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峰上,凌昆看著舒捲的白雲,心中頗為複雜。
他至今都無法接受慕千穎是個病嬌的事實。
凌昆翻手出現一座縮小的山峰,表面流轉著無數黑金色的符文,山體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刻上的陣圖。
山中煙雨濛濛,霧氣瀰漫。
將無座仙陣壓縮在其中用來限制慕千穎的行動廢了凌昆不少力氣。
這一晃就過了好幾年。
小山中慕千穎也坐在峰頂發呆。
自她從那次醒來後就一直坐在山頂不動了,猶如一塊山石。
對於慕千穎在想什麼凌昆也沒心情探索,倒是過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昊」這個組織有沒有搞事。
再就是夜神教和施雨她們還在不在無澗屍域。
凌昆閉著眼,長舒出一口綿長的霧氣。
這口霧氣讓凌昆所處的山頭草植生靈迅速生長,原本光禿禿的一片轉眼間綠意盎然。
他向著前面踏出一步,面前沒有出現任何空間漩渦,可他卻沒入其中,消失在這片天地間。
在凌昆消失後不久,山頭上那道淡黃色虛影再次出現。
他看著那些因為凌昆一口氣而長出的植物出神,許久沒有動靜。
「呵呵,真是可怕啊。
讓你站在這個位置或許會可惜些,但你無疑是最適合承擔的人。
若有機會,我會保你神魂不滅。」
帶著惋惜留下這句話語,他也消散在了空中。
中州
對於夜神帶來的影響早已平息。
戰損除了去討伐的萬仙外也就數個家族的折損。
這放在歷史上或許很少,但在如今這種局面卻顯得雪上加霜了。
動盪之地即將開啟,逝去的萬仙中凡仙占了數百上千,這次莫要說再次撐到動盪之地關閉了。
能不能抵擋住域外魔物的幾輪攻勢都難說。
如今不止是中州,大陸各地都對即將開啟的動盪之地有著一股不自信,搞得各處地區人心惶惶。
這時候反倒是從凡間殺出的一國軍馬氣勢磅礴,對於將要出現的魔物抱著躍躍欲試的態度。
姬羽對於動盪之地只是略微聽說而已,域外魔物或許是第一次聽說,但在看到畫像後姬羽給下面人的話是。
「螻蟻,不必理會。」
將士們也因為這句話而士氣昂然。
如今姬羽在他們看來那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幾年時間以凡人軍馬拿下百座仙山,將那些高高在上的宗門子弟們狠狠踩在腳下,無一敗仗。
如今只要前線戰場有姬羽的存在,將士們就會有一個錯覺。
「這局穩了!」
遠在妖朝中的軒轅辛穿著黑色斗篷,他遮住自己了臉,背後那一柄大劍比以往更加鋒利,血紋蔓延。
軒轅辛走出妖朝,拉下斗篷抬頭看了眼天空。
少年原本稚嫩的模樣也變得成熟了許多,脖子至胸口多出一道長長的疤痕。
他身後的巨劍嗡鳴兩聲,像在指引軒轅辛去往下一個目的地。
「劍靈前輩,你說,我能在動盪之地開啟前達到凡仙境嗎?」
……
神鍛國
御錫拿著一塊靈石塞入一隻炎罡神鐵鍛造的手臂中。
「試試,感覺怎麼樣?」
他將手臂安置在面前的獨臂男子斷手上然後退開。
男子抬起鐵手看了看,運用仙力時整隻手臂燃燒起熊熊烈火,但也沒融化掉手中鐵臂。
「還行,能承受住我全力三擊,比之前的廢鐵好多了。」炙立笑著捏了捏鐵手。
御錫卻是忽然面帶詭異的笑容,「你說什麼?
什麼廢鐵來著?」
他這看似人畜無害的話語卻搞得炙立背脊發涼,只能幹笑著不敢出聲。
「話說,仙兒那邊真的不用我們去鎮場嗎?
感覺不是很好交代。」炙立轉移話題。
御錫也有些擔憂。
第一次使用萬仙令就將所有宗門的青年才俊長老骨幹全坑了,怕是得被各宗派生吞活剝也不為過。
「先觀望吧,形式不對我們再出去救人。」御錫神情低落。
「凌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聽說是被一名女子帶走的,雨老嫗又說是被寒帝帶走了,這都消失好幾年了。」
炙立忽然提起了凌昆。
御錫嘆口氣,「他倒是不用擔心,我們幾人中就屬他最命硬。
莫要說這些了,趕緊去中州吧,這次仙兒若趕我們走那便以動盪之地即將開啟為由賴著。」
「這個注意不錯,對了,你要不要把那鐵疙瘩帶上?」炙立想起了那個上古傀儡。
御錫一愣,雖然神鍛國從未有過禍端,但隨便帶走還是不大行。
可一想到幾年前若是自己聽了凌昆的話把神傀帶走,說不定如今炙立的手就不會斷了。
「離開啟動盪之地還有些時日,屆時再說吧。」
……
仙府
封閉室內,活屍神虛子正打開其中一個血瓶吞下血液。
甘甜的血讓他模糊的意識又清醒了幾分。
它看著眼前打坐的乾擎,見他頭頂七顆天機星已經點亮四顆,第五顆也即將亮起頓感欣慰。
這算是它收的第一個弟子,也是一名關門弟子。
神虛子將畢生所學傳承都教給了他,但他的陣法天賦不高,卻在窺視天機的術法上很適應,為此它把天機閣的法門教給了乾擎。
乾擎這邊在努力突破,神虛子背後卻忽然出現一道身穿白袍的人影。
「前輩,可還記得我?」
小津峰
蓮辰看著藍靈的鍛體法術很好奇。
她的五臟六腑如今已經能承受住龍血的侵蝕,雖然只能發揮出一半實力,但目前並沒有性命之憂了。
而且藍靈不知是不是因為修了靈力的關係,現在血脈中的力量在飛速激發,實力直線飆升,幾乎每天一個樣。
她甚至還褪過一次鱗片,如今身上的龍鱗看似是白色,但在陽光的照耀下會顯現晶藍。
塗山月期間出去找了凌昆一圈,可並沒有什麼線索。
她在半途還撞上了丹殿的人,也就離著小津峰不遠才得以逃回來,最後還是蓮辰出面那群人才離開的。
顯然丹成子的命令依舊沒有撤回,丹殿的人在外盯著,她現在是寸步出不去小津峰。
塗山月打掃著凌昆的房間,看著凌昆經常打坐的位置失神,好像凌昆依舊在眼前一樣。
她走過去坐在凌昆的禪位,臀後張開六條毛茸茸的尾巴鋪蓋在地,一雙狐耳從毛髮中支棱起來。
這還是她第一次偷偷幹這種事情,好像這樣能更接近凌昆一步。
就在塗山月差點入定時她的身後悄無聲息的走出一人來。
那人伸出的手在逐漸接近塗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