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第二次暴怒的高文
最後一句話落下之後，高文抬起右手，輕輕敲了敲桌子。
「不需要你回答，波魯薩利諾，你只需要讓薩卡斯基好好想一想這個問題。
誠然，海軍的榮譽本該在你們心裡保持至高無上的地位。
但伱好好看看四周，再想想奧哈啦等一系列已經毀滅的國家，想一想全世界各地充斥的吃不飽的孩子，想一想永遠被貴族騎在頭上的下等人和奴隸。
在想一想，這個時代究竟是誰持續不斷的受到傷害，又是誰持續不斷的為太多人送上最嚴重的傷害！！！」
說到這裡，高文的眉眼微微顰起，他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些太露骨了。
不過無事，一笑早就能用見聞色看清諸人心中的火焰，這番話帶來的結果並沒有什麼異常，自己的人和女僕中，沒有外人派來的奸細。
有資格在天空人家族安插奸細的，只有伊姆，五老星和其他天龍人。
伊姆不屑於那樣做，五老星不會對他那樣做，其他天龍人懶得那樣做。
如今的自己就算說的多一點，也只是讓思想稍稍覺醒的夏露莉雅感到一點點不安罷了。
坐在高文附近，夏露莉雅小心的捧了捧胸口。
總覺得高文哥哥的話，有那麼一點點危險的樣子呢。
當然，危險的是自己和其他天龍人，只要高文哥哥不危險就可以了～。
夏露莉雅轉眼就看開了，女性天龍人這種養尊處優自我獨斷的人陷入愛情之後，戀愛腦可比漢庫克那種創傷型要嚴重的對。
因為夏露莉雅的世界觀遠比漢庫克更加絕對。
而就在夏露莉雅思索的同時，高文抬手將菸頭熄滅在侍女送來的菸灰缸里。
待侍女退下之後，高文輕輕搖了搖頭。
「波魯薩利諾，你現在清楚了麼？
如果你沒有如今的一身實力，如果你沒有閃閃果實的特殊能力。
如果你就只是最普通的你，那你甚至連走進瑪麗喬亞的機會都沒有。
除非你成為奴隸！
這一點，其實男人和女人一樣，男人沒有生來的家世和背景，結果還沒有天賦和智慧的話……。
那就和女人沒有家世與背景，同時還沒有好看的臉蛋和有趣的靈魂一樣。
天生一詞，著實決定了很多人的命運，而天正平庸，則代表這個熱門很難活的那麼好！
至於我，現在你知道我想做什麼了麼？」
高文看向黃猿，他的眼神讓黃猿思索著搖了搖頭。
「老夫似乎知道了。」黃猿斟酌著說道。
對面，高文滿意的點點頭，接著他再度強調道。
「知道了，那就好，我很欣慰。
凡是有生命存在的地方，生命與生命之間就絕不會有真正的平等。
野獸有野獸中的王，就連風雨都會因不同地方的環境，使頻率和級別有所差異。
花朵與花朵存在著鮮艷和芳香的差異，樹木與樹木也有高低的不同，那是他們種子被拋灑在不同的地方時，就幾乎已經被決定的命運！
雨水，陽光，他們不會以平等的形勢出現在每一個地方。
於是我追求的，從來也不是什麼誇誇其談的平等。
記住，每一個同你強調平等的人或群體，無論他們說的在如何天花亂墜，也只是在追求站在比你更高的地方罷了！
甚至於……，呵呵。」
只見高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接著他又指了指其他人。
迎著每一個人的視線，高文沉默片刻，繼而無比嚴肅的說道。
「在曾經，夥計們，真有那麼一段時間，我覺得我追求的真是生命的平等。
我會想，若是當我站上最高，那我是不是有資格決定，讓每一個人都過上相等的日子。
但是現在，我逐漸了解，當我想要站上最高的時候，我就是最不平等的那一個。
與此同時，呵呵，若是讓能力的確遠超常人的你們，偏偏和每一個尋常人一樣生活，給你們和大多數一樣的待遇。
這種做法，對更努力也更有能力的你們，不也是一種另類的不公平麼？
所以……。」
高文探手敲了敲桌子。
「我在不斷思考中，逐漸尋求著自己的目標與方向。
創建一個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權利越大，道德要求也必須越高的世界，才應該是我追求的一多半東西。
至於剩下的另一半，毋庸置疑。
之所以我不滿當今的這個時代，不是這時代有太多優秀的人，沒有得到他們本該擁有的東西。
而是那些平凡的人。
哪怕平凡，他們也不該過得如此之差！
優秀者可以儘可能優渥的生活，平凡者可以儘可能安穩的生活，打碎人與人之間的上下高低，驅逐所謂血統存在的意義。
呵呵，我要的可真多，這些話若是讓五老星聽到，他們至少也要噴我半個月才是。
