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探花出身,自然知道被點為探花意味著什麼,如此看來,這孩子的才貌和品格是聖上和滿朝大臣深孚眾望的,翁婿雖素未謀面,林如海已經在心裡徹底認可賈瑜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其實他的想法在很多方面都和紫娟不謀而合,他看中的倒不是賈瑜的爵位和資產,他主要看中的是他的人品和功名,以及他對自己女兒無微不至的關愛。
自己女兒身子骨不好,平心而論,很多大戶人家不會願意娶她做正房太太,可他卻不在意世俗,義無反顧的向自己求娶自己女兒做正房太太,而且玉兒的身子比小時候好了很多,可見他用情至深,把自己女兒交給這樣的人,他哪怕是走了也能安心。
至於爵位和資產,他倒不是很在意,即便是沒有這些又有何妨,自己給玉兒留了很大一筆的資產,到時候都全給這兩個孩子,讓他們好好過日子。
等他來了,他就替他們定下婚約,納了婚書,自己再給在京為官的同年好友們各去信一封,請他們看在以往的情分上,若是兩個孩子遇到什麼事,便照顧他們一下,有這些彌足珍貴的香火人情在,加上他留下來的遺產,兩個孩子定能平安幸福的過一生。
他現在唯一擔心的是自己女兒在生產時會不會遇到危險,他在心底打定主意,等賈瑜來了,自己要把這件事挑明,請他晚幾年,等玉兒身子徹底養好了,再和玉兒生孩子。
林如海大笑完就開始劇烈的咳嗽,林黛玉連忙給爹爹撫著後背,林如海欣慰道:「玉兒,這小子沒讓爹爹失望,在爹爹眼裡,他這個探花高於狀元十倍,把你交給他,爹爹就徹底放心了。」
林黛玉羞紅了臉,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林如海老懷大慰,面色都紅潤了一些,笑呵呵道:「翁婿雙探,千古美談,將來他青史留名,爹爹也能跟著與榮有焉吶,極好,極好。」
林黛玉不依道:「爹爹哪裡是沾他的光嘛,他哪有那麼好,他來的時候您可別誇他,不然他還不知道怎麼得意呢。」
林如海撫了撫自己女兒的雲鬢,感嘆道:「玉兒,你是個有福的,不過爹爹有件事要跟你提前說明,希望你要恪守,不能逾越。」
「爹爹您說,玉兒都答應您。」
林如海問道:「玉兒知道做為正房太太首先要注意的是什麼嗎?」
林黛玉低頭輕聲道:「爹爹,外祖母跟玉兒說過,說不能妒不能阻止爺們納新」
「爹爹當年也想過和你母親一個人相守一生,但婚後你母親還是執意給爹爹安排了幾房姬妾,爹爹況且如此,更別說是他了,他如此的優秀,惦記他的人肯定不少,以後即使你不主動幫他安排,也不能阻止,爹爹相信以他的人品,不會找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把家裡都填滿,爹爹的意思是孝期後你們再成婚,婚後過兩三年再要孩子」
林黛玉趴在林如海的懷裡哭了起來,林如海笑道:「玉兒,不要傷心,不要羞澀,爹爹說的所有話都是為了你能長命百歲,你身子骨還需要養幾年,不能過早,這件事爹爹會跟他說,但這期間他要是納妾,你不能阻攔。」
關於這一點,賈璉是最大的受害者,京城很多人都說榮國府的璉二爺最是懼內,現如今也二十來歲的人了,身邊竟無一房姬妾,只守著一個美艷潑辣的河東獅和一個通房丫頭過日子。
