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護旗十三番
可雅站在碼頭邊上，整個人已經陷入了呆滯之中。
她那雙夾雜著驚嘆和憧憬的眼神，正死死釘在高文那溫文爾雅的背影之上。
明明手裡還拿著報紙，雖說翹著二郎腿，還穿著軍裝，但依然無法掩蓋這人身上的書卷子氣。
但為什麼，這樣一個看上去安靜祥和的人，可以輕而易舉的說出如此霸氣斐然，直讓人為之心許的話呢！
這時候的可雅並不知道，高文身上的氣質，源於外交官一貫的氣質，曾努力攀越外交事業的他，嚮往的總是站在台前，面向全世界發言的那些發言人。
而那些前輩身上，通通都是如高文這般溫文爾雅的氣質。
只不過，在那樣的溫文爾雅背後，高文終究被海賊世界的生活歷練出了滿腔的霸氣而已……。
面對如此這般的高文，克洛的面容再也無法平靜，這一刻，他臉上終於多出了本應出現卻被他壓抑住的，對於死亡的畏懼和慌亂。
「大……大人，高文大人！
您怎麼可以這樣，您可是讓在下崇敬不已的上位者，您應該出口成憲啊！
更何況，我……我的罪行，我可以贖罪的，真的！
我……。」
「你還是保持冷靜吧，克洛。」
聽著克洛那逐漸慌亂的言辭，高文輕輕擺了擺手。
「既然曾在死亡面前保持冷漠，那又何必反覆橫跳？
真正的強者，無論面臨多少次死亡，也只該一如往昔般輕鬆才是。
而且，既然你已經讓我高看過一次，那不妨讓我繼續高看你一眼。
伱覺得呢？」
話音落下，高文也不等克洛回答，就直接給了斯潘達姆一個眼神。
見狀，斯潘達姆立馬將克洛拖了下去。
對了，他還順便捂住了克洛的嘴，因為越是斯潘達姆這種人，就越不想給克洛這種人機會！
因為斯潘達姆不會忘記自己的機會是怎麼來的，他更不會忘記，抓住這種機會的他，將來又是想要怎樣做的！
他太清楚了，真的太清楚了……。
就此，克洛被扔到了澤法面前，在澤法等人審訊出克洛的具體罪行，尤其是澤法搞清克洛居然催眠了一個海軍，將殺死自己的功勞給了他，同時也讓一名本該優秀的海軍變成了瘋狂的混帳之後。
克洛死的就毫無餘地可言了。
到最後，澤法送人，希留行刑。
具旁觀者稱，克洛死的大概不怎麼安詳……。
……
……
……
時間匆匆過去，六天之後。
等外出搜集食物補給的可雅父母回到西羅布村之後，高文一行人就在對他們表示了感謝之後，做出了離開西羅布村的決定。
這天中午，可雅家裡，已經搬回來的可雅父母，正在對即將出海遠行的女兒交待著一系列的事情。
當可雅父母知道可雅要走的時候，他們的內心無疑是崩潰的。
但崩潰又如何，起碼自己的女兒不是以奴隸的身份走的。
從另一個方面講，可雅甚至混成了天龍人的管家團隊，成為了一名預備役助理……。
而這，也讓此時的可雅家產生了小小的矛盾。
此時此刻，可雅的父親正在對可雅交待。
「可雅，到高文大人的船上之後，一定要好好和你的老師學習。
卡莉法女士雖然年輕，但她既是高文大人親自為你指定的導師，又是前CP9諜報機關的精英特工，如今她更是天龍人大人的首席助理！
憑藉這樣的身份，就連我們所在這個哥亞王國的國王，都要看她的臉色行事！
甚至就連現在的你……。」
說到這裡，可雅的老爸臉上露出了欣慰無比的笑容。
只見他無比自豪和驕傲的說道。
「甚至就連現在的你，只要你對國王和那些貴族報出你的身份，你就可以得到他們好似對待公主一樣的禮遇！
機緣，這就叫機緣！
真沒想到，咱們家居然遇到了這樣的機緣！」
「喂！！！」
就在可雅父親話音剛落的時候，一旁的可雅媽早已經忍不住了。
原本性格溫和的可雅媽，這時候就像只暴怒的母獸一樣，狠狠地瞪起了自己的眼睛。
「說什麼呢，可楠，可雅可是你的女兒，她不是什麼追逐名利和地位的工具！
咱們的女兒才十六歲，就要離開家鄉，去那個什麼天龍人身邊當助理了！
這是什麼，這根本就是綁架，如果他不是天龍人，那……。」
「小點聲！！！」
可雅爸趕緊堵住了可雅媽的嘴。
「你想什麼呢，親愛的，天龍人身邊可是有能人的！
若是被人聽到你的話，那到手的富貴沒了不說，女兒的命運還會很悽慘！
