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我找他問問吧。」
向南的眉頭不經意地皺了皺。
前一段時間，康正勇的父親突發腦溢血要做開顱手術，是向南拿了錢，又幫忙聯繫了魔都華山醫院腦外科專家曹萬年主任，請對方破例去那個小城市的醫院裡開了一次「飛刀」，再後來向南就回金陵報名，緊接著又跑到姑蘇城去學習緙絲織造技術去了。
在這期間，他跟康正勇也偶爾通過電話，知道手術一切順利，康正勇留在醫院等到父親清醒過來，沒什麼大礙之後，就留了一筆錢給他母親，作為父親後續的康復費用，以及母親的陪護生活費，自己就回了魔都。
只是向南沒有想到，康正勇似乎好像還有什麼心結沒解開似的。
向南正想著這些，覃小天又開口說道：「對了，老師，前兩天王民琦給我打電話了。」
「哦？」
向南回過神來，笑著問道，「那小子回了長安以後，連一個音訊都沒有，他跟你打電話說什麼了？」
「他應該是不好意思跟你打電話吧？」
覃小天嘿然一笑，繼續說道，
「他跟我打電話能說什麼，還不就是訴苦唄，說在那邊天天對著一堆要麼缺胳膊斷腿，要麼沒了腦袋的兵馬俑，還是在這邊過得舒服……」
「他想回來，恐怕沒那麼容易吧？」
「嗯，王民琦說，他也不能這麼就走了，要不然心裡那關過不了。」
覃小天點了點頭說道，「所以，他打算先帶把幾個實習生給帶出來，等他們能夠獨立修復兵馬俑了，他再回來。」
說到這裡，他看了看向南，有些支吾地說道，「就是，就是不知道老師您這邊……」
「我要跟他說過了，公司的大門始終為他開著，他隨時回來都行。」
向南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接著說道，
「不過，你幫我轉告他，古陶瓷修復技術可不能落下，要不然，可沒那麼容易。」
「嗯，老師放心，那小子可不敢偷懶。」
覃小天連連點頭，他又跟向南聊了幾句別的，這才興沖沖地離開了辦公室。
過了沒一會兒，許弋澄就在門外輕輕敲了敲門，然後一臉笑意地走了進來。
「老闆，你可總算捨得回來了。」
許弋澄來到向南的面前，一屁股坐在對面的椅子上，抱怨道，「我這段時間可真要累死了，又是裝修辦公室，又是安排那些博物館來進修的修復師，連一頓正經的飯都沒吃過，都瘦了一大圈了。」
「這還不好辦？」
向南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笑著說道，「中午我請你吃大餐，嗯，你看看還要叫上誰？」
「就不要叫別人了吧？」
許弋澄立刻坐直了身子，理了理衣領，笑嘻嘻地說道，「就咱倆，好歹也要在其他人面前維護一下我副總經理的形象。」
向南笑道：「那隨你，地方也隨你。」
說心裡話，許弋澄這個副總還真是夠稱職，自從向南將他扶上位後，公司里里外外的事情都是他一手操辦的，幾乎就沒怎麼麻煩過向南。
這也正好遂了向南的心。
當初之所以要設一個副總經理的職位，不就是為了不讓公司里的這些瑣事把自己給纏住嗎？
現在不但達到了這個目的，而且公司由許弋澄這位新晉的古陶瓷修復國家級專家來管理，大家也都能心服口服。
不服也行啊，等你成了專家再來說這話。
「對了，還有個事要跟你說一下。」
說過了閒話，許弋澄也開始正經起來，說起了正事，「現在由朱熙負責的那個文物修復培訓班，反響很不錯，現在每一期報名的人也是越來越多，尤其是在一些開辦了文物修復專業的高校里，咱們公司的名氣是越來越大了……」
「這個很好嘛。」
向南擺了擺手，這個他不想聽，意料之中的事。
原先根本就沒人會搞這種培訓班，就算想搞，也找不到那麼多富有經驗的資深修復師和修復專家，但向南做到了，紅火起來太正常了。
「報名的人多了，就把審核要求提高一點，不要隨便增加培訓班的人數，咱們的目的不是為了賺錢，而是培養合格的文物修復師，人太多了，一個老師根本顧不過來，也沒那個精力，這個度一定要把控好。」
「……」
許弋澄一臉無語地看著向南，等向南說完了，他才說道，「老闆，你這不對勁啊，我話還沒說完呢，你就噼里啪啦說一大堆的，你知道我想說什麼？」
向南忍不住笑了起來，抬了抬手，「你說，你說。」
「是這樣的，鑑於咱們公司舉辦的文物修復培訓班的名氣越來越大，在行業內的接受程度也越來越好，我認為有必要將這種模式升級一下，以便培養更多的專業性人才。」
許弋澄想了想，接著說道，
「之前，我也跟江易鴻教授、劉其正教授等一些老專家探討過，我們一致認為，以如今的條件，咱們完全可以籌辦一所文物修復職業技術學院，面向全社會招生，以培養合格的文物修復師為主，畢業的學生不頒發學歷學位證，而是授予初級或中級文物修復從業資格證，讓他們能夠有一技之長。」
「籌辦文物修復學院？」
向南一聽，眉頭就忍不住鎖了起來，
「辦學校和辦培訓班可不一樣，這當中需要做的工作可就太多了，你們考慮過這些問題嗎？」
不說籌建一群學校的基礎建設有多困難，單單是想要從政府那邊拿到辦校資格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這哪有辦培訓班簡單？
隨便花錢租個場地，請幾個資深修復師，再招一批學員來，輕輕鬆鬆就搞成了。
「江教授他們發話了。」
許弋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一臉得意地說道，「辦校資格方面的事情，他們會出面來幫我們協調，咱們要做的，就是先把學校的地址搞定來再說，這魔都的地皮，哪怕是郊區，可也不便宜啊。」
向南一臉狐疑地看著他，這老許，是副總做得不過癮，想搞個校長噹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