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近水樓台的好處

  夜已深,太初躺在沙發上似乎已經熟睡,趙甜甜臉上滿是愧疚:「師傅,對不起...」

  無論道歉多少次,她依舊會感到很抱歉,這種愧疚感無時無刻不再啃噬她的心。

  一個人要被逼到什麼地步,才能想到殺人,她根本不敢去想。

  太初對她勾唇一笑:「往事種種沉寂在記憶中最終成為故事,莫要想太多。」

  仔細想想,原主這段經歷若是與她的經歷聯繫在一起,的確挺嚇人的,也難怪趙甜甜會被嚇到。

  不應該,實在是不應該,她以後注意吧...

  被苦主安慰了一通,趙甜甜的心情越發沉重,就連對於母親節的遺憾都淡了不少。

  深夜時分,傅雷偷偷摸摸從屋裡鑽出來,準備去樓廚房找吃的。

  晚上只顧著裝深沉,忘吃飯了,現在著實餓得很。

  可剛到廚房門口,便看到坐在客廳里刷手機的太初,以及已經在沙發上熟睡的趙甜甜。

  見太初沒說話,傅雷不好意思地謙讓幾句:「大師您餓不餓,用不用我幫您下碗面。」

  一邊說話一邊向廚房走,原以為太初會拒絕,誰知太初卻說了聲好。

  傅雷:「...」開什麼玩笑,我就是客氣客氣,你怎麼還當真了呢!

  而且他哪裡會下面,最多就是找片麵包烤熱了沾黃油吃,大師這不是在難為他麼。

  正想著,一個纖細的身影已經率先進了廚房:「讓一讓。」

  什麼都不會做的人,擋路還挺有心得的。

  被星流推開,傅雷也不惱,而是湊到星流身邊:「做什麼好吃的,我可以幫你打下手。」

  星流嫌棄的看他一眼,倒是沒說什麼刺激他的話,而是任由傅雷在耳邊嘀嘀咕咕。

  星流動作很快,不多時便煮出一鍋刀削麵。

  太初推了推趙甜甜:「起來宵夜。」

  趙甜甜揉了揉眼睛:「削誰?」

  太初笑盈盈地看著趙甜甜:「先吃飽再說。」

  這徒弟是真不錯,指誰打誰。

  星流的手藝是真的好,三人很快就解決了一鍋麵條。

  傅雷揉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大師,你說人死後還有記憶麼。」

  趙甜甜雖然也吃了不少,卻比他優雅得多:「你又活夠了。」

  太初笑盈盈地看著趙甜甜,這個又就很傳神。

  見傅雷執著地看著自己,似乎一定要得到答案,太初的表情變得認真:「一般情況下是沒有的。」

  人生在世要被各種事情約束,直到靈魂飄出身體後,才是真正的自己,所做之事皆出自本心。

  傅雷對這個問題卻顯得非常執著:「什麼是特殊情況。」

  太初凝視傅雷的雙眼:「摯愛的,摯恨的,一直不曾得到的,亦或是擔心失去的,只有執念到達一定程度,才會長久留存在記憶深處,永不能忘。」

  譬如一直擔心鄉親們是否平安的李二牛,又譬如由女人們各種怨氣交融而生的星流。

  他們便保有過去的記憶。

  傅雷低下頭,唇邊帶上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只是這笑轉瞬而逝,快到無人注意。

  許是填飽肚子的原因,傅雷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你今天看到何舒那塊地了,感覺怎麼樣?」

  那塊地他也注意過,雖然成本比較高,但若是開發好了,日後會是個長久項目。

  只是接洽了幾次,那邊都沒有意向,推說是老闆私人看好的項目,並不打算將地放出去。

  今天聽說太初要去看的,便想著打聽一下。

  近水樓台就是這點好,隨時能得些小道消息。

  太初一邊上樓一邊回答傅雷的話:「誰買誰倒霉,只要開挖,至少擱置幾十年。」

  傅雷的反應相當快:「下面有墓?」

  開發地皮最怕碰到墓,一旦見了墓就得停工配合開挖。

  小墓擱置幾年,大墓幾十年到上百年。

  而且只是挖墓,不是徵收土地,雖然有補貼,但補貼到位的時間不確定。

  更別說那點子補貼,與土地擱置的損失,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真是誰攤上誰倒霉。

  傅雷疑惑地看向太初:「她家拍地皮的時候就沒發現麼?」

  至少要讓人仔細勘探吧。

  太初輕輕搖頭:「埋得太深了。」

  傅雷再次沉默:他是不是應該多給大師充些值,有大師坐鎮,感覺自己安全了不少。

  見何承林的書房還亮著燈,何舒敲門進去:「爸爸,怎麼還不休息。」

  何承林的眼神落在何舒的輪椅上:「身體不好就在家裡多休息,沒必要太著急。」

  何舒露出得體的笑:「公司的事情多,我不放心交給別人。」

  何承林點頭:「你能有這樣的覺悟很不錯,之前因為你未婚夫的事,集團上下都在質疑你的決策能力。

  你要想辦法說服股東再次信任你,絕不能再出任何差錯,更不能讓人知道你信奉封建迷信那套東西,否則大家只會更看不起你,明白麼?」

  何舒垂下眼眸:「我知道了,爸爸。」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何承林再次催促何舒:「去休息吧,不然你媽又要念叨了。」

  何舒出了書房,臉上的表情卻越發難看。

  從小到大,無論她做什麼,父親都在否定她。

  縱使她做出了九十九分的成績,爸爸依舊抓著那失誤的一分不放。

  並不斷告訴她,她有多麼讓爸爸失望,她不配做一個合格的接班人。

  可憑什麼,憑什麼父親一句話就可以抹掉她所有努力,就因為父親沒做過錯誤的決策麼。

  何舒緊握扶手的手指微微泛白,大師算命一向準確,這次是父親交代不要聽大師「胡說八道」的。

  她做的事都是聽從父親的交代,若那片土地沒問題,那她便是做了一個乖巧女兒應該做的事。

  若是那片地真的出問題了,她倒是要看看一向公正的父親會不會在她面前自我檢討。

  何舒的手慢慢鬆開,驅動輪椅上了電梯,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

  這麼多年了,她只想讓自己吐出一口濁氣,就算付出點代價也是正常的。

  一塊的買父親在自己面前無法頤指氣使,這筆生意很划算,不是麼!

  深夜,羅勝男加完班回家,剛進屋就聞到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羅勝男用手捂住鼻子:「你又吃生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