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灣灣，你看著很怕我嗎？」他笑著朝我靠近。
分明是很燦爛的笑容，由於我對詹家的濾鏡，導致他現在在我眼裡就是一個面容猙獰的枯骨披著一張人皮。
他的笑容，是從死亡爛泥里盛開的花。
我壓下內心的不適感，朝著他笑了笑：「是有點驚訝，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班長。」
他幫我取了一小碟蛋糕遞過來，「我陪哥哥過來談合作，他覺得我年紀不小了，也該接觸一些商業項目了，灣灣很喜歡吃蛋糕嗎？」
他給我的東西我哪裡敢吃？
怕吃下去醒來皮都剝了一半，他還問我蛋糕好不好吃。
「也不是喜歡，就是有點餓，剛剛已經吃飽了，謝謝班長，太甜我就不多吃了，容易發胖。」
他自然收回手，「這樣啊，那我就自己吃吧。」
「班長會在黎城待多久呢？」我順勢打聽道。
「要看哥哥的行程，我不太清楚。」
既然他哥哥也來了黎城，我問道：「那小白呢，她也來了？」
詹才垣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意味深長看了我一眼，「為什麼灣灣會這麼在乎她？」
「上一次她的情緒崩潰，看上去挺危險的，我怕她有抑鬱症，我從前很長一段時間也因為抑鬱，還一度自殺想要離開這個世界，所以才會對她也多了些共情。」
「灣灣真是個善良的人，不過你放心，我哥哥很愛她，她過得很好。」
如果真的好小白就不會哭成那個樣子了，他故意模糊了這個問題，我也不好再繼續詢問。
「那就好，我去找我先生了，班長先失陪了。」
「請便。」他讓出路來。
直到現在我都從他身上看不出一丁點瑕疵。
我走出很遠下意識回頭看去，他站在蛋糕的展覽台前，選擇了一塊紅色果醬的蛋糕。
他的膚色本來就生的雪白，當紅色果醬沾到唇角，舌尖捲起果醬掃入唇中時，像極了吸血鬼在飲血。
似乎察覺到我的目光，他和我對視一笑，我只覺得後背一片森冷發涼，趕緊加快了步伐離開。
遠遠就看到沈祭守在一個房間外面，我這才安定了許多。
「祭哥，阿衍呢？」
「在裡面。」說著他就要打開門讓我進屋。
我連連擺手，「他在和人談話，我進去不太方便。」
沈祭回答：「你又不是外人。」
說著他直接推開了門，房間裡有兩人。
陸衍琛對面坐著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他甚至連領帶和襯衣都是清一色全黑。
當我進來的這一刻，下意識他朝著門邊看來，眼神里殺齊盡顯，讓我後背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寒意。
好，好可怕的眼神！
我甚至都不知道邁左腿好還是右腿好，被硬控三秒，不敢輕舉妄動。
陸衍琛忙開口道：「菀菀來，過來見見妄哥。」
我這才解開了封印般邁著緩慢的步子走了過來，「妄哥好。」
他朝我伸出手，聲音冷酷：「戰北妄。」
他的名字如同他的性格一樣，又酷又颯，還帶著一股子凜冽的英氣，像是長期浸潤殺場裡爬出來的活死人，光是氣場就讓一般人難以承受。
「我是姜灣灣。」在他強勢的氣場逼壓下，我小心翼翼回答，「抱歉，打擾你們了。」
陸衍琛溫柔笑笑，「沒有，妄哥不是外人，我們在聊紅血的事。」
「我可以問問結果怎麼樣了嗎？」
「妄哥在前不久對紅血本部組織進行了一次清剿，不過黑薔薇並不在裡面，他們在全世界各地都有分部。」
我眼底有些失望，「是麼。」
「放心，有消息我會通知你們。」戰北妄起身。
離開前他遞給我一張黑金名片，「如果有事可以聯繫我。」
我深知此人來頭不小，連連點頭，「好的妄哥。」
他點了點頭離開，等他消失在房間裡的那一刻我才放鬆了身體。
之前坐得板正，脖子都僵了。
「阿衍，妄哥是什麼來頭，身上的氣勢也太強了吧？」
「你可以理解他在V國隻手遮天的權勢就夠了，恰好紅血這個組織的本部就在V國，他新仇舊恨一起清算，本以為會一舉突破，沒想到黑薔薇並不在那。」
我眨了眨眼有些好奇，「他和紅血也有什麼糾葛嗎？」
「這就說來話長了，因為紅血他錯過了摯愛，你說他恨不恨？」
「紅血還真是臭名昭著，也不知道這黑薔薇究竟藏在什麼角落？」
「快了，她藏不了多久的。」
我將詹家兄弟出現在這的事告訴了他，「阿衍，如果小白還留在國內，現在是最好救她的機會。」
「別著急，我馬上讓人查一查。」
陸衍琛讓人查了登機記錄，發現詹才知將小白也帶了出來，就是以白落霜的身份。
「她頂替了白家私生女的身份，今天是白老爺子的壽宴，你說她會不會出現在這？」
「有可能。」
「阿衍，你說白家是否知道她是頂替的身份？」
「也許答案就在外面，你推我出去吧。」
一想到小白今天會出席晚宴，我心裡很激動。
前幾次都不知道她是妹妹，每次都和她錯過，甚至都沒有機會好好看看她。
這些年她在外面一定過得很不好吧。
我胡思亂想推著陸衍琛出門。
花園邊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我激動不已。
「是小白！」
她被白筱筱推到在地，「你這個賤貨怎麼回來了？這裡是你能來的地方嗎？」
說著她揚手就要打向小白。
「住手！」我快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你在幹什麼？」
白筱筱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又是你，怎麼？你跟這個小野種很熟嗎？」
聽到她這麼形容妹妹，我心緒難平。
但隨即反應過來，看白筱筱的樣子似乎不知道真正的白落霜已經死了。
也就是說在白家人的眼裡，小白就是真的白落霜！
我朝著小白伸手，她今天穿的禮服裙擺都被弄髒了，本就瘦弱的身形看著更加惹人憐愛。
「沒事吧？」
她怔怔對上我的雙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