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紋和李琦是李紈的堂妹,李紋為姐,芳齡十五,李琦為妹,今年十四,今天上午剛跟李嬸娘來榮國府里做客。【,無錯章節閱讀】
和尤老娘娘三個一樣,同樣是帶著兩個女兒來投奔賈家,賈母對她們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態度。
對於尤老娘娘三個,賈母是不喜的,當她得知賈瑜讓她們把首飾頭面和體己銀子都帶走時,還抱怨了賈瑜幾句,說他如此的心善早晚必會被此而傷。
另外還責怪了王熙鳳兩句,說她身為瑜哥兒的嫂子,關鍵時刻不知道提醒他幾句,任由那娘三個大包小包的走了。
王熙鳳心裡有些冤枉,只說不過是三五百兩銀子罷了,權當是賞給她們的,沒敢跟老太太說加起來怕是有兩千兩,不然老太太肯定要生氣罵人。
在賈母看來,那兩個就是不嫌臊的狐媚子,那尤老娘更是想榮華富貴想的瞎了眼,帶著女兒做出這種沒臉沒皮的事,她倒不是多麼心疼那些銀子,而是有一種被人挖了一塊肉後,還要把人好生生送出去的憋屈感,儘管損失的是東府的銀子。
對於李嬸娘帶來的兩個女兒,賈母是是很喜歡的,瞧這兩個姐兒生的多好,又是知書達禮的,賈母的第一反應就是把她們倆說給自己的寶玉做個妾。
畢竟以她們的身份還不夠資格做正房的太太,在她看來,那李嬸娘不會平白無故的把自己的兩個女兒送上門來,此中必有緣由,估計是起了和那尤老娘一樣的心思。
她們一是自己長孫媳婦家的至親,二是她們懂事聽話,模樣也不比那兩個狐媚子差,故而賈母是十分歡迎的。
要是能把這兩個姐兒都留在府里,陪寶玉一起玩樂,將來再把她們都說給寶玉做妾,也是極好的選擇和結果。
不要怪賈母對賈寶玉的盲目自信,因為在她心裡,自己的寶玉是天上鳳凰一樣的人物,她恨不得把公主什麼的都許配給自己的寶玉,對李家姐妹兩有這個想法再正常不過了,畢竟這二人非常符合她的審美標準,可以做一個妾。
昨天理國公府傳來消息,太夫人張氏說自己家打算再留那個小孫女幾年,以至於王夫人這兩天的臉色都非常不好看,賈母更是在背地裡罵了好幾句「老虔婆!」
一輪到瑜哥兒,你就上趕著往上貼,可到了寶玉這,你就推說年紀太小,他們倆一個年紀,天底下哪有這種道理,你看不上我的寶玉,我還看不上你們家的小孫女呢,我呸!
南城,皇城司南司官署。
在劉東和張平的陪同下,剛要出門去巡視的賈瑜被五六個商賈模樣的人攔住了去路,個個大腹便便,曲眉豐頰。
劉東湊到賈瑜的耳邊小聲道:「大人,這些都是南城裡有名的大戶。」
賈瑜瞬間就明白了,這些人十有八九是來「孝敬」自己的。
為首的胖子拱手笑道:「鄙人是聚寶閣的東家,姓吳,雙名有志,見過賈大人。」
劉東湊過來繼續道:「吳掌柜的聚寶閣是南城最大的古董典當商行,在其他道府有十多家分店,實力雄厚。」
賈瑜點頭道:「不知吳掌柜有何貴幹?」
吳有志拱手道:「我等已在天悅樓備好了晚宴,想請賈大人賞個臉,散衙後移步尊駕。」
賈瑜想到自己正打算這段時間處理一下東府的那些古玩字畫,不如就與這位吳掌柜合作一番。
「吳掌柜,這麼說來,你是做古董生意的?」
吳掌柜一愣,隨即想到眼前的這位爺繼承了寧國府,聽說那寧國府里的珍奇古玩不計其數,他這麼問莫不是要和自己做生意?
