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從榮國府後門出去,勢必要路過史湘雲和邢岫煙的新住處,賈瑜本來是想直接路過,不成想剛到院門口就碰上了攜手出來的文官和芳官。【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賈瑜停下腳步,叫起這倆個跪下來磕頭的貼身丫鬟,問道:「文官,我那兩個妹妹都在家嗎?」
文官恭聲道:「回老爺的話,都在,姑娘剛才還念叨您呢。」
「嗯,忙你們的去吧。」
賈瑜來到後院中央,停下腳步,他認為史湘雲是「人形警犬」,她隔老遠就能察覺到自己來了,應該是聽到腳步聲,甚至是聞到味道了,耳朵和鼻子靈敏到這種程度,也算是萬中無一。
只見她兩隻小手提著裙擺,從屋子裡「噔噔噔」的跑了出來,一把撲進賈瑜的懷裡,皺著精緻挺翹的小鼻子開始聞,很快便給出了結論:「嗯,寶姐姐身上的香味,更多還是鶯兒的。」
賈瑜一直都覺得對不起她,以她的出身,雖然她還在襁褓中的時候父母就雙雙撒手人寰了,但她仍然是先保齡侯的嫡女,不應該給自己做良妾,可自己也不能辜負了她的主動示好,如果眼睜睜看著她被老悖晦安排給大臉寶那個廢物,那樣對她將會是最大的傷害。
既然給不了她正房夫人之位,那以後就多疼疼她吧,算是一種彌補了,給自己做良妾,比給那廢物做正房夫人好上一百倍,對此,賈瑜歷來堅信不疑。
「雲兒,我是真的服你,我現在嚴重懷疑,你是不是把她們每個人全聞了一遍,將她們身上的香味都記了下來,好能掌握我和她們中的哪個親熱了。」
史湘雲哈哈大笑,得意洋洋,邢岫煙移著蓮步,鳥鳥婷婷的走出來,輕輕喚了一聲「哥哥」,她雖然不是林黛玉這種大家閨秀,也不是李紋和李綺這種小家碧玉,這個出身貧寒的女孩子,憑藉身上那種閒雲野鶴般的恬澹性子,依然別有一番滋味,讓人見之難忘。
賈瑜對她拱手一禮,笑道:「煙兒,我明天晚上再來找你們倆說話。」
在林黛玉的調教下,史湘雲越來越懂事了,最直觀的體現便是她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說話做事不計後果,讓別人難做,比如她眼下就沒有撒嬌,央磨著要和賈瑜一起去薛寶琴家吃晚飯。
都道薛寶釵是賢內助,賈瑜很是贊同,但不可否認的是,林黛玉的才幹同樣不差,管家管事,迎來送往,只要給她機會,她能做的面面俱到,井井有條,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來。
后街,薛蝌家。
小螺、茄官和葵官正站在院門口翹首以盼,看到賈瑜後,歡呼雀躍,兩個跑上來迎接,一個跑進去報信。
和其他小戲官不一樣,茄官天生不怕人,她竟敢直接去拉賈瑜的手,葵官則規規矩矩的跟在一邊,滿臉的欽佩。
賈瑜也不在意,任由茄官拉著自己,她的手很小,還不如他掌心大,個子也矮,真不知道是怎麼長的,其實她們主僕四人都小,年齡小,身子小,看來有些事不能操之過急,還得再養幾年才行,不然就是徹底不做人了。
進了二門,薛寶琴正站在廊下,見賈瑜走過來,她連忙提著裙擺小跑上前,她真的很漂亮,比起林黛玉也是不遑多讓,髮髻上的白色絲帶和幾縷青絲在晚風中飛舞,首飾頭面叮噹作響。
賈瑜摸了摸小老婆的小腦袋,笑道:「琴兒,一見到你,我原本陰雨連綿的心情頓時就風和日麗了。」
薛寶琴抱著他的胳膊,仰著粉凋玉琢的小臉,笑眯眯道:「瑜哥哥,琴兒也是呢,見到你就很開心。」
這小丫頭單純的像一張宣紙,最容易得到滿足,她從來都不會去想那些有的沒的,滿心都是她未來的夫君。
內堂。
呂氏很是憔悴,強笑道:「哥兒快坐,今晚讓你內兄陪你喝幾杯。」
賈瑜關心了幾句,得知是水土不服,已經請名醫診治後,便沒有再多問,看向一身青色官服的薛蝌,調侃道:「內兄,這吃個家常便飯怎麼就跟上朝一樣?你好大官威吶。」
薛蝌臉一紅,給賈瑜倒了一杯酒,感慨道:「往日我何曾想到過會有今天這樣的日子,有尊嚴體面,不被人欺負刁難,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昨天晚上穿著這身官服睡了一晚上。」
薛寶琴都著小嘴巴,摸了摸大紅織金蟒服正中間的四爪金龍,嬌聲道:「瑜哥哥,你的官威比哥哥還要大呢,你說他沒有脫官服,你不也一樣?」
呂氏瞪了她一眼,嗔怪道:「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
先是說了幾句家長里短,賈瑜才開始說起正事,薛蝌聆聽完後,站起身舉杯道:「多謝世兄在聖上面前引薦小弟,這杯敬你,權當聊表謝意。」