不過他們總會接受的，因為讓我和他們說起那些的時候，我必將擁有足夠勝過他們的實力！
與此同時，只要我一直站在我計劃中的最高位，那就算五老星不滿我的決策，他們也該欣慰我的出身。
不是麼？」
到這裡，高文沉默下去，給四周眾人一段思考的時間。
等眾人思考的差不多了，時間也過去了好一陣子之後。
高文輕輕擺了擺手，笑到。
「好了，波魯薩利諾，我可是為了你放肆了好一次，不然我絕不該在這做城市，說出上述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語才是。
我想，你應該沒了吃飯的心情，或者說本就身為海軍大將的你，也不差我這裡的一頓簡餐。
去吧，帶著我的思想，將它們帶回你的世界，讓薩卡斯基，讓庫贊，讓有資格了解我的人更了解我一些。
當然，不要讓不該說的話，傳進不該聽的人的耳朵里。
我似乎不需要提醒你，因為走到你今天這步，你做到的，應該比我叮囑的更加縝密才是。」
說完，高文對黃猿微微一笑，接著收回了自己的手。
而黃猿，他沉默好一會兒之後，默默地點了點頭。
一言不發，他緩緩轉身，在每個人的視線里離開了高文的家。
望著黃猿走向庭院的背影，高文微微一笑，繼而對身旁的手下，順便也同那些侍女們說到。
「哈哈，雖然我有一陣子沒試著說服什麼重要的人了。
但事實證明，我嘴上的功夫應該沒有落下。
至於那些話，聽聽也就算了，尤其是你們。」
說到這兒，高文探出手，輕輕揉了揉離他最近的侍女的腦袋。
伴著侍女轉眼酡紅成一片的臉，高文搖了搖頭，溫和的笑到。
「今天，你們這些小傢伙也聽到了我的夢想。
記住了，那玩意就只是夢想罷了。
我很清楚的，就算我做的再好，服務者也不會消失，被服務者也不會不在湧現。
也就是說，等到將來，你們該是侍女，或許還會成為侍女。」
「不……不要緊的，我不要緊的！」
聽到高文的話，被他溫柔摸頭殺的侍女興奮而又激動的連連搖頭。
「能……能成為大人的侍女，這是我……嗚嗚嗚嗚。
這是我最大的榮幸，也是……也是我……。
嗚嗚，我真是個幸運兒，真的！！！」
一時間，侍女再也按捺不住哭泣，她並著大腿，顫抖著小腿，流著淚水，濡沐的看向高文。
迎著侍女的灼灼眼神，高文好笑的撥了撥侍女髮髻處垂落的頭髮。
「哈哈，不要這麼誇張，姑娘。
說真的，這一年來，我能保持如今的樣子，我其實也挺驕傲的。
哪怕接下來，我努力要實現的，就是讓每一個被服務的人，都如同我這樣對待服務者一樣。
有天賦，有能力，還肯努力檢驗一切兌現的人的確有資格享受服務。
但享受服務的同時，每一個被服務的食肉者，都該最大程度的尊重和善待食草者才是。
沒有誰能給每一個人帶來物質上的絕對平等，但心靈上的平等本該是應有之物。
至於如今這個時代，呵呵，這個垃圾的時代。
有太多人享受到服務之後，全然忘記了自己骨子裡是個什麼東西，以至於在那群不是東西的東西眼裡，給他們服務的人都不是東西！
鵝眼看人短，狗眼看人低！」
突然間，高文鬆開激動的女僕，轉而對一旁皺著眉頭不斷思索的多弗朗明哥看去。
注意到高文的眼神，多弗朗明哥的視線愈發沉重，而高文則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厲聲對多弗朗明哥說道。
「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誰，多弗！
我看得見你看向我的眼神，那種眼神讓我欣慰。
我也看得見你看向其他人，尤其是看向家族內部這些女僕的眼神！
在我的船上，在我等如今並非家族，實則卻比家族更緊密的團隊中。
存在這個問題的人，就只剩下你這個傢伙！」
高文猛的抬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那兩根手指微微一動，他手旁的餐刀猝然起飛，轉眼射向多弗朗明哥！
迎著飛來的餐刀，多弗的瞳孔微微擴散，片刻之後，那餐刀狠狠刺破多弗的肩胛，釘在了他坐著的椅背上。
而多弗，他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動作，那種努力讓他青筋暴起，就連身體都跟著繃緊並抖動起來。
對面，望著多弗轉眼便一片血紅的眼睛，高文冷哼一聲，繼而狠聲說到。
「給我收回你的表情，垃圾，因為我不是在教你做事，我是在要求你做事！
世上的道理千千萬萬，做有效的一條無非是誰強，誰便說了算！
