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姐慈弟愛

  「兄弟,老爺叫你去說了什麼?」

  賈瑜一回來,賈寶玉就連忙問道。【Google搜索】

  賈瑜笑道:「老爺說給我們倆在京城外找了一家書院,讓我們倆年後就走馬上任,去裡面讀書呢。」

  「啊?」賈寶玉如遭雷擊,愣愣的站在原地,張大嘴巴,若是以後天天又要去讀書,又不能和姐妹以及房裡的丫鬟們日夜玩鬧,那還不如現在就給他一個痛快。

  林黛玉眼睛一轉,就知道賈瑜在逗賈寶玉,嗔怪道:「瑜哥兒慣會胡說,呆子,別聽他的。」

  賈寶玉反應過來,見賈瑜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頓時叫道:「好你個瑜哥兒,今兒再不饒了你!」

  說著就要來撓賈瑜,賈瑜舉著雙手,做投降狀,躲閃開來,笑道:「寶玉,不信你去問問老爺就知道了。」

  賈寶玉笑罵道:「好狡猾的,還是敢誆我?」

  「寶玉,男男授受不親啊!」

  林黛玉和小惜春被他們倆鬧得咯咯直笑,在躲開致命一擊後,賈瑜連忙道:「住了住了,地方小,別摔著了。」

  「瑜哥兒,你年後就去啊?」林黛玉問道。

  「老爺的意思是等天暖和了,我估計應該是要到草長鶯飛的時節,大概四月份吧?」賈瑜有些不確定道。

  「那瑜哥哥多久回來一次啊?」小惜春問了一句,她不懂這些讀書的事,只是不太捨得這個和自己一樣都來自東府的哥哥。

  賈瑜笑道:「書院的規章制度還不清楚,想來一個月總能回來一次。」

  小惜春「喔」了一聲,低下頭不言語了。

  「對了,說到這件事,我還有一件事想請林妹妹和三妹妹幫忙呢。」

  林黛玉不知道在想什麼,聽賈瑜這麼說,連忙道:「有什麼忙我能幫的必不推辭。」

  賈瑜看了一眼在院裡和媚人跳繩子的小角兒和小梨兒,又看看站在一旁伺候的晴雯,道:「我去書院讀書最多一個月能回來一次,而且我估計書院應該不會讓學生們帶丫鬟小廝伺候的,所以我想請林妹妹和三妹妹在我不在的時候,能關照一下她們三個。」

  林黛玉還沒說話,賈寶玉就不服氣道:「瑜哥兒,為什麼放著真佛不拜去拜觀音?端的我不是人?你把她們三個交給我,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提頭來見!」

  賈瑜無奈道:「誰不知道你是個大忙人?你屋裡丫鬟那麼多,哪還能照顧到我這裡?之所以讓林妹妹和三妹妹照顧,是因為她們都是女孩子,沒有什麼避諱和顧忌。」

  賈寶玉沒話說了,見小角兒和小梨兒兩個和媚人玩的開心,笑道:「那我以後常讓媚人來帶那兩個小的玩。」

  賈瑜點點頭,鄭重的給賈寶玉和林黛玉各行了一禮,賈寶玉連忙扶住他,嘴中連道好兄弟不至於。

  林黛玉起身,有些不滿道:「你就是不說,我也會常來看望她們的,你行這麼大的禮,豈不是把我們當外人了?」

  小惜春在旁邊也道:「瑜哥哥,以後我也會常來這看望她們的。」

  賈瑜揉了揉她的頭髮,笑道:「那我也謝謝四妹妹,說起來咱們倆血緣最近,你肯定是要多照顧她們的。」

  小惜春紅著小臉,輕輕的應了。

  眾人又說笑了幾句,賈瑜提出要去看望迎春,賈寶玉道:「你去你的,我們才從那回來,我和林妹妹就先回去了,得了閒你也往我們那走走,天天都是我們來找你,你去了還能沒有你一盞茶喝不成?」

  賈瑜笑著應了,送賈寶玉和林黛玉等人出了遠門,見賈瑜要帶晴雯去,賈寶玉還把媚人留下來繼續帶兩個小丫鬟玩,又喊來路過的一個婆子,讓她帶著瑜二爺去二小姐那。

  賈瑜對晴雯勸道道:「看到沒,這個寶二爺是個細心且知冷知熱的,他就那個性子,以後不可再對別人那般說話,除非那人先罵了你,不然,容易惹出事端,明白了嗎?」

  路上,賈瑜還碰見了賈璉,兩人攀談了幾句就散了。

  迎春的院子比賈瑜的大一些,賈瑜來到院門口,喊了一聲:「二姐姐在家嗎?」

  不多時,司棋走了出來,見是賈瑜很是驚訝,連忙請他和晴雯進去。

  一進門,賈瑜就聞見一股濃重的中藥味,迎春躺在床上,中間隔著珠簾,只能隱隱約約的看見她的面色不大好。

  「瑜哥兒來了?」見賈瑜進來,迎春掙扎著起身,咳嗽了幾聲。

  「二姐姐不要起身,莫要散了熱氣。」賈瑜連忙道。

  迎春咳嗽一聲,強笑道:「難為你還惦記著我。」

  「二姐姐說的哪裡話,都是自家姐妹兄弟,聽聞二姐姐身子有恙,我這個做弟弟的還不能來看看了?」賈瑜略做不高興道。

  司棋連忙解釋道:「瑜二爺,我們家姑娘不是那個意思。」

  賈瑜好笑道:「我也不是那個意思。」說著又問了問迎春的病情。

  「我們姑娘一到這個季節就容易感染風寒,常常整夜的咳嗽,前兩天風大我家姑娘去老太太那」說著,司棋滿臉的愧疚,哭道:「都是婢子沒注意,忘提醒我家姑娘戴披帛了,所以我家姑娘感了風寒。」

  想應是迎春體弱造成的,些許的寒風就可能讓她染上風寒,不然怎麼他在寒風中就沒什麼事?