賈璉以往是有幾房姬妾的,不過後來都被王熙鳳給安排了,一個沒剩,她之所以留著平兒,是因為和她從小一起長大,名為主僕,實為姐妹,而且平兒辦事利落,手段頗硬,她離不開她。
而且賈璉也沒有貼身丫鬟,這也是王熙鳳刻意安排的,身邊只有幾個清秀的貼身小廝,有時候不方便或者碰到什麼事的時候,賈璉只能找他們泄火,比如此次乘船來江南便是如此。
想他也是個可憐的,和他同齡的朋友們個個妻妾成群,兒女滿堂,唯有他到現在一無所出,孩子毛都沒有,因此在這件事上他時常受到別人在暗地裡非議、譏諷和詬病,或者在明面上打諢和嘲笑,只是不知道他為什麼一直任由王熙鳳打壓和制衡他,而從來沒有真正的奮起反抗過。
堂堂榮國府承爵人之嫡子,未來榮國府下一任承爵人,被女子壓制到這種程度,說出去的確很好笑。
「爹爹,玉兒記住了。」
林如海握著自己女兒的手,嘆道:「世俗如此,任何人等閒更改違逆不得,等他來了,爹爹會提點他幾句。」
見自己女兒低頭不語,林如海笑道:「這小子要是不拿出點誠意來,就想把你從爹爹手上拐走,可沒那麼容易。」
京城,寧國府。
天剛蒙蒙亮,主僕三人就起來了,洗漱完用了早飯,晴雯和媚人去馬廄看馬車是否準備妥當。
賈瑜來到供奉父母靈位的神堂,點了三炷香插在香爐里,跪下來拜了三拜,恭聲道:「父親大人,母親大人在上,請保佑兒子此去江南一切順利,兒子去把兒媳婦給您二老接回來,回來後兒子帶她來祭拜您二老,過幾年再給您二老生一大堆孫子孫女兒,傳承我們家的香火。」
說完又拜了三拜,躬身退下,待一切準備就緒後,賈芸和程日興把賈瑜送到大門外,賈瑜和他們說了幾句話,在李縱和八名親衛的護持下出了京城。
馬車頂上插著寧國府的旗號,寧國府里有六個馬夫,趕車的老馬夫姓宋,為人老實,經驗豐富,老婆、兒子和兒媳婦都在府里做事,此去揚州賈瑜便點了他的將。
兩名親衛在前面一里處打頭陣,一旦發生什麼緊急情況就回來稟報,給賈瑜他們應對的時間,四名親衛跟在馬車的後面,兩名親衛在轎子兩側,他們和李縱騎的都是上好的北地戰馬,是李縱從皇城司中司那邊借來的。
南司也有幾十匹馬,不過多是一些力馬,駿馬少有,能日襲五百里的幾乎沒有,只得去中司那邊借。
親衛們全身披掛,腰間懸著佩刀,馬背上掛著一副大梢弓,箭壺裡插著三十支好箭,這八人是李縱在南司二十名校尉中挑選出來的,個個武藝高強。
賈瑜身穿豹補服,裡面是魚鱗甲,頭上戴束髮紫金冠,腰懸玉帶,上面掛著「雪」,柳湘蓮之前贈給他的「霜」做工和鋒利程度的確不如景文帝賞給他的御劍,所以賈瑜很少用它,一直放在書房的劍架上,已經變成了鎮宅的利器。
本來承爵宴和功名宴辦完後賈瑜就應該出發去揚州的,不過因為要送別陳淳去開封府赴任,所以便耽誤了兩天,如此一來,這樣就達不到政老爹在給林姑丈信中說的那般「十日可至」了。
所以賈瑜把原來規劃的日行四百里給改成了日行五百里,這樣就能把那兩天給彌補回來,不出意外的話,殿試後十日內可以抵達揚州。
「駕!」
一行十餘人縱馬在路上狂奔,身後京城高大巍峨的城池越來越小,直到變成一個若有若無的小黑點,官道兩旁的村鎮不停的在眼前消失,至傍晚的時候,眾人已是離京四百多里。
