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俞老闆的安排下,向南等人在附近的一家餐廳包廂里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大家的熱情都很高,就連一向不怎么喝酒的向南,也都陪著大家喝了一點酒,以至於從餐廳里出來後被風一吹,整個腦袋都是暈乎乎的。
吃過飯後,錢昊良、雷一笑和老周都各自離開了,向南則在俞老闆的安排下,在琉璃廠附近的一家五星級酒店入住,這裡離俞老闆的店很近,向南來回只需要步行幾分鐘就到了,很是方便。
進了酒店房間以後,向南稍稍歇了一會兒,等酒醒得差不多了,這才到浴室里洗了個熱水澡,換個身睡衣,然後靠在床頭拿起手機玩了一會兒,等到頭髮徹底干透了,他才關掉房間裡的燈,躺下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向南起了床後,來到酒店樓下的健身房裡運動了一番,又回到房間裡匆匆洗漱完畢,然後換了一身衣服,到一樓的自助餐廳里吃了早餐,就拎著背包離開了酒店,朝俞老闆那兒趕了過去。
「這麼早就過來了?」
俞老闆也是剛剛來到店裡不久,見到向南以後微微一愣,隨即笑著說道,
「修復室我已經安排好了,就在二樓你原先用過的那個,裡面各種修復工具和材料也都比較齊全,你要是還缺什麼,就直接跟我說,我再去準備。」
說著,他就挪動著肥胖的身子,帶著向南往樓上走去。
這店面內部的大部分建材都是用木頭做的,包括樓梯也是木製懸空的,俞老闆沉重的體量踩踏在木樓梯上一步一步往上走,壓得樓梯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吱呀」的呻吟聲,以至於向南跟在後面也有些心驚膽戰,生怕一不小心這樓梯就被俞老闆也壓塌了,連帶著自己也給摔下去了。
所幸的是,向南的擔憂是多餘的,一直到俞老闆走到二樓,這樓梯還是穩穩噹噹的。
上了二樓後,俞老闆就帶著向南往最左邊的一個房間走了過去,隨手就將門給推開了。
向南抬頭看了一下,這修復室他很熟悉,之前他來這裡幫雷一笑修復清代畫家允禧的《秀谷高秋》時,也是在這裡修復的。
進到修復室里以後,俞老闆又回頭看了看向南,笑著說道:
「周臣的那幅古畫《長江萬里圖》,我之前把它收起來了,你先在這邊待一會兒,我馬上讓人給你取過來,到時候你就在這裡做事吧,我就不陪著你了,等中午的時候,我再帶你出去吃點好吃的。」
「行,你去忙吧。」
向南點了點頭。
這裡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自然用不著那麼拘束,而且俞老闆還管著這麼大一家店,本身也是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處理的,哪來的那麼多時間陪著向南。
兩個人聊了幾句,就見到一個年輕人捧著一個長方形的古董盒從樓下走了上來,俞老闆見了,皺了皺眉頭,訓斥道:
「小心,走慢一點!這裡面裝的那幅古畫本來就已經很脆弱了,要是你碰一下撞一下,沒準就把畫芯給震碎了,到時候就是把你賣了你也賠不起!」
那年輕人一聽,腦袋一縮,腳下頓時就慢了下來,等進了修復室以後,將手上的古董盒放在大紅長案上時,他也是小心翼翼的。
俞老闆嘴裡說得誇張,但實際上這古畫還沒到他說的那麼脆弱,如果畫芯完全脫水碳化了,說不準碰撞力量大一些,還有可能將它震碎,但昨天向南見到這幅古畫時,它還遠沒有到碳化的程度呢。
不過,他也沒多說什麼,教育底下人小心謹慎一些,這是俞老闆應該做的事情,身為時常接觸古物的人,不管古物是什麼狀態,都應該秉持著這種謹慎的態度,否則的話,一個不慎就有可能會給古物帶來傷害,真到了那時,就悔之晚矣。
看到《長江萬里圖》送上來了,俞老闆這才對向南說道:「那你做事吧,我就先下去了,有事你就言語一聲。」
說完,他就帶著這個年輕人轉身下樓去了。
等兩人都離開後,向南這才將古董盒打開,從裡面將那幅《長江萬里圖》取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攤放在大紅長案上,隨後他燒了一壺水,又取來一個盆子和幾條乾淨的白毛巾,準備開始動手修復起來……
……
向南開始動手修復古畫的時候,花元香和宋晴才剛剛出門,來到附近的一家比較有名氣的炒肝店裡。
今天是周末,陽光正好,春日裡的風微微吹著,街頭上的那些身上長滿了疤瘤,又生得歪來扭去的老樹枝頭上,新發的嫩綠的枝芽隨風飄蕩,連空氣里都帶著一股清新的味道。
炒肝店裡,原本不大的店堂中,還有四五桌的客人坐在那兒,一邊用著老京城的腔調談天說地,一邊端著碗一口豆汁兒,一口焦圈兒,那幸福的滋味兒就從帶著笑的臉上流淌出來了。
花元香和宋晴走進店裡,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她們可喝不了豆汁兒,便一人要了一碗炒肝,一籠小籠包子,一邊吃一邊聊了起來。
「等吃完了早餐,我帶你去老劉家裡坐一坐,前一段時間他在香江那邊參加了一個拍賣會,拍回來了一件遼代奶白釉褐彩萱草紋雞腿瓶和一件西夏時期的磁州窯系剔花龜形扁壺,都算是比較小眾的古代瓷器,一會兒我們去品鑑一下。」
花元香拿筷子夾起一個熱氣騰騰的小籠包子放進炒肝里蘸了蘸,咬了一小口,頓時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她抬起頭來看了看宋晴,又笑著說道,
「等在老劉家吃過午飯後,咱們再去隨便逛一逛,等到時間差不多了,向南也應該過來了,到時候咱們就可以去那邊跟大傢伙一起吃個飯,飯後就開始藝術品交流會了。」
「嗯嗯,香姐安排就好了,我跟著香姐走就行了。」
宋晴一聽,頓時連連點頭。
她跟花元香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早已經習慣了對方做什麼事都安排得妥妥噹噹的行事風格,這樣豈不是正好,自己只要跟在後面就行了。
多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