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再讓那些假惺惺的面孔再來擾我媽的清淨?」
南子舒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冷漠。
凌北依舊是輕輕撫了撫南子舒的頭髮:「好,一切都聽你的。」
悶在他胸口的那顆腦袋輕輕的點了點。
半晌,南子舒微微拉開一點和凌北之間的距離,抬起通紅且布滿血絲的眼睛看向他,她似乎很狼狽,但神情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沉靜。
「凌北。」不知道是不是過於沙啞的緣故,就連南子舒的聲音都變得沉了幾分:「我想再多去陪我媽一會,你先回去吧。」
說著,她便試著推開凌北的懷抱。
但凌北卻沒有放開她,只是換了個姿勢,牽過她的一隻手:「走吧,我也想再去陪阿姨說說話。」
南子舒定在原地看著他:「我今晚不打算回去了。」
「那我就陪你一晚上。」凌北回望過去的眼神中多了一種執拗:「一晚上算什麼,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一輩子我都陪著你。」
南子舒微微眯了眯眼睛,隨即垂下眼睫,讓人看不清她陰影中的眼神,聲音卻略微有些莫名抑制地顫抖:「隨你。」
在值班醫生的安排下,南子舒終於在專用的病房裡見到了劉瑩。
再次見到安靜躺在病床上的母親,南子舒竟然異常的平靜:「媽,舒舒偷了一會兒懶,我來遲了。」
她慢慢蹲下身子,依舊動作輕柔的撫上劉瑩的臉頰,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淺淡笑意。
那些動作是與以往是那麼的相似。可在如今的環境下,清冷的燈光襯著南子舒無比哀傷的笑容,無聲形成了一抹屏障,將她包裹其中。仿佛隔絕了外界的一切繁忙與生機。
經過了幾個小時,劉瑩臉上血色已經散盡,此時再看著她悄無聲息的躺在病床上,早已是徹底沒有了生的氣息。
可不論病床上的人是何種模樣,是否還會對她推心置腹的回應,都不妨礙南子舒對她毫無保留的訴說。
「媽。」南子舒輕輕握上劉瑩早就失去體溫的手,對她說話的語氣卻好像沒有任何變化:「從小到大,你都尊重我的所有選擇,你都認為你家舒舒什麼事都能夠獨當一面。
「但舒舒還需要你在身後當永遠的退路呀。你不是說了嗎,不論什麼時候,出了什麼樣的事,有你的地方就是舒舒的家嗎?
「你不在了,舒舒不就回不了家了嗎?」
南子舒抿了抿唇,下意識仰起頭不讓眼淚留下來。然後儘量壓抑著聲音里的顫抖繼續說道:「我還有那麼多事情需要你來把關,你如果不告訴我答案,舒舒以後應該怎麼辦?」
「媽。」
南子舒仿佛是想到了什麼,努力揚起一個笑容。隨即更近的湊了過去,好像是想和劉瑩說什麼悄悄話:「原本等你好了,我就想問你,願不願意送我出嫁。」
這句話南子舒確實說的很輕,但卻足以讓一直站在她身後的凌北聽見。
「悄悄告訴你,你家的犟丫頭有個傻瓜願意接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