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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菌哥兒!菌哥兒!」
賈蘭一進院門就開始喊了,賈菌高聲應了一句,從屋裡跑出來,他穿著一身大紅色的衣裳,看起來很是喜慶。
「蘭哥兒,你總算來了,咦,這兩個小丫鬟也來了。」
小角兒從衣兜里掏出一個銀錁子,遞給賈菌,奶聲奶氣的說道:「菌大爺,這是我給你的生兒禮物。」
小梨兒同樣也給了一個,這些銀錁子都是媚人給的,她們倆個不敢再去找晴雯要,怕被她說,只能去找最好說話,最疼她們的媚人要。
晴雯跟著賈瑜從江南回來後,第一件事就是把她們倆個叫了過來,發現她們手腕上的銀鐲子全都沒了,她們解釋說是被野貓兒叼走了,晴雯哪裡肯信,對著她們的小屁股各打了十幾下,當場就把她們倆個打哭了。
賈瑜到底是心疼,讓人給她們每人重新打了兩個銀鐲子,媚人給了她們一小包銀錁子,囑咐她們以後沒錢花就來找自己要,把銀鐲子收好,不要再讓野貓兒給叼走了。
她們倆個名為小丫鬟,實則領的是貼身丫鬟的月錢,每個月二兩銀子,而且什麼活都不用干,天天和府里那十個同齡小丫鬟頑鬧,因為她們倆住在內塞門裡,那十個小丫鬟經常來找她們倆,寧安堂外一度成為了幼兒園。
晴雯忍了幾次後,把她們全部哄趕到別的地方去玩了,按順序說,她們倆個才是最早跟賈瑜的,在他心裡頗有地位,他一直把她們當成女兒看待。
賈菌利落的收了銀錁子,笑道:「謝謝啦,走,我們進去吃飯。」
賈芸的母親卜氏,並四五個其他房的年輕媳婦都在,她們素來和婁氏親近,賈蘭依次和她們問了好,然後從袖兜里拿出那五兩金錠子,遞給婁氏,說道:「嬸嬸,這是侄兒師父他老人家給菌哥兒的賀禮,他老人家忙,沒時間過來,讓我跟您道個惱。」
婁氏連忙道:「當不得二叔的道惱,這太貴重了,使不得使不得。」
「嬸嬸,師父說了,這是給菌哥兒買新衣服買筆墨紙硯的,不是給您的,不可推脫,請收下吧。」
卜氏勸道:「妹妹,蘭哥兒說的對,這是二叔給菌哥兒的,你代他收著就是了。」
一個四房的年輕媳婦艷羨道:「姐姐,這是族長的恩德呢,快收下吧。」
這五十兩銀子足夠她們一家人好吃好喝半年了,只可惜自己沒生個好兒子,入不了族長的法眼。
這幾個月以來,卜氏儼然已經成為闔族女卷們羨慕的對象,她的兒子如今在東府里做大管家,聽說月錢就有一百兩銀子,而且深得族長的信任,把東府外面所有的事都交給他打理。
族長還賞了她們家一座兩進的宅子並十來個下人,卜氏也開始穿金戴銀,過上太太般的生活了,而且族長和西府的璉二奶奶親自給兒子做了媒,娶的女孩子雖然是下人,但容貌和身量都很好,她老子還是西府的大管家。
兩年前,她們娘倆個日子還過的很拮据,卜氏有病都沒錢治,哪知突然就發家了,她們家在族裡除了東西兩府,是過得最富足最體面的了,因此每天都有人去她家說話求情,想托關係讓自己的兒孫去東府跟著族長辦事。
賈芸也數次向賈瑜舉薦過這些人,但他都沒有同意讓他們進東府,而是讓他把這些人安排到各個商鋪去幫忙了,雖然收入不高,但貴在穩定平安,而且活計也不重,賈玢就是其中一個。
除去她們娘倆,第二個就是婁氏娘倆了,按照賈瑜的要求,寧國府的帳房每個月都會給她們娘倆送五兩銀子來,這筆錢足夠她們吃好喝好了,婁氏再也不用熬夜做女紅換錢了。
婁氏只得收了金錠子,讓自己兒子跪下來磕頭拜謝,賈蘭像個小大人一樣,大大方方的代自己師父受了禮。
賈蘭和賈菌同齡,李紈和婁氏同樣是年輕的小寡婦,婁氏無比羨慕她們娘倆,出身高貴,而且被二叔照顧的很好,收了蘭哥兒做入室弟子,親自傳授學問,現如今就住在東府里。
她也想讓菌兒拜在二叔門下,她不大懂外面的事,只覺得菌兒要是跟了二叔,以後肯定也能飛黃騰達,只可惜二叔沒有開這個口,她也不敢貿然去求,只能在心裡感嘆,同姓同齡卻不同命。
聽菌兒說,教書先生說蘭哥兒書讀的極好,也許再過幾年他就能考個秀才和舉人回來了,在二叔和他祖父的扶持下,以後肯定是要做大官的。
