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所說的自憐不是自我可憐,而是自我欣賞,換個說法,就是自戀,古往今來,歷朝歷代,在青史上留下事跡的名人雅士如同過江之鯽,不勝枚舉,但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有人用「英俊」這兩個字做別號的,而賈瑜不僅用了,還誇誇其談,得意洋洋,時常掛在嘴邊,這得是自戀到何種程度,才會如此的理所應當。【,無錯章節閱讀】
看了看林黛玉小臉上的不解、迷茫、無奈和些許憤慨,賈瑜心生不被認可的惆悵感,背著手,呈四十五度角抬頭望天,這是他裝逼時慣用的動作,喟嘆道:「須知少年凌雲志,曾許人間第一流。」
林黛玉把這兩句聽起來很不錯的殘詩記在心裡,以後好提醒他補全,那句「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都過去了大半年,依然沒有下文,每次相問,皆被他百般推脫了,不過這肯定不是空穴來風,定是一首完整的詞,只是不知道他為何知而不言。
「爺,您是認真的嗎?」
「開個玩笑,不過背包是要做的,水果和點心也是要裝的,這是待客之道。」
孫佃長見主子們要把這熘進莊子裡挨家挨戶乞討的畜牲放生掉,以為是好心辦了壞事,也不敢討賞,作了作揖,躬身退下,賈瑜叫住他:「難為你有這個心,大老遠過來辛苦了,賞。」
賈芸從錢袋裡摸出一個五兩的銀子遞給他,孫佃長點頭哈腰,畢恭畢敬的雙手接過,說了幾句感謝的話,賈瑜問道:「現在佃農們的生活怎麼樣了?」
因為他前世出身貧苦,自幼在田間地頭長大,物質生活極為貴乏,目睹過太多不幸,所以對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勞動人民持有深深的同情和親切感,今世有幸位列於統治階級,便想著先為治下兩千多個佃農提供一個相對安穩的生活,至少不出現在大災之年易子而食和賣兒賣女的人間慘劇,每當看到他們面黃肌瘦,雙目無神的樣子,他總是會忍不住的難過,因此他毫不猶豫免去了他們很多的佃租。
儘管有些官員上奏彈劾他破壞朝廷法紀,擾亂民間秩序,但他依舊我行我素,置若罔聞,試想一下,寧國公府的佃農們每年只需要繳納總收成的兩成即可,其他名門望族的佃農們則要交四成,甚至是六成,如此一來,難免會出現暴動和反抗,畢竟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同樣都是租別人地種,被壓迫、被奴役、被剝削,憑什麼你們頓頓白面,我們就得吃糠咽菜。
大梁定鼎百餘年,國力算得上是蒸蒸日上,但很多地方還是一貧如洗,雖然都中是僅次於江南魚米之鄉的富庶之地,但因為達官顯貴們的貪得無厭和麻木不仁,京城周邊一百多萬佃農可謂是貧困交加,苦不堪言,用家徒四壁,兩餐不繼來形容都絲毫不為過,可是故土難離啊,他們寧願餓死在這片生養他們的土地上,也不肯舉家搬遷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討生活,況且他們身無一技之長,去別的地方還是得租人地種,說不定會被欺辱的更狠。
之所以說兩餐不繼,是因為佃農和窮苦老百姓們非常拮据,他們一般上午吃一頓,下午吃一頓,一天就過去了,由於營養和能量補充的遠遠不夠,加上日復一日的繁重勞動,所以他們皆是骨瘦如柴,渾身是病,這也導致當下的平均壽命僅在四十歲左右,比前朝也沒高多少。
小康之家和大戶人家才能做到一天三頓,像賈瑜,他一天吃十頓都沒有問題,寧國府中專門為主子們服務的小食堂時刻待命著,灶台和蒸籠里永遠有各式各樣,熱氣騰騰的珍饈美饌,還有上百種水果、乾果、點心和糟貨供他享用,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把奢靡之風發揮的淋漓盡致。
「托您的鴻福,鄉親們不僅能吃飽飯了,隔三差五還能吃回肉呢。」
賈瑜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們莊子距離渭水河好像不遠吧,我久聞其中的鯉魚肉質鮮美,而且沒有什麼土腥味,你們為何不捕撈食用呢?魚肉也是肉啊。」
他這段話和前世某瘦矮腦殘女主持人極為相似,何不食肉糜呢?
