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舒順勢反握住凌北的手，讓他在枕頭上躺好，隨後繼續將自己塞進凌北懷裡：「我困了。睡覺好不好？」
南子舒的聲音悶悶的，撒嬌似的尾音鉤的凌北心尖發癢。
「要……把燈關了嗎？」
平復了半天情緒，凌北最終只磕磕巴巴來了這麼一句。
南子舒感覺到他全身上下都是緊繃的，於是沒忍住笑出聲。
「你笑什麼？」凌北不明所以。
「沒事沒事。」南子舒努力憋住笑：「就是覺得你實在是一個『正人君子』。」
聽了南子舒的話，凌北怔了一下，隨即無奈的搖了搖頭：「你這可算不上褒獎啊。」
但他的身體明顯放鬆了許多。
兩個人都逐漸適應了彼此在身邊的狀態。他們心照不宣的緊緊擁住對方，體會著身邊人令人安心的體溫。
初次的交融倒是出乎意料的和諧融洽。
「你……可以關燈嗎？」
半晌，南子舒才緩緩開口繞回最初的問題。
「嗯……平時我都不怎麼關……」
凌北的語氣不知不覺染上了些帶著困意的慵懶，有點猶豫的感覺卻更引得他的嗓音富有磁性。
倒讓一向「大膽」的南子舒不知怎的緊張起來：「那……你要不要……試試？」
凌北感覺到懷中柔軟的身軀似是不自在的動了動。
但就在這一瞬間，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竟讓他覺著身體裡莫名躥起了一陣火：「舒舒……你……別動……」
「啊？」
南子舒不太明白髮生了什麼，只是聽著凌北的語氣有些不對。她下意識抬起迷迷濛蒙的眼睛，卻還沒等她看清眼前人的神情，就直接被堵住了呼吸。
「舒舒……」
凌北微微含著南子舒的唇瓣，聲音不知為何壓得更低：「你別再刻意點火了。我真的會控制不住我自己……」
南子舒不由自主的在凌北的懷裡瑟縮了一下，然後下意識抓住了他的衣袖：「我……不怕的……」
「可是我怕……」
凌北的聲音不禁染上極度壓制後的顫抖，他緊緊護著自己身下的女孩，努力維持著清醒和理性：「我不希望你一時衝動做出會讓自己後悔的選擇。
「我要讓自己配得上你。」
在南子舒面前，凌北好像永遠都有這麼卑微和瞻前顧後的一面。
他當然清楚自己到底有多渴望擁有她。但他總會畏懼，他的女孩還沒有那麼愛他。他會擔心，她會不會後悔。
不是因為南子舒沒有表現出足夠的愛意，也不是凌北不願意相信她；而是因為凌北從來都覺得自己沒那麼值得被愛，更配不上這份世界上最好的愛。
他在這份感情里從來都沒有過自信。他依舊認為自己還是當初那個令人討厭的模樣。
就像是初遇那次，在禮堂里的那個輸不起又性格乖戾的男孩。那個糟糕透頂的他憑什麼擁有這麼好的愛意？
人總會在一些自己最看重的事情上做出最笨拙的判斷。就像凌北太在乎南子舒，以至於他一直被「自卑」束縛，沒有勇氣去擁抱這些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