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霜月村的師徒

  玄鳥號的角落裡，某人妖小馮聽了山治的話以後，興致勃勃的衝到了山治的面前，想要以女士的身份第一時間取到美味的甜點。

  但很顯然，僅僅半分鐘之後，這孩子就哭著跑到甲板邊緣，望著天上的太陽淚流不止了。

  他的嘴裡還斷斷續續的傳出，諸如性別為什麼要被定義，男士為什麼要被歧視，雖然他有鬍子有胸毛，但也是可愛的女士之類的這種話……。

  尤其是在馮克雷哭泣的時候，當伊斯卡好奇地問他為什麼看著太陽哭時。

  馮克雷倔強的表示她（他）沒有在哭，只是陽光太過刺眼。

  這一點，倒是讓高文高看了他兩眼。

  女士的嫵媚他未必具備，但男士的擔當倒是充足得很呢，不愧是海賊世界最講義氣的馮克雷啊。

  ……

  ……

  ……

  東海，霜月村。

  當玄鳥號上的人們看見霜月村這個島的時候。

  島上的人們沒用多久，就也同樣看見了逐漸接近的玄鳥號。

  這一下，長久以來都被和平和安詳氣氛所包圍的霜月村，立馬就變得喧譁了起來。

  數不清的村民瞬間分成兩批，一批衝到了碼頭邊緣，他們一邊盯著遠方肉眼可見的大船，一邊在那裡討論個沒完沒了。

  不是每個人都看過最近的報紙，海賊世界的報紙雖然擴散面廣，但實際上，就算是資訊時代，大新聞也不可能被每一個有手機的人都看見。

  試想就連手機這樣的渠道，都無法讓重要消息傳達到每個人的耳朵里。

  那以海鷗為渠道的世界經濟報……。

  他可能真將報紙送到每個人的手裡麼？

  總之，海灘邊緣，個別看過報紙的人，就在那對數不清因為沒看過報紙而感到慌亂的人，科普起高文的身份和他的所作所為來。

  不科普還好，一科普嚇一跳。

  雖說高文大體沒在平民間留下什麼壞名聲，但階級的區別就是如此。

  人們只需要知道天龍人所代表的身份，就足夠讓他們對高文感到畏懼了。

  因為人們知道，高文是遠比村長，遠比貴族，甚至比國王還要高貴無數倍的人！

  而這個世界裡，除了村長這種在村子裡長大的人以外。

  幾乎每一個貴族，每一個王族，還有每一個國王！

  他們幾乎都不是什麼會對平民表現出和顏悅色的好東西！！！

  一時間，依靠熱心路人的科普，海灘邊緣的那一部分村民直接化身恐懼黨。

  他們藏孩子的藏孩子，藏女兒的藏女兒，藏錢的藏錢，藏自己的藏自己，好不熱鬧……。

  而除了亂鬨鬨的海灘邊緣以外，霜月村還有另外一個地方，成了人們聚集的主要去處。

  那就是霜月村的核心，霜月道場！

  霜月道場在霜月村的地位，一如艾菲爾鐵塔在巴黎，又或者雪梨歌劇院在雪梨。

  那是絕對的地標性存在。

  要知道，在東海的這片地界，尤其是霜月村附近的這片地界，近三十年來，霜月道場可是輸出了上千名優秀劍士到大海上！

  雖然這麼多劍士里也很難出現一個劍豪，但沒有劍豪，不代表霜月村的影響力會打折扣。

  再加上，一個道場的影響力不止存在於學徒身上，更存在於挑戰者身上。

  到霜月道場進行挑戰的劍客可著實不少。

  那些被耕四郎分別擊敗的人，轉頭就會化身為霜月道場的推廣人，將霜月道場的影響力不斷擴散出去。

  總之，此時此刻，當霜月村的村長得知大船即將接近時，他第一時間就衝到了霜月道場，來尋求所謂的心理安慰了。

  道場裡面，看著步伐急匆匆還滿臉焦急地村長，耕四郎面帶溫和的笑意接待了他。

  剛被耕四郎迎到道場裡，村長就趕緊對耕四郎問到。

  「四郎師匠，那艘船一定是天龍人的船吧，按照報紙上的消息，他們不是要去哥亞王國的麼？

  我們的村子也不在他們通往哥亞王國的航線上啊！

  看見他們，老夫著實有些心慌，畢竟那可是天龍人！

  只要他在這裡稍有不滿，咱們整個村子就會被海軍大將帶著屠魔令夷為平地的！！！」

  話音落下，村長的驚慌溢於言表，不過，和驚慌失措的村長相比，耕四郎卻顯得非常輕鬆。

  迎著村長那慌亂中又期待找尋到一點心安的眼神，耕四郎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放心吧，村長先生，做好正常接待的準備就可以了。