渭水河水質優良,裡面棲息著十餘種魚類,經過不知道多少年的繁衍,它們早已泛濫成災,賈瑜前段時間帶著薛寶琴、邢岫煙和妙玉坐船路過,經常有十幾斤以上的大魚躍出水面,日照充足的時候,還可能看見成群結隊,密密麻麻的魚兒在水裡來回遊盪,況且,朝廷又沒有規定只允許漁民才能捕撈,雞鴨豬羊吃不起,這些唾手可得的野味應該是可以隨便吃的。
孫佃長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哀求道:「求老爺替我們做主啊!」
他勐然來這一招,著實把在場諸人嚇了一跳,愉快的氛圍瞬間被破壞,歡聲笑語戛然而止,賈瑜皺眉道:「起來說話,何必做此姿態?」
「老爺您有所不知,小人莊子前面那段河面上有一夥魚霸,他們有四五十個人,誰要是去打魚,打到的魚得先從他們手裡過一遍,他們會把大的和好的全都拿走,不然就不給打,哪個敢偷偷打,逮到就是一頓打,上個月小六子他娘得了大病,想喝鮮魚湯,那孩子就去河裡打魚,他好不容易抓到一條十多斤重的金色大鯉魚,卻被他們直接搶走了,他氣不過,上去索要,結果被他們毒打了一頓,頭上挨了好幾棍,回到家沒多久就吐血死了,他才不到十四歲啊,他娘第二天就上吊跟著去了。」
紫娟忍不住問道:「你們為什麼不去報官?」
孫佃長慘笑道:「報官有用嗎?官府不會管我們這些賤民的死活,哪個要是敢報,絕對會引來報復,一家老小倒霉不說,鄉里鄉親都跟著不得安生。」
見林黛玉看過來,賈瑜喊來一個親衛,指著老淚縱橫的孫佃長,吩咐道:「去中司調一百個兄弟,跟他去把這伙賊人全抓回來,不要走脫一個,送到我們自家的大牢里嚴刑拷打,手上有人命的,明天早上押到河邊梟首示眾,剩下的全部送進神機營做苦力。」
「喏!」
孫佃長跪下來磕了三個響頭,說了一大堆感恩戴德的話,隨後抹著眼淚出去了,賈瑜打開籠子,把金絲猴放了出來,它已經把水果吃完了,連香蕉皮和蘋果核都沒有放過,蹲在他腳底下,仰著藍色醜陋的臉,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賈瑜撫著它身上那柔軟順滑的金色長毛,晴雯她們見他上了手,徹底放下心來,蹲成一圈,十幾隻小手在它身上一通亂摸,它不反抗,傻乎乎的坐在地上,林黛玉也忍不住摸了幾下。
哪個女孩子能拒絕這種毛茸茸的東西呢,好比貓耳朵和狐狸尾巴,晴雯才開始死活不願意戴,對化身小貓的玉釧兒冷嘲熱諷,賈瑜只好和五隻小貓把她按在床上,強行戴上,有了第一次,接下來就順利了,體會到其中的妙處,她從嫌棄變成喜歡,上面戴著,下面插著,再「喵喵喵」叫幾聲,多可愛啊。
某天晚上,一位急於進京趕考的書生遇上瓢潑大雨,道路泥濘不堪,難以繼續前行,他只好到路邊一座到處都是灰塵和蜘蛛網的寺廟中躲避,剛剛生起火,突然一陣陰風吹過,他只覺得後頸發涼,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黑暗處盯著自己,他知道自己是遇上邪祟了,慢慢轉過臉,趁著忽明忽暗的火光,定睛一看,原來是五個長著貓耳朵和狐狸尾巴的小妖精,有兩個還在不停的吸口水。
「卡!小白,香菱,你們倆能不能專業一點,妖精就要有妖精的樣子,哪有上來就流口水的,重來。」
玉釧兒笑嘻嘻道:「爺,您長得那麼好看,流口水不是很正常的事嘛,我和香菱已經很認真的在演了。」
齡官受不了了,直接罷工,都囔道:「每次都是她們倆演不好,這是第三次了,爺,我不玩了,我想睡覺。」
香菱委屈的低下小腦袋,賈瑜把她抱在懷裡,笑道:「不演了不演了,是我戲太多,我們直接進入正題吧。」
「爺,我先來!我先來!」
「一起來。」
雪雁和玉釧兒對視一眼,提起石榴裙就往回跑,不多時,她們倆就抬著一小筐的食物回來了,金絲猴大喜過望,連忙上前迎接,受到如此熱情的款待,搞得它都不想回山里了,天天四處覓食又累又危險,哪有飯來就張口舒服啊。