「正是,鄙人祖上就是靠古董生意起的家,鄙人自幼便開始接觸這行,到現在已有四十年,說句誇口的話,鄙人的聚寶閣在天下是數得上名號的。」
賈瑜點頭道:「正巧本官手裡有一批無用之物需要出手摺現,不知道吳掌柜可有興趣?」
吳有志連忙道:「能和賈大人做生意,是鄙人的福氣,您放心,鄙人一定給您最合適的價格,還望賈大人以後多多照拂小店。」
他看上的不是賈瑜身上的這個南司都指揮使,而是他身後的賈家以及他那不可限量的前程。
幾十年經商的經驗、眼光和直覺告訴他,這是一條雄壯的大腿,一定要抱緊了,哪怕是現在虧了一些,將來也能成倍的補償回來。
「既如此,等過幾天我會請人和吳掌柜接洽,這位先生也是做古董生意起家的,目前在榮國府政老爺身邊聽用。」
「莫非是程日興程掌柜的?」
賈瑜點頭道:「正是,既然兩位相識,那生意就更好做了。」
說罷對他們拱手道:「諸位的美意本官心領了,奈何諸多公務纏身,家裡還有很多事需要及時處理,實在抽不出時間去赴宴,請諸位諒解。」
眾人皆道不敢,吳有志見賈瑜下了逐客令,遞過來一個錦盒,笑道:「賈大人,這些銀子給南司的兄弟們買些酒肉,區區薄禮,不成敬意,萬望賈大人笑納。」
見賈瑜不接,吳有志又把錦盒往旁邊的劉東手裡塞,劉東見賈瑜不收,自己哪還敢收,不停的往外推。
「諸位不必如此,以後能多多配合我司的一系列工作即可,我司的兄弟們幹得好,自然有聖上來賞賜,諸位不可越俎代庖。」
吳有志自然而然的收起錦盒,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拱手笑道:「那是自然,我等一定全力配合。」
待他們離開後,賈瑜問道:「這些人經常來賄賂?」
劉東連忙道:「大人明鑑,這些人也就每年過年的時候來給原都指揮使送些年禮,也就那個時候屬下們能分個三五兩的銀子,平常屬下們連他們的一口茶都喝不到。」
這種話賈瑜不是很信,繼續問道:「那有沒有人打著我南司的名頭在外面收取別的費用,或是強取豪奪?」
劉東和張平啞口無言。
「我之前聽說過一件事,皇城司南司有兩個兵士在一家酒樓里喝醉了酒,酒保來找他們結錢,他們不但不給,還對那酒保拳打腳踢,致人重傷,數日後身死,可有此事?」
劉東和張平連忙單膝跪地請罪。
賈瑜沉聲道:「以往的事是原都指揮使在管,和我沒關係,既然現在我當家做主了,就容不得這種仗勢欺民,知法犯法的事再次發生,先給我把那兩個人革了職趕出去,再告訴所有的人,哪個若再敢在外面幹這種事,一律先打五十大板再革職,我南司容不得這樣的老鼠屎和害群之馬,哪個若是覺得我初來乍到好湖弄,可以儘管來試試,我倒是想看看是你們的脖子硬,還是總司的虎頭鍘硬!」
見劉東和張平連連答應,賈瑜面色緩和了一些,扶起他們道:「都道害民都是為官者,希望從今天起,這句話永遠不要在我南司再次出現。」
榮國府,榮禧堂。
賈母笑道:「她嬸子,難為你們還記掛我這個老婆子,此番來了就不要走了,就在我這府里住下,讓老婆子我好好盡一盡地主之誼才是。」
李嬸娘連忙道:「老太太,我們外姓人,長時間住在府里於理不合」
見薛姨媽看向自己,李嬸娘連忙改口道:「蒙老太太的慈愛,不如就讓她們姐倆住在她們大姐姐那,我在后街租間院子就是,離的也近,老太太若不嫌棄,我便天天來和您說說話,解解悶,也算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賈寶玉大喜過望,央求道:「老祖宗,您就答應嬸娘,讓這兩位妹妹住在府里吧。」
賈母愛憐的摩挲著賈寶玉的大臉盤,對鴛鴦吩咐道:「去后街租一套院子,家私什麼的都準備完備,再從府里調兩個丫鬟過去伺候。」
李紈連忙道:「老太太,嬸娘是孫媳婦娘家的親戚,理應由孫媳婦來照顧,這租院子和置辦家私一事還是交給孫媳婦來做吧?」
賈母嗔道:「你那些好不容易攢起來的銀子還是給蘭小子留著吧,你沒聽見你嬸娘說,她也是來投奔老婆子我的,理應由我來置辦這些。」
賈母憐李紈喪夫守寡,身邊還帶著兒子,便把她的月錢提到和自己一個層面,一個月二十兩銀子。
絕大多數的消費都由府里來支出,所以主子們花銷的地方都很少,李紈衣著素淨,不施粉黛,不像王熙鳳那樣買很多的首飾頭面,綾羅綢緞,她每個月都把月錢存起來了,幾年下來也有近千兩之多,這些銀子都是她留給自己兒子以後用的。
在賈瑜沒有說那番話之前,她對這府里的資產基本上是沒有什麼想法的,賈瑜雖然「點醒」了她,但她更多的還是惶恐,她不想捲入這種爭鬥中,畢竟在她眼裡,再好的榮華富貴,再多的黃白之物,也抵不上她和她的兒子能平平安安的過下去。
見李紈不說話了,王熙鳳笑道:「老祖宗,您是貴人多忘事,我們府在后街有兩套空著的院子呢,何必再去租賃?一間兩進的,一間一進的,您看讓嬸娘住哪間?」
一直不說話,默默打量著李紋的王夫人道:「自然是住那兩進的。」
賈母讚許的對她點點頭,笑道:「那就住那間兩進的,先打發下人們收拾乾淨,剩下的東西該買的買,再調兩個丫鬟去服侍。」
王熙鳳笑著應了,李嬸娘連連感謝,好話說了一籮筐,賈母聽了高興不已。
李紈拉著李紋和李琦的手道:「我那院子大,一直就我和蘭兒兩個人住,冷清的很,兩位妹妹住進來也能給我添些熱鬧和人氣。」
說罷又讓素雲回去收拾準備,素雲連忙去了。
李嬸娘笑道:「老太太,聽說東府的那個哥兒現在住在府里?」
賈母點頭道:「是住在府里,不過今天一早上就去任職了。」
「老太太,哥兒是貴家的族長,我們娘三個過來投奔,以後還要指望貴家過活,理應拜見哥兒一番,不然傳出去,別人只會說我們娘三個不懂事。」
賈母猶豫了一下,對琉璃吩咐道:「這個點也應該散衙了,你去門口等著,他要是回來就請他來這裡一趟。」
安定門是盛京城的南大門,賈瑜在劉東和張平的陪同下巡視了一番,聽見酉時初刻的鐘聲傳來,賈瑜準時打卡下班,騎著旺財直奔榮國府而去。
榮國府門口,琉璃正在翹首以盼,見賈瑜打馬而來,連忙走上前福了一禮,柔聲道:「小瑜老爺,府里來了貴客,老太太打發婢子來請您過去見見呢。」
賈瑜點了點頭,把韁繩遞給門子,跟著琉璃往榮禧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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