  至於您所擔心的那些事情，它們一定都不會發生的。」

  話音落下，耕四郎笑著眯縫起自己的眼睛，他的眼神順著海天交接的方向，看向逐漸接近的那個玄色陰影。

  在他身旁，村長還在那裡擔憂不已的問東問西。

  「怎麼可能這麼平常，平常就連一個普通的貴族蒞臨，咱們都要做很多準備，搞不好還會被貴族殺一些人取樂！

  現在來的可是遠比貴族更高貴一百倍一千倍的天龍人！

  我根本放不下這個心啊！

  要不……四郎師匠，你帶上道場裡的精壯小伙子一起，把村子裡的兒童和女人都送進山里怎麼樣。

  至於我們這些老傢伙，讓我們接待天龍人就可以了！

  就算是死，我們這些老傢伙都死了，也能給你們年輕人留一些希望！」

  話音落下，村長露出一個毅然決然的神色，他攥緊的拳頭說明他真是這麼想的，也確確實實做出了決定。

  而耕四郎……。

  迎著村長那捨生取義的決心，他緩緩搖了搖頭。

  翹起嘴角，在溫和的微笑之後，耕四郎說道。

  「放心吧，村長先生。

  在這之前，雖然不曾親眼相見，但我的確聽聞過天龍人的秉性。

  畢竟在下雖然旅居東海，但曾經卻跨洋越海，以行者和浪客的身份走過很遠，有過自己的見聞和所感。

  在下深知，無論劍道，還是生活，我們都不該用印象來決定敵人和朋友的立場。

  就好像此時即將蒞臨的那位天龍人，他啊……就未必會對我們造成如何的傷害啊……。」

  話音落下，耕四郎溫文爾雅的看向遠方的大海，在他眼中，大熊的身影似乎跨越了空間和時間，在他的眼中若隱若現。

  一邊回想著與大熊接觸的點點滴滴，耕四郎一邊繼續笑到。

  「能得到那種人追隨的領袖，怎麼會對你我這樣偏居一隅的普通村民做什麼惡事呢？

  雖然您可能還不相信天龍人的傳聞，但在下請您相信在下。

  安心就好。」

  話音落下，溫文爾雅的四郎先生邀請村長坐在了自己的對面，自己則為他斟了一杯茶。

  一邊喝茶，四郎一邊同村長聊了不少能讓村長放心的話。

  玄鳥號離得還很遠，還要一個多小時才能抵達。

  分出十幾分鐘來凝心精神，對村長接下來要做的接待工作會很有用。

  ……

  不久之後，霜月村碼頭上。

  在村長和耕四郎的雙重帶領下，霜月村的村民和道場裡的劍士學徒，全都聚集在一起等待著天龍人的靠近。

  望著遠方拋錨在距離海灘近幾十海里，特意還要更換一艘小船接近霜月村的玄鳥號一行，人群里站在耕四郎身後的綠藻頭劍士不爽的切了一聲。

  「排場還真夠大的，居然還要換乘小船才肯登陸。

  這就是天龍人麼，聽說接下來我們還要下跪，真是麻煩！」

  話音落下，綠藻頭劍士不爽的甩了甩頭。

  「要是我在大一歲就好了，那樣的話，我就不用等在這裡做這些見了鬼的禮儀了！」

  「索隆！」

  就在索隆話音剛落的時候，耕四郎輕輕轉頭，帶著笑意制止了索隆的話。

  聽見師父的聲音，索隆翻著白眼兒安靜下來，而耕四郎則繼續說道。

  「之所以換乘小船，因為我們都見到了，那艘大船的吃水線至少也要有一千多米。

  貿然靠近的話，可能會導致大船擱淺，同時還容易傷害到我們這座島嶼的島基。

  在伱眼裡，你或許覺得那是耍大牌，但推己及人，你應該了解，那同樣是慈悲的一種，恰如擁有走路也勿傷螻蟻的賢人。

  起碼，那艘船上的人正在為我們考慮。」

  說到這，耕四郎憂鬱的嘆了口氣，接著他忍不住看向索隆腰間那把有著素白色劍鞘的寶劍。

  每當看見這把劍，他就總是忍不住回憶的心思。

  短暫的憂鬱過後，耕四郎繼續對索隆說到。

  「至於你說的第二點，也就是我們要對天龍人下跪的禮儀。

  這種禮儀，的確有可能折斷劍士的鋒刃，但這種禮儀並非天龍人高文聖個人的要求，而是整個世界過去一千五百年來遵循的規矩。

  這並非某個人用某種方式折辱你我和我們手中的劍。

  相反，這是我們父輩和他們父輩一直以來都遵循的傳統。

  所以，若是你覺得屈膝會有辱劍心，那麼你就該想想，遵循傳統同樣是對心靈的一種磨礪！」

  說完，耕四郎溫和的看向索隆，索隆則無奈的點了點頭。

  以索隆如今的這個年紀，哪怕面對的是他一直尊敬的師傅，他也難免會有點叛逆的心思。

  這才是年輕人啊，不是麼？

  總之，懷揣著各種的心思，時間終於快進到小玄鳥號停留的那一刻了。

  當小玄鳥號的舷梯緩慢放下之後，當高文的身影出現在霜月村村民眼前時……。

  就在其他村民包括耕四郎都下跪的那一刻，索隆突然沒忍住，他站在人群里捂著肚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僅僅一聲過後，索隆就趕緊在耕四郎那猛然瞪大的眼神前跪了下去。