雖然二叔也很照顧自己娘倆,但她並不知道二叔以後怎麼安排菌兒,她不敢奢求太多,只希望二叔將來也能扶持自己兒子做個官,哪怕再小都行。
榮國府,探春院。
賈瑜和薛寶釵回到了會客廳,他們兩個並不知道「私情」已經被史湘雲給撞破了。
史湘雲心不在焉,坐在椅子上默不作聲,賈瑜疑惑道:「翠縷,你們家姑娘這是怎麼了?莫不是史家又來人刁難她了?」
翠縷輕聲道:「瑜大老爺,前天強二爺來了,把我們家姑娘的體己錢都要走了,我們家姑娘不過是說了一句,他就說我們家姑娘有人生沒人養。」
賈瑜臉色瞬間陰沉,責問道:「你為什麼不早點來和我說?」
翠縷低下頭不言語,史湘雲笑著說道:「哥哥,這都是小事,雲兒要那些銀子也沒什麼用,他拿去就拿去了。」
說罷,到底還是落下淚來,姐妹們紛紛上前好言安慰,林黛玉看向賈瑜。
「史強是吧,我記下了。」
金釧兒輕移著蓮步,朝自己老子娘住的東邊僕役裙房走去,往來的下人均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她,礙於她現在的地位,她們看一眼就匆匆離開了,根本不敢在背後議論,倒有幾個上來討好恭維的,但都被她隨口敷衍去了。
「姐姐!」
金釧兒回過身,見是彩雲,連忙快步迎上去。
「多謝妹妹當日提點之恩,不然我早就沒有命了,我欠你一個大人情。」
若不是彩雲提點,絕望至極的玉釧兒是想不到可以去東府求助的,賈瑜若是下午或者第二天才知道這件事,那毒母懦子固然落不得什麼好,但金釧兒的清白和命十有八九也就保不住了。
這是不可不報的救命大恩,而且彩雲還是冒著有可能被王夫人秋後算帳的風險提點的,這就更加的難能可貴了。
彩雲連忙道:「這沒什麼,大家姐妹一場,你以前又那麼的照顧我,我於情於理都不應該眼睜睜看著你被趕出去嫁給老鰥夫,姐姐這是要到哪裡去?」
「我家二爺讓我來把老子娘都接到東府去當差。」
西府所有下人都知道東府下人們的月錢比他們高一倍,而且她們吃穿用度也要比自己好,瑜大老爺平易近人,對她們和藹可親,從不朝打暮罵,更不曾作賤欺辱,還經常賞她們喜錢,西府的下人們哪個不想去東府做事。
彩雲心裡很是羨慕,自己這位姐姐已經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以後肯定是要做姨娘的,而且聽說那瑜大老爺極其疼愛自己的貼身丫鬟,她們姐妹倆以後肯定能有一個非常好的下場。
「姐姐,那瑜大老爺對你和玉釧兒可好?」
金釧兒抿了抿櫻唇,實話實話道:「極好,二爺親自給玉釧兒上藥,讓我們和他在一張桌子上用飯,還讓漱玉堂把所有的首飾頭面都拿到東府來給我們隨便挑選。」
彩雲握著金釧兒的柔荑,端詳著她俊俏無瑕的臉,感慨道:「也不知道姐姐你上輩子是積了什麼福德,這輩子才能有這樣的造化,遇到這麼好的主子,妹妹好羨慕你。」
「托的都是林姑娘的福氣和恩德罷了,若是沒有她收留,我們姐妹倆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情形呢,妹妹,你以後要是遇到什麼事,哪怕再絕望,也不要尋短見,一定要到東府來找我,我別的不敢保證,肯定能保住你一條命。」
彩雲應下了,自己姐妹出了這檔子事,她心裡也沒底了,眼下能得到這個承諾,將來萬一遇到什麼事,總有一個能說的上話的人來幫忙,這很難得。
「姐姐,不說了,我回去了。」
她剛走沒幾步,金釧兒叫住了她,問道:「太太她現在怎麼樣了?」
彩雲嘆道:「時而清醒,時而昏迷,王太醫說再休養一個月就能痊癒。」
金釧兒垂下眼帘,輕聲道:「希望太太能早點好吧,再怎麼說,太太以往也養過我幾年,妹妹,別忘了我和你說的話,以後有急事,就去東府找我,我會求我家二爺幫你的。」
彩雲再三謝了,兩人就此分別,看著她遠去的背影,金釧兒幽幽一嘆,心裡是又難過又慶幸。
她娘見她完好無損的回來,抱著她淚流滿面,問她有沒有吃苦,問小女兒可還好,金釧兒說一切都好,讓他們去收拾東西,跟她去東府當差,二人自無不可,很快便收拾妥當了,在一眾下人艷羨的目光中,一家三口背著大包小包離開了。
金釧兒讓他們先去東府找芸大管家,自己則去榮禧堂求身契。
