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很老式,九宮格按鍵都很小,很難現象在這觸屏機風行的時代,還會有這種按鍵手機。
月星軒臉上驚喜,慌忙跑到桌子前,盯著手機,只能顯示出一行字的細小屏幕閃頭光,讓月星軒眼中突然現出一層霧水。
紅鸞拿起桌了一本書,本想去圖書管,看月星軒眼中驚喜的霧水,便又放下書走到月星軒前面,拍拍月星軒的肩膀,和善道:「星軒,有些男人沒必要留念,用這種落伍的手機的男生更沒必要懷念,咱們大學帥哥無婁數,你只要稍微打扮一下,便再好的男生也要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嫣然眨眨眼睛,明顯認可紅鸞的話,每個人都有秘密,可她們兩人很自覺是沒有追問好友,為何三年來堅持不打扮。女性愛美是本能,兩人皆不認為在月星軒柔和的性子下,有著男人心性。
月星軒很美,至少比她們要美,她刻意打扮得更丑可見,月星軒是不想以真面示人,兩個不解卻又不問,看到月星軒對著手機有欲哭泣的趨勢,兩個相視苦笑,最後還是出言相勸。
月星軒微楞,見兩室龍關切看著自己,聽著紅鸞的話,臉頰不由通紅,羞怯怒罵:「你們死丫頭想哪兒去了,這是我哥哥的東西。」
嫣然與紅鸞齊翻白眼,又用一種很怪異目光上下打量著月星軒,月星軒被兩個看得發毛,又想到自己大學不交男朋友,更不打扮,引得兩個八卦女異想天開,不由向兩淬了一口口水,一腳踢上去,腳又停在半空收了回來,苦笑道:「我可沒有戀哥情節,我嫂子可是很賢惠的。」
紅鸞鄙夷地向月星軒豎了中指,道:「那你拿這個東西當寶。」
月星軒臉色暗淡起來,繼而小聲道:「我哥哥已經死了,留給我的只有這個東西。」
紅鸞與嫣然再次相看一眼,上前拍拍月星軒的肩膀,既沒有道歉,也沒有安慰,她們都知道月星軒並不需要她們這樣做,而能將她哥哥的事情告訴她們,說明月星軒很信任她們。
嫣然輕聲問道:「他是怎麼死的?」
月星軒輕地說:「他是海戰隊的人。」
海戰隊能怎麼死,只能是為了人類而與怪物作戰而死,嫣然兩人沒想到,這位一向不說話、心腸很好的室友,竟是英雄的妹妹。
月星軒搖搖頭,將腦中想法拋開,笑著對紅鸞道:「你不是要去看書嗎,早點去吧,你這個學霸要是不好好學習,我們期末考試可就要掛科了。」
紅鸞瞪了她一眼,嘴中嘀咕道:「便是不再去上課,你們也掛不了科,我怎麼覺得我最後一點作用也消失了。」
想起任性的老師在課上宣布,她們三人期末考試成績時,三人都覺得好笑,現在還處於中後學期,試卷都沒有下來,他們便已知道自己成績,並且都是同學們羨慕的分數,這麼一向自詡學霸的紅鸞很不是滋味,心想今年狠狠敲兩人的機會泡湯了。
嫣然與紅鸞走了,因她知道手機修好後,月星軒定有一些私話與電話說,不,應該是哥哥說,從這幾年月星軒一直放不下手機便可知,月星軒與哥哥關係極好。
待兩人走後,月星軒拿著手機,嘴中呢喃自語,像是在訴說著一些莫名的情緒,亦或者一個妹妹對哥哥的思念。
......
方想直覺周圍很暗,他欲搖擺自己的尾巴,卻感應不到身體的存在,方想腦子還未清楚,很自覺得伸了個懶腰,然後十指交錯反向,向頭頂舉去,這個動作很順暢,更是他條件反射下做的動作。
每當在學習累亦或睏倦時,這個簡單的動作總能給他一些精神,讓他能繼續看書學習,而他能考上研究生,他覺得多得益於這個動作。
等頭腦再清楚點,方想感應到痛苦,他想做那個熟悉的動作,又發現自己已然是沙丁魚身體,只有輕輕扭動,不扭動還好,扭動則更為痛苦,而這分痛苦將他完全驚醒。魚眼是閉不上的,可視覺神經因與湖水的震動,暫時玩起了罷工,只得隱約有聲音在講話,方想被那個聲音吸引。
聲音很清脆,就似方想前世陽台上那個風鈴,被風輕輕一吹便能發出讓人心中空靈的聲音,畢業時不知被哪個室友偷了,直到他死都沒有再看到。聽到這個聲音,方想記得了室友在房內喊:「哪個王八做的風鈴,給老子來一打。」
聲音內容很動人,無非是一個男生帶著一個女生乞討,隨後男人入了伍娶了老婆,為女生精心布置了一個小房間。
房間很小,不過十幾個平方,裡面頂多房得下一個柜子與一張床,可卻是讓女生不用晚上凍醒、安靜入睡的地方,故事老套,可中間摻雜著女生心理變化,以及對哥哥離去的失落,讓方想不由也是心悲起來。
其實方想也是個多情的人,雖說是理科生,卻也會傷秋,他有時自己都覺得沒出息,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像聽到如此悲傷的故事,方想由不得暗自誹謗,此女定是一位極好的說書人,講紅樓夢定也不錯。
方想又惡狠狠想,如遇到此美女,定要問問看過紅樓夢沒有,如果沒有,他倒可以說個一二,然後再由她的口講給自己聽,也是一件妙事。
隨著痛苦的增加,那聲音中的內容逐漸千篇一律起來,只不過是哥哥給妹妹買衣服、窮怕的妹妹偷偷退了存起來,然後妹妹有了私房錢,可沒想過給哥哥買什麼東西;上學被一男生追求,妹妹竊喜時卻被哥哥將那男生打了一頓,從此再也沒男生追自己;妹妹喜歡吃的東西,哥哥不喜歡,然後後來從嫂子那裡才知,哥哥一般都是與嫂子搶著吃,嫂子有時都會吃醋;
小事對那聲音的主人來說,是件件永遠無法忘記的事。可方想是被女朋友甩、直接留給他一個瀟灑而無情背影,事後他化悲憤為動力,不是在學業中便是在兼職中度過,此類小事對方想來說,只是文人弄墨。
其實方想知道自己不懂這親情,他是一個孤兒,前世與今生一樣,爹媽在哪兒都不知,何談明白什麼是親情。
最終方想弱弱地問:「美女,能不能說些有趣的東西,比如說劉姥姥進大莊園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