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三味寶藥

  洗漱罷,賈瑜開始用早飯,紫檀木圓桌上放著四樣小菜、四樣熱菜、一小盆紅稻米粥、一碗帶殼的雞子和一碟豆腐皮素餡包子。【Google搜索】

  媚人用芊芊玉指剝著雞子,賈瑜接過來一口一個,看得小惜春驚呼連連,這麼大的雞子她得二三十口才能吃完,哥哥卻一口就吃完,實在是太厲害了。

  賈瑜非常得意,張開血盆大口,把一整個包子塞進嘴裡,小惜春呆呆的看著,待他吃完後,連忙抓起一個包子,往他嘴邊遞,生怕哥哥沒吃飽。

  兄妹倆正互動著,鴛鴦走進來福了一禮,柔聲道:「瑜大老爺,宮裡的老供奉來了,在榮禧堂等著呢,老太太讓婢子來帶林姑娘回去診治。」

  賈瑜正在享受自己妹妹的餵食,他嘴裡塞著一個包子,含湖不清的說道:「你先帶著林姑娘去,我隨後就到。」

  「二爺,您慢點吃,別噎著了。」

  賈瑜咽下包子,端起紅稻米粥喝了一口,笑呵呵道:「多謝你關心,今年年前就過來吧,我會和老太太說。」

  鴛鴦俏臉微紅,輕聲應下,再次給賈瑜福了一禮,移著蓮步出去了。

  用完早飯,賈瑜接過媚人遞上來的濕巾擦了擦嘴角,又用金壺裡的溫水淨了口,牽著小惜春從飯堂回到正堂。

  林黛玉和鴛鴦已經離開,賈瑜對迎春等人笑道:「大家不必在這裡拘著,蘭兒,領你姑姑們去會芳園裡轉轉,中午都留在我這裡用午飯。」

  賈蘭恭聲應下,探春起身笑道:「我們不如去後院找那些小戲官,讓她們給我們唱兩台戲。」

  迎春和湘雲自無不可,和探春一起朝外面走去,薛寶釵故意落在最後面,賈瑜牽著她的柔荑,指了指自己的喉嚨,關心道:「寶兒,你沒事吧?」

  薛寶釵羞紅了臉,聲若蚊蠅道:「昨天晚上有一點不舒服,不過現在已經好了。」

  「都怪我太粗魯了,去聽戲吧,明天晚上我再去找你,我們倆就說說話。」

  薛寶釵輕聲應下,牽著小惜春出去了。

  大梁的太醫院專門為宗室、勛貴和正五品以上文武大臣們提供醫療救治,賈家的主子們但凡有個頭疼腦熱,都會去太醫院叫太醫們過來診病。

  而御藥局裡的老供奉們則只為天子一家看病,這些黃岐青囊們堪比在世的華佗扁鵲,是大梁杏林中的泰斗人物,隨便放一個出去都足矣開山立派,他們不是古稀之年就是耄耋之年,不從醫五十載,都不好意思自稱為「老供奉」。

  景文帝感懷林如海為國盡忠,憐其孤女病嬌體弱,便打發一位專治胎病的老供奉親自登門為林黛玉診治。

  榮禧堂。

  「寧伯,老夫姓孫,供職於御藥局,受聖上之命,前來為林文成公愛女診治胎病。」

  孫老供奉已是古稀之年,鬚髮皆白,老態龍鍾,身上穿著一件樸素的亞麻布長袍,隱有世外高人之相。

  賈瑜剛一進來就就聞見堂里有一股奇異的草藥香氣,拱手道:「有勞老先生走一遭了。」

  孫老供奉回了禮,道:「寧伯,那老夫要開始診治了。」

  得到授意後,他的一雙老眼緊盯著林黛玉的臉,問了一大堆問題,在得知她很早就開始食療後,孫老供奉贊道:「寧伯果然大才,藥療不如食療,每天晚上臨睡前飲適量飲些熱牛乳,調節睡眠,有益健康,實乃萬世不易之良法。」