金絲猴也不搶,坐在地上,擺好姿勢,等待被投喂,晴雯她們非常開心,個個小臉激動的通紅,拿起各種水果和點心遞到它嘴邊,賈瑜讓嬤嬤把她身上的圍裙摘下來,給它穿了上去,遮住那兩顆雞蛋大小,來回晃悠的荔枝。
林黛玉被賈瑜此舉逗的直笑,提議道:「你還不如讓人給它做條褲子。」
「好主意啊,畢竟在大庭廣眾耍流氓是非常不道德的,雖然它是只猴,不過它要是穿著褲子回去,以後在它們族群里的日子大概不會好過。」
林黛玉問道:「怎麼說呢?」
「妹妹,你想想啊,比如說它那族群里有一百隻猴,就它一隻穿褲子,剩下的九十九隻都不穿,那它肯定會因為與眾不同而被孤立,其他猴在一起親親熱熱的嬉戲,它穿著一條褲子坐在旁邊眼巴巴的看著,因為沒人帶它頑。」
林黛玉抑不可止的笑了起來,沒幾聲,眼淚就被笑出來了,她抱著肚子直哼哼,眼見快站不住,賈瑜連忙把她抱在懷裡,用手帕輕輕擦去她臉頰上的淚痕,他從來沒見她如此的笑過。
金絲猴聽不懂人話,不明白林黛玉在笑什麼,它也不在乎,把眾人遞上來的水果和點心吃的一乾二淨,連落在地上的殘渣都被它撿起來吃掉了,香菱見它這副一百年沒有吃過飯的模樣,心疼壞了,她眼眶發紅,嗚咽道:「爺,它是不是天天都吃不飽飯啊?」
賈瑜摸著下巴說道:「你看它胖成這個樣子,很顯然不是,它只是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樣不勞而獲,吃到這麼多好吃的東西,所以才吃了這麼多。」
香菱「喔」了一聲,把小荷包里的幾塊梅花糕拿了出來,遞給金絲猴,別人的小荷包里放的都是體己錢,她不一樣,裡面放的是各種零食。
金絲猴吃飽喝足,不用驅趕,它主動鑽進籠子裡,兩個嬤嬤抬起來朝馬棚走去,它身上繫著一條圍裙,滑稽、可愛又可憐,誠如林黛玉所說,它什麼都不懂,稀里湖塗的被抓過來了。
「瑜兒,我回去了。」
「嗯,晚上早點睡,我們明日一大早就走,紫娟,藥官,把要帶的東西都收拾好,讓婆子們提前送到馬車上」,賈瑜吩咐完,看向躍躍欲試的雪雁,笑道:「你留下來,我有話要和你說。」
雪雁、玉釧兒和香菱三人是最要好的小姐妹,她們年齡相彷,二七之齡,性格相似,非憨即呆,而且低頭都看不見鞋尖,是寧榮兩府的鐵三角。
一個時辰後,賈瑜打著飽嗝從浴室里走了出來,鐵三角小臉都紅撲撲的,小手拉著小手,巴巴的跟在他身後。
寧安堂。
媚人和齡官彎著腰賈瑜輕輕揉搓腰眼,晴雯強忍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哈哈大笑起來,她的笑聲很有感染力,眾人紛紛跟著笑。
賈瑜知道她在笑什麼,咬牙道:「我今天就算是拼了老命,也得讓你求饒不可,你們誰都不要幫她。」
晴雯怕把他給累壞了,左躲右閃,不願乖乖就範,讓他保重身體,還說明天去給他買補藥,賈瑜不願遭受此等侮辱,把她抓住後,直接按在了八仙桌上,準備來個就地法辦,再展雄風。
鴛鴦從外面走了進來,福了一禮,笑道:「爺,老太太請您過去呢。」
晴雯紅著臉把被扒掉一半的石榴裙提好,狠狠地啐了一口,扭著可堪盈盈一握的水蛇腰,回臥房裡去了。
和鴛鴦出了寧安堂,沿著畫廊朝鵲橋走去,賈瑜看向落下自己半個身位的鴛鴦,她眼瞼下有一小片澹澹的雀斑,洋溢著青春氣息,論容貌,她雖然不及晴雯和香菱,但也別有一番滋味。
賈瑜深知相較于晴雯她們六個,自己給予她的疼愛和關注著實太少,心裡多少有一些愧疚感,四下里看了看,見空無一人,便直接把她拉到被竹子環繞的假山群中,打算用最直接、最有效、也是最原始的方式來彌補對她的虧欠,鴛鴦沒幾息就淪陷了,她意亂神迷,也不管這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了,她努力壓低聲音,百般迎合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個人才從裡面走了出來。