我不需要你這種人理解我描繪的東西。
我只需要讓你知道，我比你強，而你……也必須服從我！
現在，給我一個答案，就算是裝，能否讓我看見你對待侍女等人的，起碼態度上的轉變！
若是不會笑，那就學學比你更不會笑的希留，你可知道，強者的漠視同樣是對弱者的平視！
若你學不會，呵呵。
就連我船上和我家族中的人，都不能以我的思想為核心行動。
就算是裝，都不能裝在世人面前，為他們做出可以上行下效的表率的話！
那……特拉男！！！」
高文突然偏頭看向緊張到急促呼吸的特拉法爾加。
聽到招呼，羅神經反射一般撞開座椅，筆直的站了起來！
起身的羅不敢說話，因為不只是他，這一刻沒有任何人敢發出任何聲音。
在座諸人里，有誰見過燥怒好似此刻的高文呢？
見過這種高文的，無非一個祗園罷了，上一次高文在家族內部如此暴躁，恐怕要追述到一年多以前，高文在七水之都打磨弗蘭奇性子的時候。
面對燥怒的高文，特拉法爾加好似被一片大山壓在肩頭，他說不出任何話。
不知該說什麼，更不敢說！
迎著羅那膽顫的神情，高文嘴角微撇，冷笑一聲。
「三天也好，一天也罷，對真正的男人來說，若是能做到，那何須期限！
就是現在，就是此時，讓我看見你的笑容！
哪怕是假的，我也要看見，繼續出現在世人面前的你，哪怕不必保持如一笑般的謙遜和我一般的風物。
也必須讓他們感受到，你有尊重他們！
做得到，活，做不到，那何必等待將來。
特拉男，多弗若是冥頑不靈，那我現在就取下他的心臟送你！
這不是為了讓你歸心，就像我不缺少一個多弗一樣，我也不缺少一個特拉男和手術果實！
只是，到了如今的這個階段，我不允許內部出現任何問題，任何！
所以……。」
高文拉著長音，緩緩站起身來。
越過漢庫克的身影，越過沉思不已的雷利，高文來到多弗身旁，抬手按住多弗受傷的肩膀，任由多弗的鮮血沿著指縫流淌出來。
感受著高文按壓肩膀的力度，多弗微微咬牙，他的身上已經浮現了裊裊的黑氣。
可與此同時，就在這張巨大的圓桌周圍。
雷利摩挲著鬍子，祗園拿捏著刀柄，一笑單手飲茶，澤法笑的無比滿意。
希留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漢庫克活動著她的腳趾，夏琪拔出左輪檢查彈倉，就連莫利亞都配合的咽了兩口唾沫，然後好像功夫里周星馳身旁的胖子一樣，顫抖胸前的肥肉，對多弗擺出了凶神惡煞的造型。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伴著索隆眼中精光一閃，茫然間，他的劍心修為上漲了不止一分！
而多弗。
聽著耳旁如往常一般平緩的呼吸，他咧開嘴，燦爛一笑。
「拂拂，這裡可不是堂吉訶德家族，而是高文家族！
至於我，我怎麼會不聽家長的話呢，拂拂！」
輕笑聲里，多弗探手按在高文的手背上。
輕輕抓住高文的手腕，多弗搖了搖頭，繼續笑到。
「我是你的家人，族長。
你像現在這樣做，我很傷心，但也……萬分滿意！
拂拂拂拂，在我以為你的優柔有可能達到寡斷的程度時，你終於讓我看到了我想看到的東西。
哪怕你兇狠和殘忍的目標是我，我都必須用最滿意的態度告訴你，好人是當不成王的，只有夠狠的人才可以！！！
我記住這一刻的你了，你也要記住這一刻的自己才是！
至於我！
我絕不會死在家人的手上，絕對不會，拂拂拂拂！！！
來啊，笑容而已，我可是大名鼎鼎的Joker，全世界還有誰比我更擅長笑呢！」
話音落下，多弗朗明哥的笑容愈發燦爛，空氣里儘是他的笑聲，那笑聲也從變態，逐漸變得正常起來。
就這樣，不久之後。
多弗笑著撐起高文的手，接著從座位上站起身來。
隨手拿手帕捂著自己受傷的肩膀，多弗眯著眼睛，對四周瑟縮不已的侍女們點了點頭。
「抱歉了，女孩們兒，在家族的這幾個月，我對你們實在是有些凶了，拂拂。
不過，我可不指望你們原諒，我當然會變個樣子，但你們要知道，你們不必再畏懼我的同時，心裡究竟應該去感謝誰！！！」
說到這，多弗笑著越過高文，轉眼就蹲在了朵麗兒醫娘的身旁。
「大姐，我又受傷了，還得你老幫我處理一下，我只信你的手藝，拂拂！
至於你們。」
多弗轉頭看向侍女，隨後他笑著搖了搖頭。
「生在這個時代，又來到這樣一個家庭。
你們啊，還真是幸運的讓我妒忌。
好好為我的家長服務吧，全世界再也沒有比他更配得上你們服務的人了。
你們讓人羨慕啊，拂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