這期間,四個服裝怪異,騎著馬的人從官道邊一處村莊中撞了出來,李縱看了一眼,迅速彎弓搭箭,一箭將其中一人射下馬來,親衛們也不問,紛紛舉弓,把另外三人射死,一切就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李縱大叫道:「此乃馬匪也!」,說著,回頭給躺在地上吐血,沒死透的那個馬匪又補了一箭。
賈瑜哈哈大笑道:「兄弟們幹得好,碰上咱們算這些畜牲倒霉!」
每根箭失上都刻有「皇城司南司」的字樣,這樣的前來收屍的官府就知道這三個馬匪是何人所殺了。
眾人又奔襲了數十里,不愧的北地戰馬,幾乎一刻不停奔襲了五百里依然沒有多少疲態,日薄西山的時候,賈瑜吩咐在下一個鎮子內過夜。
見貴客登門,掌柜的連忙出來迎接,一名親衛道:「把客棧內所有客人都請出去,這地方我們包了。」
掌柜的連忙吩咐小廝照做,賈瑜吩咐道:「去準備沐浴的熱水,好酒好菜儘管上,明日一早一併結錢與你。」
眾親衛紛紛抽出佩刀到客棧里搜索,賈瑜翻身下馬,走到轎子旁,撩開轎簾,映入眼帘的是史湘雲那張粉都都的俏臉,她抬著光潔白嫩的下巴看著賈瑜,一臉的得意之色。
賈瑜大驚道:「雲兒,你怎麼跟來了?」
史湘雲也不搭話,彎著腰走出來,張開藕臂,賈瑜只得把先她抱了下來,又把晴雯和媚人一一抱下來。
「瑜哥哥,沒想到吧,今天一大早我就從榮國府跑出來了,在晴雯和媚人的協助下藏在了轎子裡,哈哈哈」
賈瑜扶額道:「雲兒,這顛簸之苦是這麼好受的?」
史湘雲拉著賈瑜的胳膊,撒嬌道:「好哥哥,我都跟你們到這裡了,你可千萬別把我攆回去,求求你了。」
「真是怕了你了,你等著回去挨老太太的訓吧,她老人家肯定認為是我把你拐走的,還有,你怎麼不把翠縷也帶來?這路上讓哪個伺候你沐浴?」
史湘雲笑眯眯道:「讓媚人伺候呀,等到了揚州我再求林姐姐,讓她把雪雁調給我充當幾個月的貼身丫鬟。」
「媚人是我貼身丫鬟,怎麼能伺候你沐浴?你只能自己來。」
「喔。」
賈瑜對晴雯和媚人道:「先去給史姑娘整理床鋪。」
然後對史湘雲道:「走吧,帶你去沐浴更衣,我在門口給你守著。」
史湘雲這才開心起來,賈瑜站在浴房門口,聽著裡面的水花聲和幼稚的自言自語,好笑道:「真是一個傻丫頭。」
主僕三人沐浴完後,架不住史湘雲的央磨,賈瑜只得帶她去街上逛逛,點了四名親衛跟在後面。
暮色沉沉,各處都點起了紅燈籠,不甚寬闊的青石板街道兩旁支著很多攤子,攤主們吆喝著,賣各種湯食的,還有炒菜的,熱氣騰騰,香味撲鼻。
小鎮雖然不大,但它坐落在官道旁邊,南來北往的商旅很多,倒也熱鬧。
史湘雲指著一個攤子笑道:「瑜哥哥,雲兒要吃那個。」
四人朝攤子走去,攤主連忙用圍裙把桌椅擦乾淨,賈瑜吩咐道:「掌柜的,四碗牛肉麵、一碟炒牛肚、一碟涼拌牛肉、再來兩碟時蔬。」
「得嘞!」
京城,榮國府。
賈母晚上時常和姐妹們一起用晚飯,今天晚上也不例外,賈母沒看見史湘雲,便問道:「雲丫頭呢?」
探春笑道:「老祖宗,雲兒昨天說今天要回家住一段時間呢。」
賈母心裡咯噔一下,連忙對鴛鴦吩咐道:「趕緊打發人去看看她在不在家!」
過了一會兒,一個下人低著頭走進來,躬身稟報導:「老太太,史大姑娘並不在家中,史家人說史大姑娘今天並沒有回去。」
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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