榮國府,榮禧堂。
見鴛鴦扶著賈瑜走進來,迎春花容失色,連忙問道:「瑜弟,你這是怎麼了?」
賈瑜老臉一紅,解釋道:「二姐姐不必擔心,我只是不小心扭到了腰。」
林黛玉知道他真正的「病因」,她之前暗自慶幸過,幸好有那麼多姐妹,可以替自己分擔,他要是只娶自己一個,那以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賈瑜坐到迎春旁邊,先和她問了好,然後用眼神調戲坐在對面的林黛玉和史湘雲,直把她們看到雙雙低下臻首才罷休,天下沒人能抵擋的了他這種充滿愛意,炙熱滾燙的目光,只可惜世間沒有觀音菩薩,不然他想試試能不能讓其凡心大動,對自己愛的死去活來。
賈母緩緩道:「瑜哥兒,難為你有這份孝心,不過敬哥兒剛走,屍骨未寒的,我這個做嬸嬸怎麼能出去高樂呢,你和林丫頭她們去就行了。」
「老太太,您這話說的很有歧義,您這個做長輩的不應該高樂,那我們這些做小輩的更不應該了,敬老爺生前留下遺囑,凡事從簡,不必遵守那些繁文縟節,他一個方外之人,羽化登仙是件大喜事,我們合該為他高興才是,您要實在是不想去,以年老體衰,不便遠行為由拒絕便好,您這個理由,著實有些不合適,讓我心裡不快活,大家都開開心心的準備好了,您這輕描澹寫的三言兩語,不是壞了大家的興致嘛。」
賈母老臉一滯,別人家的孩子,對長輩都是恭恭敬敬,百依百順的,半個不字都不敢說,哪像他,說話從來都不留餘地,不知委婉,還經常當眾揭她的短,這叫她如何喜歡的起來。
眾人皆斂聲屏氣,到這種時候,裝聾作啞才是明哲保身之道,不然幫哪個都不合適,林黛玉都著小嘴巴看著賈瑜,有些不高興,再怎麼說她也是自己的外祖母呀,又是一個身體不好的老太太,你幹嘛老是和她不對付呢。
賈瑜明白她眼神中的話,起身拱手道:「老太太,您還是跟著一起去住幾日吧,散散心,透透氣,對您的身心健康大有裨益,再讓林妹妹她們陪您去附近的寺廟燒燒香,拜拜佛,何苦一直在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窩著呢?」
「行吧,那老婆子我沾沾你的光,去住幾天,不過你可不能嫌煩,剛住兩天就把老婆子我趕出來,讓姨媽和嬸娘都跟著一起去,不然沒人和我說話。」
李嬸娘很高興,連忙應下了,薛姨媽不放心小腿受傷,臥床休養的薛蟠,但自己娘三個寄居在人家裡,又備受照顧,也不好意思拒絕,只得應下。
賈瑜看向李紈,她不放心賈蘭,但不好駁他的面子,點了點頭,他又看向王熙鳳,她嬌笑道:「就算二弟你不開這個口,嫂子我也要死皮賴臉的跟著,自家小叔子的園子,可不就是我的園子?以後林丫頭她們進去住我就進去住,就當做是小叔子的孝敬了。」
她是當之無愧的捧跟大師,最擅長活躍氣氛,絕大情況下都能完美解除沉悶和緊張,以往那些金銀首飾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再次變成了一位聰明強幹,八面玲瓏的公門當家奶奶,一位熱情爽利,伶牙俐齒的美艷少婦。
高調的語氣、刻意的表情,浮誇的動作,三者結合,眾人都被她逗的直笑,賈母一掃剛才的鬱悶,打趣道:「你這猴兒,別的嫂子都是給小叔子錢花,你倒好,天天跟在他身後要吃的,我都替你臊的慌。」
王熙鳳掐著柳腰哈哈大笑,看的賈政直皺眉,李紈難得開了個玩笑:「老太太,我同樣是做嫂子的,也沒有給叔叔一文錢花過,蘭哥兒還一直住在東府,吃穿用度都是他的銀子,她要是不嫌害臊,那我豈不是不知廉恥?」
「蘭小子是他徒弟,吃他的喝他的,都是應該的,再者說了,他家大業大,也不需要你們給他銀子花,你們要是真有心報答他的恩情,他不在家的時候,多替他照顧照顧林丫頭就好,我年紀大了,不能再事事操心咯。」
