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靜若無人,一根針便可驚得四座跳起。
視頻中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生物,露著雪白牙齒咆哮著。
國術聽後,身體條件反射地向視頻靠近一點,卻聽那頭男子又自語道:「哦,這是給星軒看的,獵礁鯊那小子看不到。」
「星軒,你和那小子說,別打老子妹妹主意,他比老子妹妹大五歲,這是老牛啃嫩草,我絕對不答應。我妹妹只能嫁給同齡人或者小點的男人,怎麼能那老頭啃了呢。」
此話起,國術臉表漲得通紅,實沒想到自己在隊長那裡,竟然是個老牛;
曉雪傻楞楞看著視頻上的人,聽了這話她不知應該是什麼態度,是生氣還是高興?
不過看著國術那像是吃屎的表情,不由捂住嘴拼命忍著笑;
田虎則大大咧咧地對著國術露出牙齒,等著看笑話;
一直冰冷的月星軒,臉上也不由露出一絲笑意。
男人似看到了田虎的笑,高聲怒罵道:「田虎,你個老不死的,你別想我妹妹當你情人,你要是對我妹妹有一絲壞心,老子入你老婆的夢,勾引你老婆,老子讓你戴綠帽子。」
田虎聽了這話,臉醬紫,瞪著畫面中那個人鬼不明的東西,已說不出話來。
「噗嗤。」曉雪再也忍不住了,本捂住嘴的手顫抖著,小聲笑起來,那清脆聲音迴響在房間內,平增了幾分暖意。
男人停了一會兒,很是驚奇自己還活著,又說話了:「老天待我不薄,又讓老子說幾句話。好吧,我本不應該說的,不過既然要死了,也沒有必要藏著掖著了。」
「星軒,告訴田虎向深淵傳達一句話。至於深淵還剩下多少人,有多少便是多少,動員深淵一切力量,將言闕那個王八羔子整死。他害死老子,老子總不能吃虧吧。」
男人又想到了什麼,不過很快便罵道:「這好像是掀起人類內鬥啊?管他呢,反正老子死了也看不到。我不管,老子要言闕下來陪我,至於你們怎麼玩那是你們的事,深淵之人別怕事,好像深淵人從來沒怕過事吧?」
「媽的,深淵都是一群瘋子。不對,我妹妹是美麗的瘋子,好像也不對。嗯,應該說深淵除了我妹,其他全是瘋子。」
男人對這話很是喜歡,不由高聲笑起來,這一笑扯動了嘴中肉,直接從嘴中掉落下來,被男人很嫌棄地向前吐去,鏡頭似沾了幾滴血液,將畫面變得血紅。
可能是快不行了吧,男人最後終於不再那麼硬氣,虛弱道:「田虎,我媳婦、孩子、妹妹就拜託你了,特別是我妹妹,小時吃了太多苦,哥欠他太多,今生是沒辦法還了。」
男人用更小聲音道:「星軒啊,老子是真想看看娶你的小子是哪個王八蛋,不過你要記住,一定要找一個比我帥的人;別像老子,這麼帥的小伙,找了一個啞巴媳婦,生了一個丑姑娘。那個傻女人什麼都不懂,就知道給老子煮飯。他媽的,做那麼好吃幹嘛,害老子捨不得離開這個世界啊。」
所有人都沒說話,只想將男子最後幾句話吃完,男子虛弱嘀咕著:「老子也不虧,有一個啞巴媳婦、醜女兒,還有一個仙女妹妹,誰能跟老子.....」
話到此,便不再有聲音,透過沒被血污染的鏡頭部分,能看到男子落於濃液體中,手上已經沒有幾塊肉了,液體已經在腐蝕骨頭,想來骨頭也不會剩下。
視頻很長,足足有三個小時,從男人說話開始,一直到最後手變成水,消失在鏡頭中,本是極為恐怖的畫面,在四人臉上沒一絲恐懼,除了深入骨髓的痛苦處,還有讓眼睛紅的憤怒。
想到那個人,現在位高權重,被人類稱為英雄,讓幾人感覺到噁心。
國術見眾人保持沉默,攥緊拳頭站起,臉色卻很平靜,輕聲道:「我會遵循隊長命令,深淵會將言闕撕成碎片,我數了數,隊長身上掉下來五十片內,那言闕就分成五十段吧。」
國術似在說一個很平常的話,沒有一絲情感波動,曉雪站起來,眼神堅定,表示支持。
田虎深吸一口氣,搖搖頭:「我不同意。」
月星軒轉過頭,平靜望著田虎。
田虎面部轉為冷靜道:「我知道深淵暗殺能力很強,想讓言闕死很容易。可月輪之事,不能讓他消失在世人面前。」
「英雄之名必須由配的人獲得,必須要將英雄之名還給深淵,還給隊長。死其實很簡單,可別太便宜他了,要他死前知道什麼叫痛,什麼叫不要臉。」
田虎越說,臉上越猙獰,甚至有些瘋狂,讓曉雪不由向國術身邊靠去,這好似成了她條件反射的動作。
國術微楞,轉頭看向月星軒,此事只有月星軒才有資格發言。
月星軒一臉平靜站起,拿起手機小心放入自己口袋中,很是滿意的拍拍口袋,微笑道:「這是你們深淵的事,我早就不是深淵中人了,不管你們怎麼選擇,只要記得一句話,深淵中人不怕事,更敢惹事。言闕臨死送一定要送到我們面前,至少要讓嫂子看到他是怎麼死的。」
田虎拿起桌上的材料,向月星軒遞過去,月星軒坐看了一眼材料,眼中不由露出幾分痛苦,她很快便隱藏起來。
田虎向前一步,欲言又止,月星軒看了他一眼,搖搖頭道:「這是我哥哥臨終遺言,我嫂子有權利知道,至於那些私密之事,我嫂子是啞巴,而不是傻子,她明白該怎麼做。我那侄女是不可能給她看這種內容,畫面少兒不宜,比恐怖片還要恐怖啊。」
似在自嘲,又似在嘆息,月星軒拿起材料,便向外走去,田虎慌忙跑到外面,叫了士兵,囑咐準備食物,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讓月星軒吃下去。
看著消失在黑暗中的月星軒,國術與曉雪並肩而站,視頻消息給他們衝擊很大,無論是三個關乎人類的消息,還是月輪遇害的消息,讓這位當今的深淵隊長,感到一絲有壓力;
他想直接衝到言闕家殺死對方,可田虎卻不同意。
有些人可以好死,有些人是沒資格好死的,比如言闕!
遠處傳來呼嘯聲,舉目遠眺,那是軍人們回來歡呼聲,整齊的隊伍,洪亮的口號,已然拉開了夜練的序幕。
軍營中殺意正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