  「老先生謬讚了。」

  接下來要把脈,林黛玉看向賈瑜,有些猶豫,賈瑜安慰了幾句,替她挽起袖子,露出一小節白嫩的手腕,孫老供奉將手指頭搭在她的手腕上,閉上眼,捻著鬍鬚,仔細感受著脈搏。

  一盞茶的時間後,孫老供奉才睜開眼,把手指頭移開,林黛玉連忙把袖子放下來。

  「老先生,如何?」

  孫老供奉捋著鬍鬚道:「這胎病主要表現是咳疾和內虛,老夫行醫五十餘載,碰到過很多例,都已經被治癒,寧伯,依老夫之見,此病最穩妥的方式就是慢養,不可操之過急上重藥,那樣雖然效果會比較明顯,但姑娘現在身子瘦弱,很容易落下別的病根。」

  賈瑜連忙道:「晚輩全聽老先生的,請問該如何慢養?」

  「首先需要一支老參做藥引子,年份要足夠長,最好是百年的。」

  賈母猶豫了一下,咬牙道:「家裡有一支,可以拿出來。」

  「老太太,不必如此,之前下江南時,聖上賜我一支百年老參,令我帶給姑父,用以續命,但他老人家沒用,讓我給林妹妹留著,他老人家怕林妹妹會難產,此番正好用上,您那支您自己留著吧。」

  賈母紅著眼眶,把林黛玉招到身邊坐好,握著她的小手,嘆道:「到底是做老子的,心疼自己的女兒。」

  孫老供奉自知一支百年老參何其的珍貴,平聲道:「除做藥引子的百年老參外,此藥方還需要三味寶藥,剩下的十幾味輔藥不是什麼稀罕物,隨處可以買到,但這三味寶藥它們在市面上極其罕見,可謂是千金難求,要想獲得足夠多,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去產地買,宮裡倒是有一些,不過所剩不多,即便是全拿過來也僅只夠支用不到一年,而根除此病最少需要三年,所以需要很多,不能指望在京城內買或者等藥販子來,據老夫所知,這三味寶藥全都生長在遼東的深山老林里,它們會在七月份前成熟,這個時候從京出發,正好到地方就能買,那邊有專門的採藥人,不會有多麼麻煩,但價格卻極其的昂貴,用一兩百金來形容都不為過。」

  「不怕花銀子,就怕銀子沒地方花,哪怕是傾家蕩產,我也要把林妹妹的病症給治好,感謝老先生提點,請您示下,晚輩即刻打發人去採買,鴛鴦,拿紙筆來。」

  鴛鴦捧來筆墨紙硯,孫老供奉落筆把三種寶藥俗名和具體的產地寫了下來,賈瑜如獲至寶,小心翼翼的捧著。

  孫老供奉起身道:「老夫這就回御藥局,先為姑娘配上半年的,那些寶藥宮裡的貴人們還要用,寧伯,老夫實在沒辦法多配了。」

  賈瑜連忙道:「這樣晚輩就感激不盡了,老先生大恩,我們寧國府銘記於心,他日必將厚報。」

  孫老供奉笑呵呵道:「職責所系罷了,寧伯要感謝還是去感謝聖上吧。」

  賈瑜從袖兜里掏出三張一千兩的銀票,雙手奉上,恭聲道:「老先生,區區診金,不成敬意,萬望收納。」

  這三千兩銀子是給孫老供奉個人的謝禮,至於那些寶藥,不用花銀子買,它們是景文帝賞賜給林黛玉的,賈瑜只需要進宮去謝恩即可。

  賈瑜再三道謝,將他禮送到大門口,上宮轎前,孫老供奉捏著賈瑜的手腕,把了把脈,笑呵呵道:「寧伯,雖然少年慕艾,食髓知味,但也需要克制,若次次皆傾盡腎水,卻不得休養,長此以往,必會導致內虛虧空,不是長壽之道,老夫今年七十有八,依然老當益壯,健步如飛,正是因為年輕時的節制,寧伯,恕老夫多嘴,不可過度沉溺女色吶。」

