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一丹的表情扭曲了一下,隨後麻利地道歉:「是我錯了。」
太初搖頭:「你沒錯,是我沒有邊界感,明明可以談錢,卻偏要跟你談合作。」
真是不應該。
耿一丹迅速背起余婷婷的屍體,一邊用手擋住不斷坍塌的房屋,一邊向太初道歉:「都是我的不對,等我們出去,我再好好同你認錯。」
太初從床上跳下來:「二十萬,我帶你活著出去。」
不等耿一丹說話,鄭博文再次發出桀桀的笑聲:「出不去了,你們都得死在這,你們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他謀劃了這麼久,就是為了奪回他失去的一切,這兩個女人都得死。
耿一丹的眉毛都豎了起來:「怎麼這麼貴,大家相識一場,好歹打個折吧!」
她的錢大部分都送回蠱族了,自己平日找不到主家時,吃泡麵連火腿腸都捨不得放,這女人張嘴就是二十萬,這不是要她的老命麼。
見耿一丹沒理自己,鄭博文的聲音中帶著氣急敗壞:「我說了,你們都要死在這。」
太初對耿一丹吼了一聲:「二十萬都拿不出來,還好意思自詡老祖,你臊不臊啊。」
鄭博文暴怒狂吼:「你們會死在這。」
耿一丹也被激出火氣,對鄭博文咆哮:「閉嘴。」
而後看向太初:「我能用的錢不到兩萬,你要是覺得不夠,我可以給你打欠條。」
金錢重於生命,底線絕對不能退讓。
太初極其勉強地點頭:「行吧。」
鄭博文已經徹底破防:「你們到底知不知道你們在哪?」
耿一丹正準備給他兩拳,太初的聲音便傳了過來:「怎麼你小腦萎縮麼,連自己在哪都不知道,非要不停地問,你這麼好學怎麼還是一副幼兒園輟學的腦殘模樣。」
耿一丹適時地閉嘴,背著余婷婷的屍體走到太初身邊。
專業的事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吧,她嘴笨,就不參合了。
鄭博文愈發憤怒,他的身體居然如充氣般鼓了起來:「你們什麼都不知道。」
太初笑盈盈看著鄭博文:「知道什麼,知道你父親賺了大錢結果被地頭蛇盯上,為了逼他放棄山莊,僱人撞斷了他的兩條腿。
還是知道你為了報仇,被一隻蝹哄著簽了主僕契約,成了蝹的專屬人奴,拿著蝹幫你賺到的錢,欺騙蠱族的姑娘成為蝹的盤中餐。
亦或是知道你們潛伏在這裡,意圖禍害那些有氣運的客人,讓他們同山莊結下死仇。」
說到這,太初對鄭博文笑道:「知道有蠱女現世,蝹高興壞了吧,否則也不會讓你舍下血本引耿一丹這傻子上鉤。」
耿一丹糾結地看著太初的後腦勺:這話說得的確噎人,但是傻子這兩個字能不能別和她的名字放在一起。
忽然,耿一丹發現一件怪事,自打站在太初身後,那些坍塌的碎石就再沒傷害到她。
鄭博文也被太初懟得肝膽俱裂,他突出的眼球死死盯著太初:「你知不知道...」
太初笑著打斷他:「知道,我們現在蝹的肚子裡,你還有什麼想說的麼。」
蝹是上古蟲子,身型與大腦相似,生長在土裡,以大腦為食。
由於本體就是蟲子,因此蝹可以完美地控制鐵線蠱。
只是時代在進步,蟲子也在與時俱進。
以前都是抓著同一個人吸,現在則是每人吸一點,順便給最好的大腦種上鐵線蠱,等他們退房後,再將人叫回來吃掉。
這些人非富則貴,等失蹤積攢到一定數量,山莊自然會引來外界注意,對蝹和鄭博文來說也算是雙贏。
之前那些技師,都是蝹培養出來為他吸食大腦的工具。
至於蠱族,則是他最好的補品。
蠱族對一切蟲子都不陌生,聽到蝹的名字,以及自己所處的位置,耿一丹的聲音猛然提高:「你說什麼!」
她堂堂蠱女,居然進了蟲子的肚子裡。
鄭博文所有的話都被太初搶著說了,忍無可忍之下,他的十根手指瞬間爆裂,露出裡面張牙舞爪的十隻蠱蟲:「賤人,我殺了你。」
蠱蟲如蛇般撲向太初,卻見太初揮起板磚拍在鄭博文頭上:「寄生了幾隻蟲子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不同於之前的擠壓,這次倒真是將鄭博文的眼珠子拍飛了。
看著鄭博文的身體軟軟倒下,耿一丹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還沒問出嬌嬌的位置呢!」
怎麼就直接將人打死了,好歹也得多問些情況吧。
太初納悶地看著耿一丹:「別告訴我你覺得他會對你說實話,還是你打算繼續同他繼續浪費口舌,不知道同反派廢話就等於自尋死路麼。」
反派的話比鬼話的可信度都低,蠱族人都這麼不聰明,還是只有蠱女不聰明。
耿一丹:「那嬌嬌怎麼辦...」扎心了,而且話最多的人明明是你啊!
太初的聲音放輕:「放心,余嬌嬌還活著,只是不在這,在確定你上當之前,他們是不會殺余嬌嬌的。」
耿一丹鬆了口氣,又想到不對的地方:「你什麼時候知道嬌嬌不在這裡的。」
若是早知道,那他們為什麼還要下來。
太初臉上的表情依舊坦然:「我以為你想找到這姑娘的屍體,所以才帶你下來的。」
這姑娘也是可憐,不過就是想多賺點錢帶回族裡,竟被蝹將內臟大腦吃得乾乾淨淨,也難怪靈魂一直不得安歇。
耿一丹被太初的說服了,對著太初鄭重道謝後,又擔心地詢問:「我們現在怎麼辦?」
他們可是在蝹的肚子裡,若再不出去,馬上就會變成蝹的食物。
似乎是在印證耿一丹的想法,一些帶著強腐蝕性的液體從四面八方滲出,似乎是打算將他們徹底消化。
不遠處的鄭博文已經開始冒泡,頭頂也滴滴答答落下酸液,耿一丹焦急地看著太初:「現在怎麼辦。」
卻見太初不慌不忙地從包里翻出一個喇叭形擴音器,對空曠處喊道:「耿一丹,你知不知道蝹為什麼要用這種辦法騙我們進它的肚子。」
站在太初身後的耿一丹:「...」要不你回頭看看,我就站在你身後呢,這是酸液滴進你眼睛裡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