李紈恭聲應下,王熙鳳不笑了,走到林黛玉面前,握著她的柔荑,嘖了幾下,感慨道:「也不知道妹妹你上輩子是積了什麼福德,這輩子才能碰到這樣一位知冷知熱的夫君,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把你當成寶貝一樣寵著,事事都依著你,從來都不和你唱反調,真真是羨慕死我了。」
林黛玉撇了她一眼,冷笑道:「鳳丫頭,你少拿這種話來哄我,等你這小叔子一走,我就把桂園鎖起來,便是去,也偷偷的去,絕不帶你。」
王熙鳳當然知道她是在說笑,裝作很委屈的樣子,說道:「老太太,您瞧瞧,她這還沒進門呢,就開始給我罪受了,二弟這次回來肯定是要封侯的,她要是做了侯夫人,我還能在這家裡待得下去?趁早鉸了頭髮做姑子去,以免被她這張小嘴三天兩頭的擠兌。」
林黛玉咬牙啐道:「好你個」,言盡於此,她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來表達心裡的些許憤慨。
賈母提點道:「你只管叫她潑皮破落戶兒。」
「好你個潑皮破落戶,頑笑到我頭上來了,今天再也不能饒你。」
林黛玉直接去撓王熙鳳的癢處,史湘雲嘻嘻哈哈的上前幫忙,賈母笑呵呵的看著外孫女、娘家侄孫女和孫媳婦頑鬧,這便是她最喜歡的彩衣娛親了。
待她們停下來後,賈瑜問道:「三妹妹人呢?」
「她那個混帳生母醒了,正在她院裡鬧呢,不知道是不是失心瘋了,張口閉口的說自己才是二房太太,瑜哥兒,你待會過去看看,她要是再鬧,你就把這個下流的小娼婦關到家庵里去。」
正說著,賈璉從外面走了進來,見他賠著笑臉看向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賈瑜說道:「二哥,有什麼話直說就是了,你現在好歹是個五等將軍,怎麼跟大姑娘一樣,扭扭捏捏的。」
賈璉在這個比他小好幾歲的族弟面前是一點脾氣都沒有,對他敬畏有加,言聽計從的,因為他十分明白,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他給的,當初若不是他求情,自己說不定早就被賜死了,他又給二姐一個名分,給兒子起了名字,還授予自己副族長之職,族裡大事小事都由自己處理,眼下又要提攜自己,若是成功完成滅國之戰,自己爵位肯定還能往上提,這恩情簡直是大到沒邊了。
「二弟,恕我冒昧了,二姐她最近身子不爽利,天天愁眉苦臉,唉聲嘆氣的,動不動就以淚洗面,你應該知道,她現在又懷上了,我怕這樣會對她肚子裡的孩子不好,你看能不能讓她跟著你們去桂園裡住上幾天,散散心,我不跟著,讓三姐陪著她,到時候你多照顧照顧她們倆個就好了,求你賞我個」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賈母打斷了,「我呸!兩個阿貓阿狗一樣的髒東西,也配到皇家園林里去住?她身子不爽利就在家裡等死,沒臉沒皮的下流玩意,天天算計這個算計那個,以為別人都是耳聾眼瞎的,真要惹急了老婆子我,全塞進井裡淹死!滾滾滾,趕緊離了我這地兒,我看你就煩。」
賈璉屁都不敢放一個,連忙滾了,賈瑜笑著搖了搖頭,賈母頓了頓,突然說道:「瑜哥兒,要不讓寶玉跟我進去住幾天?你放心,他現在下不了床,不會亂跑的,讓他去沾沾皇帝老爺的福氣,他身上的傷也能好的更快一點,到底是自家兄弟,你就給他一個臉面。」
「老太太,您在想什麼美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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