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所以方嘉銘也只能自己努力，多去打聽一些關於兒子近況的消息。
也就是在這個過程中，她逐漸發現了許多她以往從未關注過的凌北的異常之處。
其中包括但不限於，凌北公寓裡常年長亮的壁燈。
幾次三番的正面詢問無果，方嘉銘便一個勁兒的自己研究，如果不是自己，凌北的心結又會在哪裡。
她反反覆覆的琢磨過他們之間的對話，最終發現，似乎往往一提跟凌乾杉有關的事兒，一向控制力極佳的凌北，就會瞬間抑制不住情緒。
因此才有了那次在老宅的試探。
凌北回老宅找老照片那次，是母子倆關係破冰的一個關鍵點。
方嘉銘獨自盤算了那麼久，就等著一次契機好讓她確定自己的猜測。但是凌北向來不願意主動回去，即便回來，大概率也不會告訴她。
於是她才想著拜託方嘉鈺這個跟凌北一向親厚的小姨，看能不能找個機會跟他提一回這件事。
然後就有了那天因為臨時得到「兒子準備回來」這個消息，所以立刻推了當時所有安排的方嘉銘，飛速趕回老宅的那一幕。
也正是那次，凌北頭一回感覺到自己的母親似乎變了。自己好像可以多親近她一些了。
其實一直以來，凌北也不是真的從來都沒想過主動接近母親。只是年幼時看見她忙碌的根本無暇顧及身邊之事，有時甚至連自己都照顧不來，就更不想再去給她添麻煩了。
凌乾杉對他做的那些事情，當年的時候凌北也曾希望可以向母親求助。但是在凌乾杉的日益威壓之下，他的人格早就逐漸跟隨著這個人的「改造」而麻木。加上眼看著母親總是早出晚歸，自顧不暇，小凌北也就慢慢放棄了求救的念頭。
凌北最不堪痛苦並記憶清晰的那段時間應該是在他十歲之前。那時候他也只是一個懵懵懂懂的小孩子。在凌乾杉的支配之下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反抗。
那時候他也曾覺得是不是母親故意不管他，就是默許父親對他進行那樣的「教育」。
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凌北也逐漸看明白，方嘉銘真的只是未曾留意過。
之後凌北的性格逐漸成型，也已經達到了凌乾杉所滿意的狀態。因此那件事情發生的就越來越少了。
最後便隨著凌乾杉的死，徹底成為了凌北心底的一片陰影，不見天日了。
至今為止，凌北依舊認為這些都只是凌乾杉一人的手筆，母親應該也是被蒙在鼓裡的。
若是方嘉銘非要追自己的責，那也就是作為一個母親的失職，沒有及時發現兒子經受的這一切罷了。
但這些，在方嘉銘心裡就已經足夠讓她自責一輩子了。
她那次故意提到凌乾杉，就是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因為她太想知道當年自己失職的那一部分了。而那個地下室的存在，也是她將家裡翻了不知多少個遍，才發現的異常。
她將這些七零八落的回憶「拼圖」翻出來，無非就是想彌補些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