  一邊行禮，索隆一邊難以置信的抬頭看向高文。

  怎麼會有人把一隻長相搞笑的狸貓放在頭頂，而且那隻狸貓為什麼會在已經帶著一頂粉色帽子的情況下，還在帽子和腦袋的外面套一個讓它顯得超級可愛的大泡泡啊！！！

  這特麼……這特麼一點也不正經好吧！！！

  而就在索隆爆笑的那一刻，高文身後，路奇已經攥緊了自己的拳頭。

  不過路奇並沒有直接喊打喊殺，因為大人不喜歡那樣。

  路奇決定，等大人安頓下來，見過了想見的人，直到照慣例和祗園與漢庫克這兩位夫人一起休息之後。

  自己一定要找到那個不尊禮儀的綠藻頭，教教他什麼他媽的才叫他媽的規矩！！！

  可惜，就在路奇這樣想的時候，高文的話卻快了路奇一步。

  迎著面前烏泱泱一片跪下的人群，高文輕輕抬起了手。

  「諸位，還請起身！」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雷霆如流水一樣擴散出去，轉眼爬上了每一個人的膝蓋。

  這一刻的索隆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因為他居然沒法控制自己的雙腿了！！！

  跟著人群一起站起來之後，索隆臉上再也沒了什麼不屑和笑意，他凝著眉頭，死死盯著揮灑著雷霆的高文，說道！

  「居然能像控制流水一樣控制雷電！

  這就是天龍人那種大貴族才有的護衛麼！

  這簡直就是雷神才有的能力！」

  索隆說到這裡時，耕四郎的手突然抓住了索隆的手腕。

  「索隆，不得無禮，那位不是什麼護衛，他就是天龍人高文聖！」

  話音落下，耕四郎顧不上滿臉震驚的索隆，轉而朝高文身後的大熊看去。

  似乎是注意到了耕四郎的視線，大熊對耕四郎點了點頭，接著又努力的朝耕四郎笑了一下。

  就在大熊那堪比終結者施瓦辛格的勉強笑容出現的一剎那。

  從來都古井無波，如智者一般溫文爾雅的耕四郎，居然破天荒的露出了如同索隆一樣的震驚表情！

  雖然僅僅一瞬間，耕四郎就變回了原來的模樣，但他此刻的震驚可做不得假！

  他又不是不認識大熊，但巴索米羅·熊這個傢伙居然會笑？！！

  雖然是極度勉強的笑容，但那也是笑容啊，他居然是會笑的嗎？！！

  一邊震驚，耕四郎一邊順著大熊，繼續小心的審視起玄鳥號的其他成員。

  嗯，冥王雷利，這是一個真正的傳奇。

  不過，耕三郎老爹活著的時候，耕四郎也一起見過那位羅傑，和那位耕四郎本人並不如何欣賞，但耕三郎老爹卻格外認可的御殿。

  嗯，海軍候補大將桃兔祗園，具稱是全世界最強的女劍豪。

  哎，若是古伊娜還在的話，看見祗園這樣的傳奇女劍豪，她一定會為之振奮的吧？

  與此同時，索隆也同樣在看高文身後的陣容。

  和自己的師傅一樣，當他看見祗園的時候，眼裡同樣泛起了精光！

  雖然現在的索隆，還不懂得什麼黑刀，也不知道金毗羅就是無上大快刀。

  但是，在索隆這種潛力超凡的劍客眼裡，將左手懶散搭在金毗羅上，看似懶散而又滿帶嫵媚笑意的祗園，就好像仰天長嘯的洪荒猛獸一樣讓人驚懼不已！

  當然，和驚懼一起的……則是無法形容的期待和興奮啊！！！

  一時間，索隆恨不得當場拔劍上去挑戰，但為了村子的安全，索隆終究忍耐下來。

  就這樣，努力壓抑著興奮的索隆，和逐漸拋開了傷感的耕四郎，繼續順著高文身後的人群看了過去。

  閉著眼睛，但面容平和的一笑。

  帶著笑容，卻凶氣滔天的希留。

  皮笑肉不笑，叼著雪茄的克洛克達爾。

  美麗到極致，卻始終只看向高文一人的海賊女帝。

  當他們師徒倆的視線在人群里逐漸巡視之後，就在那好似被命運糾纏的下一個瞬間。

  突然的，他們師徒倆的身體，齊刷刷的繃緊成了近乎於鋼鐵的程度！

  當他們看見那個正站在同時吸兩根雪茄的斯摩格身旁，可憐巴巴的吸著二手菸的女人之後。

  他們兩個的心，徹底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