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衍琛的身後是拉著警戒線的警察,看來這一天,修理廠發生了大事。
我有些擔心看向他:「我出現在這沒事吧?」
「放心,周圍的攝像頭都被屏蔽了。」
也對,他怎麼會讓我置身於危險之中?
「在裡面等我就好,外面這麼冷。」
「想早點見到你。」他溫柔一笑。
看著他嘴角的笑意,我快要忘記他從前的模樣了,那時候的我為什麼會覺得他那麼可怕呢?
我推著他朝裡面走去,「今天發生了什麼事?」
「我找人來修理廠鬧事,一聽說要報警,對方就想花錢息事寧人,見花錢也擺不平,其中一人便關了店。」
我嚇了一跳,「他們這是打算來硬的?」
「是,這本來就是一群土匪強盜,他們沒有料到我們的人有備而來,接應的人在外面報了警,而他們在爭鬥中跳下了地下通道。」
之前我推算出來了地下通道入口,可是一想到修理廠那麼多人,恐怕派出去的誘餌也會出事。
「他們有沒有受傷?」我有些擔心道,原本只想鬧事引來警察就行,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陸衍琛的神色有些難看,我心裡一緊,「他們……怎麼了?」
「受了重傷,原本對方只是想要恐嚇他們,沒想到他們會闖入地下秘密基地,一旦秘密被曝光,修理廠就完了,所以對方今天根本就沒有讓他們走出來的意思。」
「還記得當初給我們修車的小哥嗎?他在關鍵時候保護了他們,自己也受了重傷,好在命是保住了。」
我當初還加了這個小哥的微信,和他閒聊了幾句。
他剛來修理廠不久,應該還沒有打入內部,因此什麼都不知道。
我將他的朋友圈都翻完了,他是個很開朗的少年,從山區到城裡來打工,就是為了養活家裡人,還有一個成績很好的妹妹。
他很有愛心,買不起貓糧,會將自己的盒飯分一半給流浪貓狗。
我對他印象很深,第一次見他就覺得他明媚的像輪小太陽。
可是現在他遭受了無妄之災。
即便我沒有看到現場發生了什麼事,也能想到當時的情況有多危險。
進了修理廠,裡面已經被警察控制了,一些警員正在四處查找勘測。
很多處都被拉了警戒線,全是暗紅的血。
陸衍琛和黃嶼達成了協議,我們才能進入案發現場。
看到那些血跡,我心裡有些難受,陸衍琛的人都是些年紀不大,身手好的保鏢。
如果他們都受了重傷,可想而知現場打鬥好激烈。
「黃隊呢?」
「他在地下室。」
「裡面究竟有什麼秘密?」
「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你一看便知。」
陸時晏跟著我們下了密道,果然和我推測的一樣,入口就在這。
下面的通道沒有裝修,只用水泥草草抹平,通道里的味道並不好聞。
沉悶,腐朽,還帶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道。
我上次來的那時候是靈體,沒有嗅覺。
陸衍琛關切看了我一眼,「還好嗎?」
「嗯。」
「這裡是不是你從前來過的地方?」
我點點頭,指著一條路,「是,我之前去的就是那個房間。」
沿著記憶的路線,我放慢了腳步,越是靠近我的心臟就跳得越快,手心裡滲滿了汗水。
「別怕。」
陸衍琛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背。
門已經被打開了,當我進了門以後,看著那熟悉的場景,那一張石床上空空如也。
「我曾經親眼看到自己的身體躺在這裡,是這裡,沒有錯。」
我的情緒波動極大,「我看到有個皮膚黝黑的人進來,他們商量著,好像要剝我的皮。」
說話間的功夫,沈祭戴著手套打開了旁邊的一個柜子。
裡面擺滿了密密麻麻的工具。
看到些工具時,我的眼淚簌簌滾落。
「他們一定是在這個房間將我分屍!剝皮!」
陸時晏看著那些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工具,當即也紅了眼。
陸衍琛一言未發,一雙瞳孔冰冷徹骨。
「所以這裡,說不定能查到一些屍體的線索。」
下面有很多房間,這只是其中一個,我一把擦乾了眼淚,「其它房間有什麼?」
「你去看就知道了。」
我抬腿走到另外一個房間,眼前的一切對我來說衝擊力太大。
先前都是毛坯房,這個門裡風景截然不同。
裡面放著大大小小的醫療設備,手術床,那些精密的儀器比醫院的還要更加先進。
「這裡是手術室?」
陸衍琛提醒道:「還是一間同時容納多人一起手術的地方。」
我本以為那樣玄幻的裝修下面,也是一些玄學風俗,怎麼會有手術室?
那個組織究竟在幹嘛?
耳畔傳來人聲,我順著聲音走到了另外一個房間,黃嶼站在門口,神情嚴肅。
在看到我的時候打了個招呼:「陸太太。」
「黃隊,這是……」
他讓開身形,讓我一眼就看到了裡面的場景,在囚牢之中,有很多年輕的孩子,少年少女,青年,大多都是二十五以下的男女。
他們按照年齡大小分批放在不同的籠子裡。
因為長期沒有洗澡,身上散發著臭味,所有人不管男女頭髮、指甲很長,臉上有著厚厚的污垢,看不出本來的模樣。
全臉上下就只有一雙眼睛乾淨點,他們被關怕了,一個個抱成一團蜷縮成一團。
在每個籠子前面有一排石槽。
有人將他們像養畜生一樣豢養起來!
想到剛剛那個房間裡的手術器材,一個念頭在我腦中掠過。
「這些人是……」
黃嶼神情嚴肅,「很多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有的是被領養的,還有則是被擄走的。」
我想到了前陣子很多中學生失蹤,難道都被帶到了這下面?
「這些人將他們養起來,難道是……」
黃嶼接住我的話繼續道:「就是你想的那樣,她們是器官的容器,修理廠是假,有人在地下開展非法器官移植買賣,不,還不僅僅是器官移植這麼簡單。」
他將我帶到旁邊的房間裡,看到這宛如地獄的畫面,我懵了。
這還是人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