  「我又沒怪你,都是我自己不小心。」迎春嗔怪道。

  正說著,忽見探春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見賈瑜也在,探春驚訝道:「瑜哥兒也在?」

  她和林黛玉一樣,讓賈瑜叫她們妹妹,自己大部分的時候還是叫賈瑜為「瑜哥兒」。

  「嗯,聽林妹妹和四妹妹她們說二姐姐染了風寒,臥病在床,我就過來看看。」賈瑜點點頭道。

  「哦,她是?」

  見探春一臉狐疑的看著晴雯,賈瑜笑道:「這是你母親前幾天賞給我的大丫鬟,名叫晴雯,晴雯,這位是府里的三小姐。」

  晴雯福了一禮,口稱見過三小姐。

  探春點點頭,上下打量了幾眼晴雯,然後滿臉揶揄的看著賈瑜。

  賈瑜視若不見,笑道:「剛才林妹妹在我那,我已經跟她說了,請她在年後我出府讀書時,照顧一下我這三個丫鬟,我也想請三妹妹同樣替我留點心,畢竟三妹妹是女兒家裡的大將軍,處事幹練,上下無有不服,三妹妹若是願意幫忙,我就更放心了。」

  探春笑道:「此事簡單,瑜哥兒儘管放心做學問去,我和林姐姐定不辱使命。」

  賈瑜又給她行了一禮,探春顧不得男女之防,連忙走上前扶住賈瑜。

  「瑜弟怎麼要出去讀書?我聽說讀書是件很辛苦的事情,珠大哥哥就是讀書太早,才」迎春有些疑惑,還沒說完,就被探春制止了。

  賈瑜笑道:「男兒一世,總要有所作為,我不比寶玉,有老太太和老爺她們給他做後盾,我沒有退路,連做一個紈絝子弟的資格我都沒有,讀書才是弟唯一的出路。」

  賈珍賈赦等人死不足惜,但你們我還是要救的啊,不然我穿到這幹嘛來了。

  迎春想了想,對司棋道:「去把裝我月錢的盒子拿來。」

  司棋連忙找來盒子,迎春又讓司棋撩開珠簾,對賈瑜笑道:「瑜弟,你出去讀書,身上不能沒有銀錢,我平常在府里也沒有用錢的地方,每個月的月錢攢了不少,你別嫌少,先拿去用了。」

  賈瑜心中感慨不已,連忙道:「我空手來看望二姐姐已是失禮,要再是拿了二姐姐的體己,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此事萬萬不可,二姐姐的好意弟心領了,這錢卻不能要。」

  迎春笑道:「瑜弟不必客氣,心裡若看得起我這個姐姐,就不要推辭。」

  賈瑜無法,只好起身道:「二姐姐這般,讓弟以後還有何臉面再登門?」

  見賈瑜堅決不要,迎春不好再強送,只是道:「這些錢我給瑜弟留著,若是哪天短銀子使了,一定要到我這來拿。」

  賈瑜笑道:「若真有那一天,弟必厚著臉皮來叨擾。」

  囑咐了司棋幾句後,賈瑜起身告辭道:「先不打擾二姐姐休息了,等後天弟再來探望,二姐姐一定要保重身體。」

  出了迎春院,賈瑜哼著小曲,探春想了想,決定把話說明:「瑜哥兒,我沒有銀錢給你去讀書做學問。」

  賈瑜轉頭對晴雯好笑道:「我這個三妹妹真把我們倆當成來打秋風的了。」

  晴雯捂著小嘴輕笑,探春繼續說道:「我的月錢基本上都給環兒了。」

  賈瑜笑道:「我雖不才,但想掙些銀子還是手到擒來的,再說了,君子要養浩然之氣,寧可清貧自樂,不作濁富多憂,我雖還不是君子,但常常已君子言行來要求自己。」

  向東千里,運河之上。

  冬日風少,一艘精美的客船緩緩的漂行在河道里,兩岸白茫茫的一片,一眼望不到盡頭。

  「媽,妹子,你們倆在說啥呢?」

  客船二樓,一間內飾華麗的房間內燒著暖爐,點著薰香,裡面坐著一對母女,其中女兒看起來差不多十四五歲的年紀,生的臉若銀盆,眼如水杏,端的十分顏色。

  那婦人四十往上的年紀,一身名貴的綢緞,穿金戴銀,華貴卻不雍容。

  「你不在你房裡挺屍,來這裡做甚?我和你妹妹說些女兒家的體己話你也要聽?」

  見一個錦服青年風風火火的撞進來,那婦人啐罵道。

  「娘,兒子天天在屋裡睡覺,都快睡出魔怔來了,天天又沒什麼肉吃,嘴裡都澹出個鳥來了。」

  那錦服青年約莫二十許的年紀,生的有些肥胖,頭大如斗言語粗魯,想來是個沒讀過書的。

  見自己娘和妹子都不說話,那青年面容猥瑣,嘿嘿的笑道:「娘,要不您就把香菱那小蹄子賞給兒子吧!兒子就在這船上成了美事。」

  「媽,你看哥哥!」少女不滿的嗔道。

  「滾滾滾,想什麼好事呢,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快離了我這地,回去挺屍去!」婦人把青年趕了出去。

  少女雙手托著香腮,望著冒著些許熱氣的水面一聲不吭,呆呆的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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