她沒有進去,而是跪在榮禧堂門口,請一個嬤嬤代為轉達自己的訴求,想起寶玉是因為這個丫鬟才挨的毒打,又顏面盡失,賈母心裡大不喜悅。
本來想把她叫進來啐罵幾句,解解氣,但想起那小鱉孫極其的護短,若是她來這一出,他心裡肯定會記著,早早晚晚還得再欺負寶玉一次。
王熙鳳看出了賈母的憤滿,笑道:「老祖宗,這畢竟是二弟安排的,正好去了兩個,家裡以後也能少發點月錢。」
賈母沉著老臉,冷哼道:「鴛鴦,拿給她吧,讓她趕緊離了我這地。」
鴛鴦取來兩紙身契,走到門外,遞給金釧兒,小聲道:「妹妹,你快回去吧。」
寧國府,寧安堂。
金釧兒將兩紙身契交給晴雯,現如今寧國府下人們的身契都由她來保管。
寧國府是漱玉堂的大主顧,得到消息後,掌柜連忙讓人把店裡每一樣寶貝珍品都用檀木盒裝好,親自上門兜售。
五花八門,琳琅滿目的首飾頭面擺了一大桌,金釧兒、玉釧兒和齡官精挑細選,各選了一大盒子,與晴雯和媚人的規格相差不多,基本上沒有偏差。
她們每人都拿了一個金絲八寶攢珠髻,這是賈瑜給這些姨娘們的標配。
結了銀子,掌柜再三感謝,喜滋滋的回去了,玉釧兒掰著手指頭算了算,驚訝道:「晴雯姐姐,我們三個這一次就花了七千八百多兩銀子呀。」
晴雯把金絲八寶攢珠髻戴在她的青絲上,誇讚道:「妹妹,你戴這個可真好看,爺看到了一定會很喜歡,要我說,你和你姐姐今天晚上就搬到堂里來住吧,外面有四個隔間,睡得下。」
玉釧兒兩隻小手捏著裙擺,俏臉羞紅,忸怩道:「爺之前說了,讓我和姐姐適應幾天,這才過去三天呢。」
「沒事,聽我的,你們現在就去把自己的東西收拾收拾搬來。」
玉釧兒看向姐姐,金釧兒輕輕點了點頭,姐妹倆便去耳房收拾東西了。
晴雯讓幾個二等丫鬟把兩個相鄰的隔間打掃乾淨,然後和媚人親自替她們整理床鋪。
媚人笑道:「正好還有一個隔間,正好留給鴛鴦姐姐,要是再來一個姐妹,可就住不下咯。」
「妹妹,爺想找幾個就找幾個,我們這些做婢子的可不能說這種話。」
媚人把水綠錦被鋪好,輕聲道:「姐姐,妹妹們如今都住進來了,我們倆就不能再一直和爺睡一起了,得她們留點機會,姑娘說不能爭寵奪愛呢。」
晴雯放下枕頭,捏了捏她粉都都的小臉,調侃道:「這麼說,你是扛不住了?幸好昨天晚上齡官在,不然今天下不了床的可就是你了。」
媚人推開她的手,鄙夷道:「也不知道是哪個隔三差五就往自己娘親那裡跑,說什麼去和娘親說說話,不然就說身子不舒服,我看就是害怕了,還好意思說我。」
面對龍精虎勐的賈瑜,扛不住的時候,晴雯會說不要,而媚人不會,她總是咬著牙默默承受,從來不會拒絕,讓她幹什麼就幹什麼,所以賈瑜說她乖巧懂事,知道心疼人。
「好你小蹄子,笑話到姑奶奶我頭上來了,今天再不能饒你。」
晴雯把她壓倒在床上,朝她的耳朵吹熱氣,又伸出手去撓她的腰肢,媚人吃癢,不停扭動著小身子,「咯咯咯」的笑了起來,求饒道:「好姐姐,我錯了,下次再也不說了,別撓我了,哈哈哈哈。」
「齡官,撓她的腳心,她最怕這個。」
晴雯把她壓住,不讓她動彈,齡官很喜歡這樣的玩鬧,忍著痛,迅速脫掉她的繡花小鞋子,再褪去白色的絲質襪子,輕輕抓她粉色的腳心。
三個癢處全都落入「敵」手,媚人笑的眼淚都下來了,抱著肚子直哼哼,剛剛鋪好的錦被揉亂,晴雯在她的小屁股上打了兩下,咬牙道:「讓你再拿我開玩笑,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了。」
「你天天晚上笑話我不中用,我說你一次你就不高興,我以後不要和你一起睡了,我要和齡官一起,你自己和爺睡罷。」
晴雯哈哈大笑,又撓了她幾下,才從她身上爬起來,媚人委屈巴巴的說道:「你們倆個合夥欺負我,等爺回來了,我要向他告狀。」
齡官捂著檀口嬌笑不已,晴雯給她穿好襪子和鞋子,說道:「五個人可不好排,回來看爺怎麼說吧。」
媚人都囔道:「他肯定會說,一起一起,那樣的話,床可睡不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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