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
門口傳來陸衍琛的聲音，「菀菀，你在裡面嗎？」
我心慌意亂，忙回了一句，「嗯，在。」
「我有些事要告訴你。」
「就來。」
我忙看向手中的驗孕棒，只有一根。
真讓陸衍琛說中了，果然沒有懷孕。
知道結果的這一刻我心臟不是愉悅，反倒是失望。
原來我內心深處是很想要懷孕的。
推開門，他看出我臉上的鬱悶之色，「怎麼了？」
「我剛剛驗過了，沒有懷孕。」
陸衍琛似乎一點都不意外，摸了摸我的頭，「沒關係，你還年輕，將來一定會有孩子的。」
他說的是「你」，而非「我們」。
這樣的口吻讓我有些不舒服，我開口糾正：「是我們。」
他愣了一秒隨即開口，「嗯，是我們。」
我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一盆綠植上，那是一盆小盼菩提，肉嘟嘟圓潤的葉子，結的果也很可愛，綠中帶著一抹紅。
而且這植物很有趣，不開花直接結果。
我看向他，「瞧著挺可愛，對了，你打算跟我說什麼？」
陸衍琛拉著我坐下，「早上我去了一趟警局。」
「查到什麼了？」
「嗯，重大發現。」
一聽到這幾個字，我頓時跟打了雞血似的，雙眼一亮，「真的？查到什麼了？」
「那個秘密地下基地是國際上一個臭名昭著的犯罪組織——紅血。」
這對我來說有些陌生，「這個組織是專門賣人體器官的嗎？」
「沒有這麼簡單，幾乎是所有能掙錢被禁止的路子他們都做，器官移植，人口販賣，詐騙，色情行業，販毒，倒買武器等等……」
我聽得心驚肉跳，「所以只要錢，不要命？」
「可以這麼說，這個組織慘無人道，用人類的屍骨來謀取高額利益，卻擁有全世界很優秀的高科技人才以及醫療人才。」
「他們還涉獵這些？」
「傻菀菀，你以為他們那些器官移植，以及各種變態的事情是為了滿足誰？那些站在金字塔頂尖的人擁有金錢，權勢，他們最怕的就是生老病死，那麼就會衍生出一些專門為他們私人訂製的服務，沒有道德底線，只有縱情聲色。」
這些事我也知道一些，蘇家在有錢人里只能算是小蝦米，都沒有資格去接近那些頂端的人，所以具體的我並不清楚。
「那你……」
陸衍琛沒有瞞我，「確實有人邀請過我，被我拒絕了，我連女人都不感興趣，又怎麼可能去那獵奇的娛樂場子？只不過那時候沒料到這個組織會和我們聯繫上，在國內的這個基地只是他們遍布全球的其中一處。」
一想到這樣的地方還有很多，那些暗無天日的地下究竟隱藏著多少黑暗？多少無辜的人被販賣，像是雞鴨魚肉一般被隨意宰割，我就心痛不已。
天底下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重生，多少人的性命就那麼消失在了沒人知道的角落。
「那這個基地的負責人查出來了嗎？」
「有人叫她黑薔薇。」
「這只是個代號？」
「嗯，沒人知道她的年齡，長相，只知道她是個女人，還是心狠手辣至極的人，這個人很有可能和陸家，蘇家都有仇怨，才會做局，蘇寧安，衛東也只是她手裡的一顆棋子而已。」
「既然查到了，那趕緊將她抓起來啊！她該不會是跑了吧。」
「當時地下巢穴被搗，立馬就有人通知了她，等警方查到，那裡已經人去樓空。」
「那蘇寧安呢？她離開時附近的監控不可能沒有拍到吧。」
陸衍琛搖搖頭，「拍到了，她上了套牌車，最後也消失了，目前的消息是她們已經離開了雪城，這件事的影響太大，上面勃然大怒，黑薔薇連國內的業務也只得匆匆留下逃之夭夭。」
聽到這個結果，我輕嘆了口氣，「她們殺了那麼多人，就這麼逃了？死了的人也不會起死回生。」
「她會回來的，蘇家和陸家是她的執念，等過了風頭，她還會捲土重來，到了那時。」
陸衍琛聲音冷淡，「我便要她有來無回。」
不管對方的真實身份是誰，至少現在查到了她的線索，接下來我們就沒那麼被動了。
我雖然心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
「菀菀，不要著急，我一定會給你討回一個公道！」
「我信你。」
衛東的屍體被解剖以後歸還了陸家，因為他特別的身份，陸家並沒有大張旗鼓，而是私下給他和白嵐辦理了一場簡單又低調的葬禮。
甚至用的還是衛東這個代號名字，沒有照片，什麼都沒有。
我看著那曾經殺了我的殺人兇手被葬入陸家給他挑選的風水寶地中，陸父跪著哭得不能自己，我內心毫無波動。
「把他旁邊的地買下來吧。」
陸父紅著眼看我，我冷冷道：「他那麼喜歡蘇寧安，一定很想蘇寧安和他埋在一起吧。」
聽到我這樣的話，陸父勃然大怒，「姜灣灣，你是不是冷血！他是一條生命，就這麼死了，你居然還在陰陽怪氣，就不能有半點同情嗎？」
同情？
我笑了，衛東將刀子捅到我身體的時候，他可沒有同情我分毫。
我沒有將他的屍體挫骨揚灰，鞭屍，就算是我天大的仁慈了。
「大哥，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同樣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陸父在一旁低聲咒罵：「有病！」
我沒有理會，總有一天他會知道這個兒子對我做了什麼。
我走到衛東的墓碑旁邊，用極低的聲音一字一句道：「你別急，蘇寧安很快就下來陪你。」
陸父還在一旁嘀嘀咕咕謾罵，我推著陸衍琛頭也沒回離開。
「阿衍，在這附近安排一些隱形攝像頭。」
陸衍琛秒懂，「你懷疑蘇寧安沒離開？」
「衛東的死對她來說心灰意冷，即便是她走了，也會回來，至少給衛東上一炷香。」
我將自己帶入了蘇寧安的角色，深愛的人就這麼離開，她一定難以接受。
「她回來那天，我們就來個瓮中捉鱉！從此以後，局勢要改寫了。」
陸衍琛看著天邊落下的晚霞，「該由我們來掌控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