總之，身為下等人的我們無法拒絕天龍人的命令！
既然無法拒絕，那我們自然要努力追尋當前境況下那個更好的可能！
你想讓我說什麼，想讓我像普通父親一樣，告訴女兒要好好照顧自己，要活的開心快樂麼？
如果是我來決定，那我根本就不會讓女兒在這個年紀離開我的身邊，不是麼！
女兒她已經成了天龍人大人的手下，既然如此，那我必須教她該怎麼面對現實的世界！
我真的很想像過去一樣，和我們的女兒講述充滿幸福的童話故事，但現實不是童話，而可雅也被迫到了要面對現實的時候，不是麼！！！」
話音落下，可雅爸輕輕抱住自己的女兒，他感傷的撫摸著女兒的頭髮。
「我親愛的女兒，你要記住，在那艘船上，不要表現出任何的任性。
或許你可以有幾次任性的資格，因為高文大人看上去是個講道理的人。
但無論你有沒有資格，任性都是要受到懲罰的，因為他們不是你的父母，他們不是我們！
爸爸不想告訴你要怎麼向上爬，爸爸不想告訴你，要怎麼用更現實的方法獲得更好的地位。
但有些事，你不做，就不能怪別人做。
你不擊敗別人，別人自然會擊敗你！
高文大人是有野心的，看看他身旁的那些人就知道了，玄鳥旗下，註定是一片拼搏進取的世界。
在那樣的世界裡，沒人能容忍天真和原地踏步！
不要看他的船上還有烏塔，白星，薇薇等年紀和你更小的女孩兒。
也不要看他船上還有伊斯卡少尉之流，年紀和你差不多的女孩兒。
那些比你小的，她們都是公主，全都是！
她們背後站著她們的國家，她們的存在是用她們背後一整個國家和民族的服從換來的！
至於伊斯卡少尉等人，她們是戰士，她們出現的理由是她們的潛力，她們有無限可能！
而你，我的女兒，對不起！
你的父親我不是什麼國王，甚至就連我的財富，都遠不足高文船上的一根桅杆。
你沒有特權，也沒有潛力，你有的就只是細心罷了！
所以，我親愛的女兒，遺忘自己的過去，努力活在那艘船上！
當你不再天真，那你就不會再被輕易擊垮了！」
說完，可雅巴毅然決然的鬆開女兒。
「就到這裡吧，我們可不能讓天龍人大人久等。」
……
另一方面，西羅布村碼頭前方，烏索普的小弟們正在哭著和他道別。
同發生在可雅家裡那相對現實的告別相比，烏索普和他小弟們的告別，就顯得非常海賊化了。
哭泣和眼淚充斥滿地，對未來的期許和對人生的展望占據了他們所有的言語。
烏索普哭著摟緊小弟們，一個一個的報著他們的名字。
「哇啊啊啊，番茄頭，洋蔥頭，蘿蔔頭！
大哥我離開以後，你們一定要照顧好這個村子啊！」
「擦，大哥！」
洋蔥頭抹了把眼淚，無比堅決的回答道。
「你離開以後，我們一定會繼承你的工作，每天早上都在村子裡大喊海賊來了的！」
「等等，大哥！」
一旁的蘿蔔頭忍不住問道。
「你喊海賊來了，那是因為你老爸是海賊。
但我們，我們等到的可是你！
所以我們是不是該喊天龍人來了？」
「或者玄鳥來了？」
番茄頭在後面補充了一聲。
聽著小弟們的話，烏索普哭著哭著就笑了出來。
「噗，哈哈，嗚嗚嗚，不要說這種傻話了，小鬼們！
那些是只有我撒謊布才有資格撒的謊，我走以後，你們不可以奪走我的事業，去在村子裡喊什麼撒謊的話啊！！！」
說到這，烏索普鬆開小弟們，只見他挺著長鼻子對小弟們豎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我可是只用六天，就熟練掌握了各類槍枝拆卸與保養，順便還讓自己的身體強壯了許多倍的絕世天才……烏索普啊！
作為我的小弟，你們也一定要追隨我，變得比過去的你們更加優秀啊，混蛋！
等我在海上遊覽一圈，等我闖出了自己的懸賞和名號！
到那時，我一定不會像我的混帳老爹一樣的！
到那時，我會回到西羅布村，把我的故事全都講給你們聽！
我相信，我一定能闖出讓人驚嘆的故事的！！！
而你們，到那時也一定要變得更優秀啊！！！」
……
遠處，靠近小玄鳥號的等待區里，高文笑著坐在沙發上，看著烏索普和他小弟們的告別。
聽著烏索普的聲音，高文抿了抿嘴，對身旁懶散坐著的雷利說道。
「雷利，海賊的影響力果然還是最大的，哪怕加入了咱們，這小子依然想著要混懸賞金呢。」
