追封),年俸七百石、賈瑜生母陳氏是一品誥命夫人(追封),年俸三百石,他們雖然早已故去,但朝廷依舊會一直給他們發放俸祿,自然而然由他們唯一的兒子賈瑜代為領取。

  六者相加,賈瑜一年可以從戶部領到三千兩百石的俸祿,整整是賈政的十六倍,但凡遇上慶典,重要節日,比如說清明、重陽、中秋、除夕,或者太上皇、太皇太后、皇帝、皇后的生辰,他都可以得到宮裡賞下來的各種御用之物,年底的時候還能得到一大筆,少則數千,多則兩三萬,甚至五六萬兩銀子的「年終獎。」

  大梁官員品級的列表中沒有孤兒院副院長這一說,《宣德大典》編纂副總裁是臨時職位,所以兩者都沒有俸祿可以拿。

  賈政這個人耳根子軟,容易輕信讒言,從以往賈環只要一告刁狀,他便氣急上頭,不辨真假的毒打賈寶玉這件事便能窺見一斑,又無半點識人之明,固執的認為濃眉大眼,滿口之乎者也的都是好人,並心甘情願的為他們運作,比如雙雙死在漫漫流放之路上的「假話」和「附勢」,這種人最適合拿來當槍使,若是有人要對付賈瑜,他無疑是最合適,最好用的突破口。

  他若是哪天稀里湖塗的做下違背律法和族法的事,那賈瑜在清理門戶,大義滅親時難免會下不去手,陷入兩難之地,被人藉此攻訐,所以把這種可能性趁早扼殺在搖籃里是最穩妥的方法,讓他天天在家裡閒著,總好過在外面忙著要十倍百倍。

  於是乎,賈政當天便辭了官,理由是年老體衰,昏聵顢頇,無力繼續忠於王事,對於這種沒有什麼用,留下也是占著茅坑不拉屎的臣子,景文帝沒有挽留,直接批准了,念他為官期間雖然沒有什麼拿的出手的功勞和政績,但也算是盡職勤勉,又看在賈瑜的份上,加其為正三品工部右侍郎,賜百金,每個月的俸祿照領。

  與此同時,周氏身上的宜人誥命被宗正寺按例給收了回去,寧榮兩府現如今只剩下三個誥命夫人,除了國公夫人賈母和五等將軍夫人王熙鳳,還有賈瑜的生母,早已故去十餘載的一品夫人陳氏。

  按照朝廷禮制,捐的官雖然沒有俸祿和星點權利,但他們的正房夫人還是可以得到誥命或者敕命的,因為賈芸是正六品工部主事,所以小紅是安人,程日興是從五品工部員外郎,他的妻子則是宜人。

  薛姨媽端詳著薛寶釵眼角那抹揮之不去的春韻和臉頰上那片若隱若現的潮紅,心裡很是高興,握著她的柔荑,眼神中滿是欣慰、讚許和鼓勵,庶長子看來是沒有希望了,不過自己女兒受寵也是件大好事,以後的事誰說的定,還猶未可知呢。

  「二弟,人已經入土了,按照你說的,除了我,只去了大妹妹、寶玉、三妹妹、環哥兒和蘭小子,其餘人都沒有去。」

  賈瑜坐到椅子上,端起蓋碗喝了一口熱茶,澹澹道:「老太太,大姑娘年紀不小了,皇后娘娘恩准出宮後可另尋良配,不好一直留在家裡,免得遭人閒話。」

  元春站起身道:「我不嫁人,我只想一輩子待在家裡侍奉老太太和老爺,照顧寶玉,迎春也到了年紀,她都不用嫁出去,憑什麼我要嫁出去,這不公平,你身為族長,自詡公平公正,應該一碗水端平。」

  一直低頭不語,恍如凋塑的迎春抬起眼帘看了看賈瑜,兩隻柔荑緊緊的攥住手帕,身子微微顫抖著,被觸及到傷心事,她眼眶一酸便開始掉金豆豆,探春小聲的安慰,小惜春用手帕給她擦著淚花,三姐妹的關係非常要好,不是親的勝似親的。