  賈瑜臉色發紅,昨天晚上的確鬧得很不像,從寶兒那裡回去後還把晴雯和媚人折騰到連連求饒,的確太放縱了。

  「老先生金玉之言,晚輩銘記。」

  孫老供奉大概是怕賈瑜不相信他因為少年節制而老年健步如飛,從三層台階上直接跳了下去,穩穩的落在地上,回頭一笑,然後鑽進轎子裡打道回宮了。

  賈瑜抬頭望天,自言自語道:「岳父,您看到了吧,林妹妹的胎病治好,將來定能長命百歲。」

  回到榮禧堂,賈母正抱著林黛玉哭,賈瑜頓時一陣頭大,無奈道:「老太太,這是天大的好事,您老怎麼又哭上了。」

  賈母擦了擦眼淚,悲聲道:「我只是想起了她的母親,要是她母親還活著,該有多好啊,我也不至於想起來就抓心撓肝的心疼。」

  「老太太,姑姑她老人家已經不在了,是哭不回來的,您要實在是想的厲害,後年春天我帶林妹妹回蘇州祭拜姑父和姑姑的時候,您可以一起去,給姑姑燒點紙,說說話,然後再去金陵老宅住一段時間,保證就不難受了,」

  賈母苦笑道:「我倒是想去,我這一把老骨頭要是去了怕就要丟在路上了,再說吧,再說吧。」

  賈瑜笑道:「您別抱著林妹妹了,我還要和她去叢綠堂整理姑父留下來的古籍孤本,您一抱著她就哭,就不能笑著說說話,再這樣,您可就別抱了,您不心疼她的眼淚,我還心疼呢。」

  賈母嗔怪道:「你這孩子,管的真寬,她是我外孫女,我還不能抱了?」

  說著,用手帕給林黛玉擦了擦眼淚,笑道:「都是我不好,一見到你就想起你母親,就想哭,哥兒心疼你,我也心疼你,我下次再想你母親,就一個人躲起來偷偷哭去,不再拉著你,你身子不好,以後莫再哭了,啊?」

  寧國府,正堂。

  見賈瑜和林黛玉並排走進來,姐妹們紛紛關心詢問,賈瑜笑道:「非頑疾也,有藥可解,無非是花些黃白之物罷了。」

  本來賈瑜是想讓孫老供奉也給薛寶釵看看的,她的也是胎病,但孫老供奉畢竟是奉聖命專門來給林黛玉一人診治的,他若再讓他順便給薛寶釵診治,明顯非常不合適,聖上沒賞這個恩典,他不能逾越雷池,她的問題以後再說吧。

  不過她身子內壯,又一直吃著冷香丸,病情要比林黛玉的咳疾要輕許多。

  賈瑜讓姐妹們先去叢綠堂,自己隨後就去,姐妹們離開後,賈瑜讓貼身小廝去把程日興叫來,又讓晴雯取來二十萬兩銀票。

  程日興快步走進來,躬身道:「老爺有何吩咐?」

  賈瑜先請他坐了,隨後把藥方遞給他,他看了一遍,頓時會意,道:「老爺若是信得過,儘管把這件事交給鄙人去做。」

  「換作別人去我也不放心,先生,你帶著這二十萬兩銀票,不管多貴,三味寶藥全照四年的買,下午三味寶藥從宮裡送來時,你每一味各帶一點做為參照,我會調派十二名親衛給你充做護衛,全權聽從你的調遣,你再從府里挑選四個下人給你打下手,時不我待,最好明天上午就能出發。」

  說著,賈瑜把刻有「寧國府承襲一等伯、皇城司都司賈瑜」字樣的鑲金銅芯腰牌遞給他,鄭重道:「若遇到緊急情況,先生可拿著它去當地官府尋求幫助,此事極其重要,不能有半點馬虎,我就全託付給先生了,此去往返數千里,山高水長,萬事小心,等先生回來,我重重有賞。」

  程日興收好銀票和腰牌,對賈瑜躬身一禮,沉聲道:「老爺放心,鄙人一定不辱使命。」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賈瑜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只覺得心裡最大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對兩位美婢笑道:「我很高興,在我看來能用銀子解決的事都不叫事,若能換得林妹妹平安長壽,把這國公府邸賣了又如何?咱們三個今天晚上可得好好慶祝一番才行。」

  媚人抿了抿櫻唇,柔順的低下臻首,晴雯說道:「爺,您就不累嗎?好歹讓我們倆歇兩天吧。」

  「我說的慶祝是大醉一場,你們倆想什麼呢?合著在你們眼裡爺就是色中餓鬼啊。」

  晴雯糾結的看著自家爺,雖然沒有說話,但俏臉上卻寫滿了五個字。

  「難道不是嗎?」

  (昨天下午忙著寫番外,把正事給耽擱了,今天只得一更,過幾天再寫晴雯和媚人的番外,厚顏求點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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