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的這句話可真是折煞我了。」
蔣丞殊頗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悄無聲息的向前邁了兩步,縮短了凌北刻意和她保持的距離:「我來到安城這麼長時間,也就是那天晚上跟你遠遠打過一個照面。連好好寒暄的機會都沒有。就更別提沒能及時去拜訪舅媽了。」
凌北注意到了她的動作。於是他的目光不由得圍繞著蔣丞殊逡巡了一瞬。
腰間沒有槍,身上應當也沒有危險物品。就連手上的綁帶也特意去掉了。看上去似乎她也是只身前來。
而且如今是在世揚集團的領地里,蔣丞殊就算是再怎麼「神通廣大」,也很難反客為主。
凌北看著眼前相當「坦誠相見」的這位表姐,心裡著實好奇,她現在到底在扮演一個什麼角色。
可是蔣丞殊好像並沒有感覺到凌北探尋的眼神,繼續笑著跟凌北「閒聊」道:「作為晚輩,我也只是在十二歲那年跟舅媽有過一面之緣。就是怕現在見到,別說是舅媽能不能認出我來,就是我應該也有可能不敢認她吧?」
蔣丞殊的笑容甚至可以說是很乖巧的感覺。今天她大大不同於襲擊凌北的那天,沒有成熟烈焰的妝容,也刻意斂起了與生俱來的鋒銳氣息。狀態普通的甚至就像是一個活潑的鄰家少女。
加上她原本就有些娃娃臉,如果不是這一身和她氣質格格不入的黑色勁裝,可能真的會給人一種甜美可愛、人畜無害的既視感。
「表姐這可就是說笑了。」
一直沉著臉的凌北也突然笑了出來,只是這笑意倒是更襯出他眼底凌冽的寒意:「表姐既然都能在偌大的安城市裡定位到我,並且不偏不倚的送了我這麼一份『精彩』的見面禮。又怎麼可能認不出我母親?」
凌北知道這個蔣丞殊心裡跟明鏡似的。而現在處於被動勢態的是他,他也沒必要在這裡自欺欺人的欲蓋彌彰。儘快知道她此次前來的目的才是這場對話的頭等大事。
「表姐的神通那日我可算是領教到了。」
凌北頗似無奈的嘆了口氣,繼而有些自嘲的彎了彎唇角:「所以呢,我作為兒子,我也只能拜託表姐,千萬別用同樣的方式給我母親打招呼。這擦槍走火的,真的是危險。」
他直直的盯著眼前依舊笑容「真誠」的女子,心裡卻已經對她的來意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
而蔣丞殊也懂了凌北的意思。
兩人之間隱隱劍拔弩張的氛圍被這一刻短暫的沉默襯托的更加焦灼。但不過只是一瞬,蔣丞殊的明麗的笑聲就率先打破了異樣的安靜。
再開口時,她的語氣竟是有些委屈:「小北誤會了,那天射擊你,原本也不是我們的計劃。」
「哦,那看樣子就應該是姑母給我臨時出的『附加題』咯?」
凌北對於這個反應居然沒有一點驚訝,順著蔣丞殊的話就接了下去:「不愧是凌家家主。最優秀的凌家人就是不一樣。」
說著,凌北甚至笑著鼓起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