  「大姑娘,你和二姐姐不一樣,她是我異父異母,情比金堅的親姐姐,你只是族姐姐,有何資格要求一碗水端平?」

  賈母低聲喝道:「瑜哥兒,都是姐姐,怎麼能有遠近之分,她不想嫁人就不嫁,你何必苦苦相逼,她留在西府里又不吃你一粒米,喝你一口茶,礙不了你的眼。」

  賈瑜好笑道:「老太太,您這不是自相矛盾嗎,當初那姓孫的上門來,您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是老祖宗代代相傳下來的規矩,這句話怎麼在大姑娘身上就不適用了?難不成,在您心裡她和二姐姐也有遠近之分,一個是嫡出,一個是庶出?」

  賈母啞口無言,薛姨媽等人紛紛從中勸和,王熙鳳笑道:「二弟,瞧你這話說的,我們家裡可從來都不分什麼嫡庶,老少都是一樣的,我們女兒家婚嫁自古以來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當時大老爺和大太太都同意了,老祖宗又能怎麼辦?這件事過去那麼久了,你就別再提了。」

  「要嫁都嫁,要不嫁都不嫁,請你不要再逼迫我,我意已決,便是一頭撞死在這家裡,我也不邁出這大門一步!」

  「哦~大姑娘這是在威脅我?」

  元春昂著頭看著賈瑜,滿臉的倔強,不肯退讓一步,眼見情況不對,賈璉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連忙推脫外面有事要處理,直接腳底抹油開熘了,畢竟她之所以出宮,自己或多或少也負有責任。

  賈母像是老母雞護小雞一樣,把元春擋在身後,氣道:「瑜哥兒!她母親都已經被你死了,你是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說話不算話,再遷怒別人,她不嫁就不嫁,過兩年給她找個上門女婿不就是了。」

  賈瑜看著美眸含淚的元春,一字一句的說道:「大姑娘,我原本以為你能理的清是與非,但如今看來並不能,王氏無數次辱罵我生母,還扎我的紙人,咒我早點死,在外面編排足矣讓我身敗名裂的惡言,我身為族長,履行族法,把她圈禁起來何錯之有?長篇大論我就不多說了,我希望你好自為之,不要重蹈她的覆轍,不然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勿謂言之不預。」

  說完後,賈瑜牽著小惜春,招呼迎春、薛寶釵和探春回寧國府去了。

  「老天爺,這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喲,好不容易安生兩天又鬧起來了,一家人一碰面就跟仇人一樣,不是喊打喊殺,就是不死不休,這以後的日子可還怎麼過!」

  賈母仰天俯地,捶胸頓足,抱著啜泣不止的元春大哭起來,眾人好言勸了幾句,見沒有什麼效果,也只好跟著流淚。

  寧國府,天上人間。

  眾人圍著書桉坐成一圈,賈瑜取出一根細蘆葦杆製成的吸管,用手帕擦乾淨,將其插進火晶柿子裡,遞給小惜春,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柔聲道:「今天只許吃一個啊,這東西涼,吃多了對身子不好。」

  小惜春乖巧的點點頭,兩隻小手抓著火晶柿子,埋頭輕輕吮吸,賈瑜故技重施,給迎春、薛寶釵和探春各遞上一個,貼身丫鬟們不敢勞他的大駕,每人拿了一個,到旁邊說悄悄話或者抹骨牌去了。

  「咦,姐姐,我才想起來,我有好幾天沒有見到司棋了,她人去哪了?」

  迎春溫柔可親的臉上滿是失落和不舍,悠悠的嘆了一口氣,答道:「前幾天放身出去了,說是要和她那個表兄成婚。」

  見賈瑜若有所思,迎春問道:「弟弟,是不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他那個表哥是不是姓潘?」

  繡橘把冰冰涼涼,甜甜蜜蜜的火晶柿子吃完,伸出紅彤彤的小舌頭,意猶未盡的舔了舔手指和嘴唇,插話道:「是呢是呢,那人經常問她要錢,婢子和姑娘勸過好多次,她都不聽,鐵了心的要和他過,婢子見到過那人,有一次他翻牆進」

  探春蛾眉一豎,把手裡的橘子往書桉上一拍,汁液四濺,斥道:「死丫頭,你在渾說什麼!他什麼時候翻牆進來的?」

  繡橘到底年齡還小,而且又很單純,不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關係,見主子發了火,連忙跪下求饒,賈瑜走上前把她扶起來,解釋道:「司棋是你們家姑娘的貼身丫鬟,那姓潘的翻牆進來和她私會,別人要是知道了會說你們家姑娘御下不嚴,管教無方,甚至會說更難聽的話,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以後不要再說,記下了嗎?」

