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沒問題。」
向南點了點頭,他只是需要找一個專業的古陶瓷修復室就可以了,至於去哪裡,誰帶他去,這並不重要。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喬愛德將那位高高瘦瘦的中年人招了過來,對向南介紹道,「向南,這位是我的同事馬艾倫。」
說著,他又轉頭對馬艾倫吩咐道,「艾倫,今天你的任務就是照顧好向南先生,千萬不要出什麼差錯,拜託了。」
「喬總監放心,我一定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馬艾倫點了點頭,又轉身對向南問道,「向先生,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向南轉頭看了看閆君豪,見他沒什麼要說的,便朝馬艾倫笑道:「我這邊沒什麼事了,隨時可以走,對了,古陶瓷殘片都收拾好了嗎?」
喬愛德笑著說道:「已經裝在古董盒子裡了,一片都沒少。」
「嗯,那沒什麼問題了。」
向南朝喬愛德和閆君豪點了點頭,又轉頭對馬艾倫說道,「咱們出發吧。」
香江蘇世邦拍賣有限公司距離香江萬豪海景酒店並不遠,兩棟樓同在維多利亞港南側,驅車也只需要十多分鐘而已。
蘇世邦拍賣有限公司位於華茲大廈的十八樓,這一整層都屬於蘇世邦拍賣的產業。在寸土寸金的香江,蘇世邦拍賣有限公司的辦公場所,不可謂不大。
馬艾倫長著一張馬臉,儘管才四十來歲,但臉上溝壑縱橫,滿是歲月的滄桑,再加上他不苟言笑,整個人看上去感覺十分嚴肅。
他話並不多,一路上只顧著開車,除非向南開口詢問,否則的話,幾乎一句話也不願意多說。
將車子停在華茲大廈的地下停車場之後,馬艾倫便帶著向南乘坐電梯來到了蘇世邦拍賣有限公司。向南則一路上四處打量著,看著公司里的人來去匆匆,一派忙碌的景象。
不多時,馬艾倫就帶著向南來到了一間古陶瓷修復室里。
修復室里並不算太大,和向南公司里的古陶瓷修復室差不多,門對面是一面寬大的落地玻璃窗,採光良好,整個修復室一片明亮,並不會因為進深長而顯得昏暗,靠著兩邊的牆壁處,則是一張張不鏽鋼工作檯,上面安裝著一台台抽風機,工作檯下面,是一個個收納櫃,裡面存放的應該是各種工具和修復材料。
在牆角處,還安裝了一個頗大的洗手池。
修復室裡面的布局和向南以前見到的並沒有兩樣,顯得中規中矩。
向南走進去看了一眼,裡面還有兩位身穿白色大褂、嘴上戴著口罩的修復師,正坐在工作檯前,認真專注地修復著手裡的古陶瓷器。
馬艾倫看了看那兩位修復師,沒有說什麼,他將手裡抱著的古董盒子放在一張工作檯上,低聲對向南說道:「向先生,您就在這裡修復吧,修復工具和修復材料一般都是放在工作檯下方的收納櫃裡。要是您還有什麼其他要求,就告訴我,我就在對面的辦公室里坐著。」
「好,謝謝。」向南面帶微笑,朝他點了點頭。
馬艾倫想了想,又說道:「對了,白大褂和口罩,都放在這個柜子里。」
向南朝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原來在門邊的牆上,還有一個大大的壁櫃,之前倒是沒有注意到。
「好,我知道了。」
「行,那我先出去了,您要是渴了,就到對面辦公室來休息一下,修復室里不能喝水進食。」
說完,馬艾倫朝向南咧了咧嘴,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就悄悄地退了出去。
向南深吸了一口氣,起身走到壁櫃旁,從裡面取了一件新的白大褂穿上,再拿了一個還沒拆封的口罩戴好,然後回到工作檯前坐了下來,將古董盒子裡的碎片全部取出來,準備開始修復。
這件清乾隆刻瓷填金彩山水人物膽瓶的殘片,在昨天夜裡就已經拼對完畢,不過之前的古陶瓷清洗處理並沒有做,因此,向南只需要將這些古陶瓷殘片清理乾淨後,就可以直接開始按照殘片上標好的編號進行粘接了。
古陶瓷修復中的粘接順序,一般應該從下往上對正擠嚴逐步進行,有時候也可以由上往下,主要根據實際情況來確定。
由於這件清乾隆年制刻瓷膽瓶的瓶底部分是完整的,而且瓶頸部位又細又小,因此,向南決定從下往上開始粘接。
打定主意以後,向南從工具箱裡取來了502黏合劑,以及AB膠,開始著手粘接已經清理乾淨的刻瓷膽瓶殘片。
很快地,向南就沉浸在了文物修復的氛圍之中,變得越來越專注,越來越認真。
……
向南沉浸在古陶瓷修復的世界裡,難以自拔,可其他人並不是這樣的,沒過多久,同一修復室里的另外兩位古陶瓷修復師就已經發現了向南。
事實上,自從馬艾倫將向南帶進來的那一刻,他們就知道了,只是他們看到向南是一個如此年輕的小伙子,懶得停下手裡的工作跟他打招呼罷了。
年紀這么小,怎麼也不可能是什麼高明的古陶瓷修復師,沒準是馬艾倫的哪個親戚,想要進來玩一玩罷了。
過了一會兒,等馬艾倫出去之後,其中一個三四十歲的修復師覺得有些奇怪,因為他不經意地往向南的方向瞥了一眼,居然看到向南從一個古董盒子裡取出來了一堆陶瓷碎片,而且,這個新來的小伙子還像模像樣地打了盆水,開始將這些碎瓷片清洗起來。
他好奇心起來了,就伸手捅了捅另外一位修復師,低聲道:「哎,老杜,這小子好像真會修復陶瓷啊,不會真是什麼修復師吧?」
「小錢,你就會大驚小怪,馬艾倫帶來的人,你覺得他真會修復文物?」
老杜不屑地輕「哼」了一聲,轉頭瞥了向南一眼,「這小子看起來也就二十來歲,想當初咱們二十來歲的時候,還在成天清洗陶瓷殘片呢,連古陶瓷都沒摸過。」
小錢咧了咧嘴,忍不住笑了一下,也是,這麼年輕,想來最多也只是個實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