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陰險的系統
海中之色，甚於彩霞，是光與暗的交替，清與濁的混合，萬物生機而又萎縮。
方想全身似被周圍水束縛不能動彈，僅有一秒卻是生與死分界線，當身上傳來一陣巨痛時，他便知自己沒命了。普通海蛇為至尊毒王，一毫克的毒液便可殺死一頭牛，更何況是一隻能力性異獸，任何生物都不可能在這種劇毒下生存。
除非它不是生物！
打破頭都不會想到，毒海蛇有提高速度的方法，那樣速度不能保持很久，用以打突襲戰再合適不過了。
按照計劃，他會以毒海蛇同樣的速度，引導海蛇離開住所，離得越遠海蛇放棄追逐的可能性越大，天已快黑，毒海蛇不會因為一隻沙丁魚，將自己置身於黑暗之中。大海生命大半畏懼黑暗，小半喜愛黑暗，在黑暗中強者可能變成弱者，弱者極有可能化為捕食強者的獵手，生命的較量本身就如太極，弱到極致往往特定時段化為至強之物。
毒海蛇的本能，是不允許它離家太遠，亦或者它不敢在黑暗中行動。
誰知，它有如此詭異的加速能力。方想未見，也未曾想過！這成為它死亡的原因。
毒海蛇在前方晃悠悠遊走，蛇信時而出於嘴，時而回於嘴，微微彎曲的身體似拉開的弓，隨時發射出箭矢，奪取生命。
方想苦笑，它並不痛苦！是的，中了海蛇的毒不會痛，只是神經被破壞，全身不會有知覺，意識消失直致死亡。
此時，眼皮撐上千斤石頭，讓它欲閉上，毒素髮作太快，不到1秒腦子迷糊起來。
他知不能閉眼，現實是由不得他的。
......
漸趨死亡的沙丁魚，讓毒海蛇竊喜，這隻囂張、自以為是的小小沙丁魚，大意下被自己捉拿，讓他有無盡的滿足。
這種滿足、痛快感，曾經只出現過三次，都是捕食鯊魚後，吞噬著鯊魚身體時，身上每個細胞興奮的怒吼，太爽了，似癮君子吸食藥物的那一剎那，眼神向上翹起，似進入了天堂，仙樂齊鳴。
這是第四次，在一隻沙丁魚身上獲得。
他不知為何會出現這種舒爽感，此時需要讓它靜靜，獨自享受著來之不易的成就感。現在，只需要吞下這隻沙丁魚，心中那絲恐懼與不安，便會蕩然無存。
蛇身如有無數觸手，抓住海水向前，尾巴是最動力主要來源，全力搖擺，張嘴向沙丁魚咬去，只想一口吞下美味。它改變主意不折磨沙丁魚，飛快吞下獵物，讓自己的成就感再提升一個等級。
咬合瞬間，空了嘴，蛇信捕捉水中信號，想了解發生了什麼事情。沙丁魚不可能動彈，它為何會失手。舌頭信號讓他憤怒，像是看到在仙界出現魑魅魍魎般難以相信，那隻沙丁魚竟以更快的速度向前遊走，即便是他加速也無法跟上。
該死，為何一隻沙丁魚，中了自己的毒還能逃跑，速度如此之快，如劃破天穹的閃電，此刻在這處，彼時已在另處，似瞬移又似速度過快造成的假象。
最讓他憤怒的是，明明將鴨子烤好了，剛放到嘴邊欲享受美食，烤熟的鴨子飛了不說，還留下一地烤鴨香氣。嘴饞心癢，奈何只能吞下這口氣。
沙丁魚走了，他不去追，再追就很難找到回去的路了，黑暗自身就是一頭野獸，不知多少生靈死在黑暗手中。
「該死，明天什麼都不吃，只捕食沙丁魚。」
心有不甘、無可奈何的毒海蛇，氣憤地甩甩尾巴，調轉身體，向遠處的家游去。如能大吼，定會仰天長哮，發泄心頭怨氣。
......
沒有比方想要著急，他現在生命是與數字賽跑，為何這麼說，因為狀態欄上的數值飛速向下掉。
745/1000；
730/1000；
715/1000；
......
感應到蛇毒入體，系統第一時間開啟了治療功能，怎麼會這樣功能，系統的原話是：鑑於宿主是一隻卑鄙無恥、弱小如爬蟲、垃圾如草芥的沙丁魚，作為光明使者的本系統，特意安裝了治癒系統，以免在懲罰宿主時，不小心將宿主電到昏厥狀態而死亡。你這隻爬蟲要懂得感恩，本系統可是天使。
好吧，方想承認，有這個功能是因為自己太弱，弱到系統都看不起，怪不得系統對自己沒有好臉色。另外他還知道，有了這個治療功能後，他被其他魚類吃掉的可能性很小，最有可能是便是被這該死的系統電死。
想到這裡，方想有抽系統耳光的衝動。
看著進化值不斷下落，他暗自著急，如果在進化值歸0之前，他不能排除體內的蛇毒，他便為被毒死。治療的代價便是進化值的降低，下降速度如此之快，可見蛇毒的恐怖。
面對死亡，他終於直面自己內心。他不想死，因為他經歷過死亡，明白死亡後的無邊陰冷與孤寂，絕望與掙扎。醉過方知情深，死後才知命重，原因就是如此簡單，不含一點虛偽。怕死並非懦弱，而是對自己的認知，即便是一隻沙丁魚，也想好好過完一生，能晚一點死便晚點死。當然，這並非是對身份的滿意，而是無可奈何的妥協。
進化值降至100以下後，方想心已發涼，降至50則全身無力，20時他不敢再看狀態欄上的數字，這種煎熬，與受刑人看著閘刀落到自己脖子一般，使人恐懼而又極度希望有奇蹟發生。
奇蹟，是那麼容易發生嗎？
一分鐘，方想睜開眼，鬆一口氣，閘刀在距離脖子一微米處停下了嗎？
狀態欄上，數值讓方想倒吸一口涼氣，他的生命停留在1上。
1/1000；
毒海蛇只要多注入一點點毒液，他便不可能活得成，不知是他幸運還是他不幸，如此驚險地躲過一命。
「恭喜小垃圾保住一命，但請別放鬆，你的進化值不夠支付治癒系統的費用，便會完蛋。」
「我謝謝你全家。」
方想沒好氣地咆哮，藉此宣洩內心的恐懼。
「我代我全家向你問好。」
........
方想無力地收起了怒火，向系統發火，這不是找死嗎？
「另處，因為你中的是至毒之物，治癒後在你身體中產生了抗體，以後絕大部份毒對你沒用，這算是你經歷生死得到的獎勵。」
方法楞住，旋即喜形於色（只是歡愉的甩甩尾巴），有了這毒無效果，毒海蛇便失去了最大的依仗。
下面，是時候收拾毒海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