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南子舒這次卻沒有輕易坦白內心的膽怯，她竟是略略強硬起了語氣，與徐煥辯駁了起來。
「我現在就是凌北的未婚妻。他愛我，愛到可以把命都給我。就這些，還不夠嗎？」
這麼斬釘截鐵的語氣很少出現在南子舒的口中。不過只要仔細聽一聽，便不難聽出來她夾雜其中的強裝鎮定。
關於凌北之前是否有初戀的這件事，從頭至尾都是南子舒心裡的一根倒刺。與凌北相處的時間越長，越是到了訂婚之後，她便越不敢隨便問了。
她怕兩人就此生出嫌隙，她怕好不容易抓住的美好和平靜就因為這樣一個不那麼重要的事情而破碎。
可是南子舒想了這麼多，幾乎預想到了各種情況，卻獨獨忘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如果凌北足夠愛她，這樣一件「不那麼重要」的事情又怎麼可能成為兩人之間的阻礙？
所以說到底，還是南子舒在這場感情里，並沒有表面顯現出來的那麼有信心。而徐煥作為旁觀者來看，她就覺得如果南子舒真的想要她和凌北之後的感情不再有隱患，就應該把這些模糊的事情坦白。
於是徐煥有些無奈的朝著南子舒笑著反問：「夠嗎？」
這一問，果然就將方才還「底氣十足」的南子舒給問懵了。
「舒舒，你說凌北愛你，愛到連命都可以給你。這一點不錯，這次……我們都看到了。」
徐煥認真的看著南子舒。她的語氣很輕，但全部都是鄭重：「可是你總是用這句話來麻痹自己。你還總是惦記著他之前在你最難的時候，是唯一伸出援手幫助你的人。」
「因為他對你這麼好……所以你愛他。舒舒，我不否認你是由於這些愛上他的。但是你真的能保證，你願意忽視那個人的存在，不是因為你要留在凌北身邊『報恩』，所以甘願忍受這樣的委屈嗎？
「『他對你這麼好』，你總是這麼說。所以你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可以將一切的委屈和不情願全都咽進肚子裡呢？」
徐煥的話字字珠璣，讓南子舒垂著眼眸很久都沒有回話。
半晌，她仿佛認命般的長嘆了口氣，苦笑道：「有可能……你說的就是真的。」
聽到南子舒居然就這麼承認了，徐煥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連忙攥住南子舒的手腕：「舒舒，那你既然心裡清楚，就趕緊趁現在你們之間還有機會，去跟他說清楚啊！」
「說清楚什麼？」
南子舒對上徐煥略顯焦急的眼眸，瞳孔中卻流淌著徐煥怎麼也看不懂的情緒：「說清楚我們兩人之前其實橫亘著第三個人嗎？」
此言一出，徐煥剛剛還緊握著南子舒手腕的手猛地一松。
她好像也突然明白南子舒這麼煎熬自己、委曲求全的選擇裝聾作啞，到底是為了什麼了。
她不是不在乎，不是不難受；就是因為太在乎，所以在權衡利弊之後，還是不願意去體會另一份更加痛苦的難受。哪怕只有一點點的可能，她也不敢去嘗試踏入雷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