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有一點問題,那就是他還要主持古陶瓷修復室的工作,再讓他兼任副總,壓力會不會大了一些?
這也是向南遲遲沒有下定決心找許弋澄談這事的原因所在。就在剛才,他還指望著讓閆君豪幫他到外面去找一個職業經理人來呢。
可現在,不下決定都不行了。
鳳凰城陶瓷博物館的這單文物修復業務,有可能會是公司開拓出來的新市場,向南確實不想輕易放棄,可對方要求向南親自帶隊,那公司里就必須要有一個能夠主持全局的人。
這個人,就只能是許弋澄了。
「老闆既然這麼信任我,我要是再推三阻四,是不是就有點不識抬舉了?」
許弋澄想了片刻,這才說道,「不過,讓我負責公司的運營管理,再讓我兼任古陶瓷修復室主任,這個任務就有點太重了,我擔心自己顧頭不顧尾,結果兩頭都搞砸了。」
「實在不行,那就讓姚嘉瑩擔任古陶瓷修復室主任。」
向南皺著眉頭想了想,這半年多時間下來,姚嘉瑩和公司里其他人相處得都還不錯,她面冷是不錯,但對熟悉的人倒是沒什麼架子,「我這兩天再跟老戴說說,得趕緊把他給弄過來。」
「嗯,老戴的技術還是可以的,不能讓他溜了。」
許弋澄也點頭附和了一句,接著又說道,「對了,我還有一個要求。」
向南問道:「什麼要求?」
「我也要有個單獨的修復室。」
許弋澄嘿嘿一笑,兩隻眼睛都開始發亮了,「看到你那間單獨的修復室之後,我都羨慕死了,我也必須有一個!」
「靠廚房這邊還有個小單間,哪天你自己找人改造一下就可以了。」
向南說著,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對了,你水平跟我差不多,是不是也該申請一下國家級專家稱號了?」
「我已經遞交申請了,就等四月份到京城那邊參加考核。」
許弋澄笑了笑,說道,「王民琦和覃小天也遞交了資深修復師的考核申請,青銅器修復室那邊,杜家的兩兄弟也申請了。」
「嗯,人還蠻多,挺不錯的。」
向南有些滿意,除了杜家兩兄弟是新來的以外,王民琦和覃小天實際上都是在向南的手中成長起來的,就連許弋澄,也在向南這邊學到了不少能東西,要是他們這個人都能通過相關部門的審核,公司的實力又將增長一大截。
這也是向南急需要開拓新業務的原因所在。
頓了頓,向南又叮囑許弋澄,「等文物修復培訓班開班以後,你要多留意那些有潛力的普通修復師,咱們這邊也要吸收一些新鮮血液了。」
「好,我會留意的。」
許弋澄點了點頭,如果他還是古陶瓷修復室的主任,這些事就不歸他管,但既然已經說好讓他做副總,那這些就是他分內的事。
「嗯,鳳凰城陶瓷博物館那邊的事情,還是要你這邊再多溝通一下。」
向南想了想,又說道,「先把一些細節性的東西確定下來。」
這個過程應該不會太快,起碼也要一個星期的時間。
許弋澄點點頭,說道:「好,等一會兒我就繼續跟那邊聯繫,確定合作的相關事宜。」
兩個人又在辦公室里說了一些其他的事情,過了一會兒,許弋澄才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里去。
等許弋澄離開之後,向南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幾口歇了一會兒,又從兜里拿出手機來,找到老戴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老戴之前說想好了會來找向南,但這事都已經過去了三四天了,他人都還沒出現,也不知道是他不願意到公司里來做事,還是他被別的事情給耽擱了。
電話響了一陣,沒人接。
向南有些納悶,又打了一遍,結果還是沒人接。
「手機沒放身上?」
向南把手機從耳畔拿了下來,看了看屏幕,有些無奈。
有的人你不想找他的時候,他總在你面前晃悠;等你找他有事的時候,卻怎麼也找不著了。
喏,老戴就變成了這麼一個人。
向南搖了搖頭,將放在身後的背包拎起來,拉開拉鏈,從裡面取出一個古董盒來。
這古董盒,是上午從閆思遠那裡帶回來的,裡面裝的是明代青銅張仙像。
既然向南已經決定過一段時間要帶隊前往鳳凰城陶瓷博物館,合作修復一批殘損的古陶瓷器,他當然要先將手上的工作做完了再說。
拿起古董盒,他便打開辦公室的門,走了出去,徑直來到了獨屬於他的小修復室里。
剛關上小修復室的門,放在褲兜里的手機就劇烈震動了起來。
向南將古董盒放在工作檯上,伸手掏出手機來一看,頓時笑了起來,原來是老戴打回來了。
接通了電話以後,向南笑著說道:「戴老師,在忙什麼呢?打你電話打了兩遍,結果都沒人接聽。」
「呼,向南啊,不好意思啊,本來早幾天就打算去找你的。」
電話那頭的老戴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聲音里滿是疲憊,「我老婆子生病了。」
向南吃了一驚,連忙問道:「啊?阿姨怎麼了?要不要緊?」
「她心臟病犯了,情況還好,不過還需要住院調理一段時間。」
頓了頓,老戴說道,「沒太大事,你們不用太擔心。」
「你現在在哪個醫院?我過去看看阿姨。」
向南說著,便將工作檯上的古董盒放進一旁的柜子里鎖上,然後一邊打電話一邊走回辦公室,
「戴老師,你跟我客氣什麼?阿姨好歹還做過飯給我吃呢,她住院了我去看看她有什麼不可以的?你趕緊說哪個醫院……人民醫院住院部心臟內科是吧?好,我到了給你打電話。」
掛了電話,向南便隨手從沙發上拎起背包,又將許弋澄叫了出來,說道:「老戴的妻子心臟病犯了,現在在住院,你跟我一起去醫院探望一下。」
許弋澄也沒什麼廢話,點了點頭,跑回修復室里洗了把手,又將外套穿上,便跟著向南一起下了樓。兩個人也沒開車,到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便直奔醫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