說完後一飲而盡,這的確是個大好機會,就像妹夫說的,不僅可以積累大量的經驗,還有機會立功,這些也是自己將來升官的政績和資本。
雖然此去路途遙遠,經年無數,甚至還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但富貴險中求,他也想藉此證明一下自己不是靠關係上位的廢物,總而言之一句話,這件事回報數倍於風險,非常值得一試。
「哥兒,難為你有好事都想著你內兄,不過這會不會太危險了?」
薛寶琴夾了一快子菜,放進賈瑜面前的碗裡,滿臉仰慕的看著他。
對於她流露出來的這種情感,賈瑜甘之如飴,吃了一口菜,笑道:「伯母不用擔心,這是去做生意,不是去上戰場,而且內兄是個聰明人,有分寸、知進退、明事理,我再給他調八個親衛,當做隨從,定能保護他的生命安全。」
呂氏這才放下心來,連連表示感謝,賈瑜看著薛寶琴,說了一句「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氣」,她更加高興了。
「內兄,你明天就到戶部報導,支取金銀,三天內就啟程,我估計會有人和你一起去,就像我,此次出征安南,只能做個副將,因為年齡小,他們不都說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嗎?不過這樣也好,你好好跟那些人學習經驗,出有什麼事還能互相商量,你離開後,我會照顧好伯母和琴兒,等我三個月後也走了,便讓她們住到寧國府里,那裡最安全,你不用擔心,好好辦皇差,等你功成身退,我會再替你運作一番,正五品的郎中完全是可以做一做的嘛。」
薛蝌摘掉酒壺的蓋子,把菜碗倒滿,感激道:「世兄,大恩不言謝,以後但有差遣,刀山火海,萬死不辭。」
「言重了。」
距離薛蝌家不遠處,有一間兩進半的宅院,正是尤老娘母女三人的住處。
尤二姐坐在床上,衣衫不整,袒胸露乳,正在給賈芃餵奶。
尤老娘從外面走了進來,笑眯眯的接過賈芃,掀開他的衣服,突然在他後背上用力掐了一下。
「哇!」
劇烈的疼痛感刺激著賈芃那尚未發育完全的神經,他放聲哀嚎,尤二姐尖叫一聲,上去要搶孩子,卻被尤三姐一下抱住,她一時間動彈不得,只能大哭道:「媽,您這是在幹什麼啊!」
尤老娘並沒有停手,又在賈芃大腿上狠狠掐了一下,她咬著牙說道:「大姐,別怪媽心毒不疼孩子,媽也不想這樣,他現在不受點罪,以後的罪更多,若是能以此扳倒那個母老虎,你會被扶正,到時候這孩子就是嫡長子!」
尤二姐要上去搶賈芃,尤三姐攔住她,勸道:「姐姐,媽做得對,如果不這麼做,你以後什麼時候能熬出頭?」
「媽,女兒什麼都不要,只要芃兒能平安長大,媽,您把芃兒還給我吧,他才多大呀!而且您這麼做,是瞞不了寧國府那位的,他多聰明的人。」
尤老娘不搭理她,又在直哭的賈芃腰上掐了一下,自言自語道:「他現在受的這點疼,什麼都不算,等他以後承襲他老子的爵位,還有那麼大一座榮國府,他會感謝我的!我這不還是為他好?你這個做娘的難道想看他不如人,被人指著臉啐一輩子嗎!那個老太婆還能活幾年?她一死,哪個管得了二爺?他家那個二老爺都要被掃地出門!」
尤二姐奮力掙扎著,尤三姐見賈芃哭的悽慘,到底於心不忍了,便把她鬆開了,尤老娘見狀,又迅速掐了幾下。
「芃兒!」
尤二姐把賈芃抱在懷裡,看著他小身子上那八處觸目驚心的青紫傷痕,疼到直抽抽,不由得放聲大哭起來。
「媽,這樣會不會太明顯了?萬一那人看出來該怎麼辦?」
「不會,就一口咬定是那個母老虎掐的,畢竟賈芃不是她親生的,她這個人臉酸心毒,干出這種事也不奇怪,只要我們娘仨個不說,誰都不知道。」
尤二姐抱著啼哭不止的賈芃,一臉迷茫,尤老娘硬生生擠出幾滴眼淚,悲聲道:「大姐,不要怪媽,媽也很心疼,但媽都是為了你和這孩子好,等過一會二爺來了,你就說這是那母老虎掐的,說完你就別說其他的了,一直哭就行,等他廢了那母老虎,你就是正房夫人,這孩子就是嫡長子啊。」
正說著,外面的下人喊了一聲「二爺來了」,尤老娘連忙道:「大姐,你可別讓這孩子的罪白受了!」
賈璉最近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整日笑臉示人,主要有兩個原因,第一,賈赦死了,再也沒有人天天啐他,威脅他去做那掉腦袋的勾當了,他還承襲了五等將軍爵,雖然比不上二等,但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他對此很滿足。
第二,尤二姐又懷上了他的第二個孩子,而且賈芃長得很像他,他那顆懸著已久的心終於徹底放下了,這孩子要是像賈珍或者賈蓉,豈不糟糕?