「哈哈，那可不是，懸賞的概念在大海上流傳了八百多年，那個數字早已經不是什麼危險的東西，而是平民們用來衡量強者與傳奇的通俗規範咯！」
話音落下，雷利轉頭看向高文，認真的說到。
「說真的，生活里沒有懸賞這種東西，其實還還真挺不方便的。
就比如咱們船上，我們這些幹部之間雖然沒有什麼懸殊的地位之差，但我們總該有個前後高低的區別。
現在，我們都是靠對自己和互相的認識，來確定我們各自所處的高度和位置的。
畢竟船上有很多練手的地方，我們互相練一練就有數了。
但未來……。」
說到這裡，雷利老爺子的眼神更深邃了一些，他稍微靠近高文，小聲說道。
「但未來，我的船長大人啊，我們這些幹部絕不能被您一碗水端平啊。
你應該比老夫更清楚，一碗水端平只適合如今這種磨合期。
真到了戰爭時期，那我們可就必須要有個高低之分了！
畢竟當戰場分出片區和範圍之後，每個片區都只能有一個人說的算，這才是戰爭最基本的核心。
也就是令出一人！」
說到這裡，雷利老爺子輕輕抬手，朝四周那些數量繁雜的黑冰台成員指了指。
「他們這些普通士兵，和我們這些幹部就不太一樣，他們之間被你和路奇細化了很多級別。
而那些細緻的級別劃分，不止讓更多擅長指揮的人才浮出水面，也讓他們具備了好似海軍一樣的，完整的上下級別。
這樣的他們，哪怕被打散成五人一組，小組成員也能瞬間明確他們該服從哪個人的命令，而哪個人又該站出來下達命令！
但我們這些幹部之間，這樣的劃分卻一直沒有被你提出。」
只見雷利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老夫也知道，在關鍵的時候，或許像老夫這種資歷更深的傢伙，可以站出來對年輕人們說上兩句。
但這樣的形式很不正規啊，高文。
我舉個例子吧，若是克洛克達爾，漢庫克和希留三人一起組隊征伐某個海賊團，結果他們在某些計劃上產生了分歧。
那你覺得，他們三個里，誰會樂意聽誰的命令？
漢庫克不聽除你之外的任何人的命令。
希留同樣如此。
至於克洛克達爾，他更不會將別人的命令放在眼裡！
雖然有些東西拿出來聊，就會顯得現實無比。
但歸根結底，制度需要這份現實，而幹部之間不能也不該擁有徹底的平等！」
說完，雷利老爺子看向高文，認真等待著高文的回答。
而高文，他思索片刻，接著輕笑著點了點頭。
「您說的對，老爺子，雖然我暫時將黑冰台的權責劃分的非常清楚，但在幹部之間，我的確沒有進行過具體的劃分。
一方面，我不希望強弱與高低這類觀念，限制幹部們對自身的認知和對實力的追尋。
而另一方面，在幹部之間，指揮權有時候顯得並不重要。
畢竟這是大海，這裡都是靠實力來說話的，我們更需要幹部們的實力，我們更需要他們充當劍刃，為整把劍穿刺出需要的切口！
不過您老說的的確沒錯，在某些特殊的時候，幹部之間也該分個高低，以此來讓他們之間的互動更加清晰。
對於這一點，我倒是有了個簡單的計劃。
在我們之中，功勞並不是什麼能拿出來談的東西，硬實力比功勞更加重要，這是不爭的事實。
功勞再高，卻無法抵禦四皇和皇副的衝擊，那他們自然沒有成為幹部的資格，因為那樣的幹部帶領的軍隊，無法威脅到真正的強者。
所以，我暫時還是不想為你們排列出清晰的座次，但我可以換一種方式來對待這個問題。
我可以先讓幹部的序列更加清晰和明確，這樣在未來劃分幹部工作區域的時候，就可以根據幹部們各自的序列來明確和調整工作內容！」
說到這裡，高文捻起一支煙。
一邊噴吐著縹緲的煙霧，他一邊笑著說道。
「比如，我可以先根據幹部們各自擅長的東西，為他們分出不同的番隊，將適合這一風格的人聚集在適合的幹部旗下。
這樣雖然還不能解決幹部之間高低座次的根本問題，但已經可以解決幹部之間有效的配合問題了。
至於這種序列麼，我暫時覺得他們可以叫做護旗十三番隊。
或許這樣的稱呼，會更合適傳播在這片大海上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