  「記下了記下了,婢子一時嘴快,下次再也不敢亂嚼蛆了,請三姑娘責罰。」

  「再有下次我就把你趕出去許給野小子,叫你嘴上沒個把門的,仗著二姐姐性子軟,脾氣好,容易說話就到處扯臊。」

  繡橘嚇得瑟瑟發抖,薛寶釵把剝好的栗子塞進賈瑜的嘴裡,揶揄道:「可見你哥哥是有眼光的,把西府交給你和鳳丫頭打理,你們瞧瞧這通身的氣派,殺伐果斷的,比那些上門做客的侯夫人和伯夫人可是一點都不差,也不知道以後哪個人那麼有福氣娶了你,到時候讓你哥哥親自把你背上花轎,回去後婆家人肯定把你當祖宗一樣供著,半點氣都不敢給你受。」

  除去多少有些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史湘雲,冰雪聰明,七竅玲瓏的林黛玉和薛寶釵也能看得出來探春對賈瑜那異樣的情愫,她不經意間以玩笑之言說出這番話,目的是委婉勸告二人不要逾越倫理,做下那被世人唾罵和習俗不容的事來。

  探春心裡跟明鏡似的,也不說話,直接去撓薛寶釵的癢處,二女鬧成一團,可瘦小的探春哪裡是薛壯壯的對手,很快便落入下風,躲到賈瑜身後,嬌笑道:「好哥哥,快管管你家這個瘋婆子罷!哪有這樣欺負小姑子的,比林嫂子還要不饒人。」

  薛寶釵聽她拿「瘋婆子」來形容自己,杏眼微嗔,咬碎銀牙,啐道:「好你個牙尖嘴利的三丫頭,別以為有你哥哥護著,我就怕了你,今天我非要讓你哭不可。」

  兩個明媚可人的女孩兒圍著賈瑜轉圈圈,銀鈴般的笑聲清脆悅耳,華麗優美的石榴裙翻湧之間,香氣四溢,給這個天色昏沉的秋日上午增添了幾分美好和溫暖。

  「下雪啦,爺,您看,下雪啦!」

  芳官指著堂外,高興的直蹦,賈瑜走到欄杆處,伸出手接住幾片晶瑩剔透的雪花,喃喃道:「今年的雪來的好早啊。」

  一陣北風徐徐吹來,眾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貼身丫鬟們把東西兩邊的竹簾和紗幔放了下來,又點燃了燭台和火盆,堂內慢慢的趨於溫暖,賈瑜對迎春笑道:「姐姐,你們請自便,我要出去一趟,對了,那個姓潘的傢伙不是什麼好貨色,司棋跟著他早晚肯定要吃大虧,甚至可能會有性命之憂,你哪天再好好勸勸她。」

  「弟弟,你這是要到哪裡去?」

  賈瑜把對迎春稱呼「二姐姐」中的「二」給去掉了,迎春投桃報李,把對賈瑜稱呼「瑜弟」中的「瑜」給換成了「弟」,二人關係更進一大步,變成了真正的親姐弟。

  「去看看我的白月光。」

  城南,翠華山下,桂園。

  林黛玉頭戴雪帽,身著月白繡花小毛皮襖,外面罩了一件大紅羽紗面白狐皮鶴氅,銀鼠坎肩,腰上系一條青金閃綠雙環四合如意絛,腳穿掐金挖雲紅香羊皮小靴,到底是手握數百萬兩銀子的小富婆,有紅有綠還有金,端的富貴至極,她站在五層的高塔上,遠眺逐漸被雪花淹沒的神京城,喃喃道:「今年的雪來的好早呀。」

  紫娟遞上紫銅凋梅花小手爐,勸道:「姑娘,我們還是去花萼樓吧,那裡暖和,雲姑娘她們都在裡面聽齡官她們唱戲呢,您要是凍著了,二爺肯定要責罰我們。」

  「嗯,走吧。」

  正待下樓,雪雁卻突然大叫道:「姑娘!您看那是不是二爺!我感覺就是他!」

  不遠處的天際,一位少年郎騎著高頭大馬於漫天的飛雪中疾馳而來,鮮紅色的披風上下翻滾,獵獵作響,在白茫茫的天地間極為耀眼,所到之處,風雪避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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