不知道和哪個狐朋狗友在外面灌了一肚子馬尿,賈璉搖搖晃晃,暈暈乎乎,哼著小曲來看自己的老婆兒子了。
剛一進院子,賈璉就聽見自己兒子在哭,小孩子嘛,哪個不哭,他才開始也沒有在意,直到發現這不是在啼哭,而是在慘叫,他酒意頓時醒了一大半,衝上前,抬腳就去踹門,碰巧這時候尤老娘過來開門,於是便陰差陽錯的上演了一出「女婿怒踹丈母娘」的好戲。
因為心急如焚,救子心切,賈璉這一腳力道十足,結結實實的踹在尤老娘胸口上,這個陰私歹毒的老婦人發出一聲悽厲至極,響徹雲霄的慘叫,直接飛了出去,撞到了柜子,上面一個瓷瓶落了下來,直直砸在她頭頂上,「冬」的一聲悶響,聽的人腦殼疼。
賈璉這一腳差點把尤老娘的魂給踹了出來,若不是女人,她現在胸骨也許就已經斷了,這個老婦人雖然一直不曾像賈母那般養尊處優,嬌生慣養,但也沒怎麼吃過苦頭,她何曾受過這麼大的罪,兩隻老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尤三姐連忙讓下人去請大夫,用力掐著尤老娘的人中,過了一小會兒,她才甦醒,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二爺,您快去看看芃哥兒吧!」
尤二姐脫掉賈芃身上的小衣服,賈璉定睛一看,簡直是不敢相信,大叫道:「這他媽的是哪個做的?!」
尤老娘顧不上胸口傳來的劇痛,氣道:「二爺,這還能是哪個做的?芃哥兒雖然不是她生的,但也是您的種啊!這樣是不是太歹毒了?」
賈芃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他一邊啼哭,一邊朝眼前這個經常抱自己的大人伸出兩條小胳膊,伊伊呀呀的,聽發音,叫的應該是「爹爹。」
賈璉也算是老來得子,這麼多年不容易,看著自己寶貝兒子身上那些掐痕,他瞬間上頭,轉身就出去了。
寧國府,寧安堂。
沒有過多逗留,賈瑜在薛寶琴家吃完晚飯就回來了,沐浴更衣後,他牽著憨憨的香菱往臥房裡走去。
正準備給她普及生理知識的時候,晴雯推門走了進來,隔著珠簾說道:「爺,平兒姑娘來了。」
「瑜大老爺,您快去看看吧,二爺非要休了奶奶,還打了她兩巴掌!」
賈瑜把懷裡嬌喘微微的香菱放在沙發上,起身問道:「又是怎麼回事?」
平兒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壞了賈瑜的好事,但眼下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急聲道:「二爺說奶奶把芃哥兒掐的渾身都是傷,婢子跟您保證,這件事絕不是奶奶做的,今天中午送去的時候還好好的,誰知道送回來就變成這樣了,求求您,快去幫幫我們奶奶吧。」
「真他媽的是幾個蠢婦,這點把戲伎倆能騙得過哪個?之前數次警告過她們,看來是沒有半點屁用,傳我的話,讓嬤嬤們立刻去把那尤老娘帶到西府來,我倒是想看看,她到底是長了幾個膽子,敢殘害我們賈家的子孫!」
關鍵是早不來,晚不來,自己和這個呆丫頭正漸入佳境的時候才來,真是敗人興致,賈瑜俯身在香菱額頭上吻了吻,笑著說道:「乖乖等我回來。」
「喔,好的呢,小瑜老爺,您快點回來呀,我現在去給您暖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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