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發生的一樁樁,一件件事都擺在面前,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巧合?
饒是愛護蘇寧安的蘇父也產生了懷疑,痛心疾首質問。
我和陸衍琛心知肚明,如果這麼容易就能問出結果,那麼衛東也不會寧願咬斷舌頭也不肯說出真相了。
要是逼得急了,蘇寧安應該也會像衛東一樣,寧死不屈。
「爸爸,衛東對我有恩,他因為毀了容一直不敢用真面目示人,至於他是陸家少爺的事我也是剛剛才知道。」
陸時晏一把抓住她的衣領,「蘇寧安,既然你早就和這個男人有染,你為什麼要裝作一副深愛我的樣子,拆散我和菀菀?」
「如果不是你從中作梗,我怎麼會在婚禮上逃婚?又怎麼會丟下菀菀,她更不會死在那場大雪中!」
「哥哥,這些年來我對你的感情難道你真的感覺不到嗎?我對衛東只是感激之情……」
直到現在蘇寧安還試圖用自己那張巧舌如簧的嘴來解釋,只可惜此一時彼一時。
沒有人會再因為她三言兩語的挑唆就深信不疑。
「好個感激之情,你懷孕的時間和我們的初夜相差無幾,你就那麼怕懷上我的孩子,迫不及待和他發生關係!」
陸時晏和蘇寧安在一起確實是初夜,我可以證明。
但她現在懷的卻是衛東的孩子,那就只有一個原因,蘇寧安和陸時晏分開之後第一時間找了衛東。
懷孕是她們計劃中的一環,但她真正想要懷上的是衛東的孩子。
在場最倒霉的人就是陸時晏了!
要知道過去他為蘇寧安做了多少,還破壞了我們的婚禮。
到頭來蘇寧安不愛他,懷的孩子也不是他的,他還失去了我,每天看著我和他小叔卿卿我我。
他的身世也充滿了離奇,父親變成大伯,親生父親不知道是誰,他還身患絕症,buff疊滿了。
從前我怪老天不公,如今才知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不是不報,時機未到。
時機一到,善惡全報。
陸時晏過去因為蘇寧安傷害我和孩子,今天就從蘇寧安身上得到了反噬。
對他我沒有半點同情心,只能道一句尊重他人命運。
哪怕蘇寧安有一千張嘴也解釋不清楚了,事實勝於雄辯。
陸父紅了眼,「蘇寧安,你在我陸家多年我對你不薄,衛東究竟是怎麼回事?」
「陸叔叔,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你兒子,你今天就是逼死我,我也不知道啊。」蘇寧安打死不承認。
陸衍琛則是不冷不熱開口:「說起來這一切確實太巧合了些,我也是前幾天查DNA才無意中得知這個秘密,當年可是大嫂將蘇寧安帶到陸家的,說不定大嫂知道些什麼。」
事情發展到今天這一步,誰都沒辦法獨善其身。
陸衍琛這一點,點醒了眾人,白嵐也是關鍵人物。
我們暫時不能說出組織的事,將她點出來也理所應當。
陸父這才回過神來,也想到了一些關鍵節點的事情,他轉頭看向白嵐。
「你和蘇寧安,是不是一夥的?」
現在就算是個瞎子也察覺到了蘇寧安不對勁。
白嵐臉色一慌,「我能做什麼?老公,你怎麼能懷疑我?我和你分開那些年過得是什麼苦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我失去了我們的女兒,我也不會收養寧安,那時候我都沒回陸家,怎麼知道你們這裡的恩怨?況且你都是今天才知道時晏不是你兒子,我又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她一說就開始哭,「我進陸家以後,我知道你們看不起我的出身,這麼多年來爸也沒拿我當媳婦,我以為只要你理解我,這些委屈我都可以忍耐,沒想到你也懷疑我。雖然我沒有給你生下一兒半女的,這些年我操持著整個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還說這樣的話,我,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說著她就一頭朝著牆撞過去,被陸父抱了個正著,「好了,我就是問問,你著什麼急?」
「誰讓你不相信我?」
白嵐又是哭又是鬧,哪還有我之前看到的冷漠模樣。
不對勁,她身上一定有秘密。
只不過她的任務是什麼呢?如果她要對陸家動手,老爺子怎麼能活到今天?
老爺子一死,她就好控制陸名沉了。
很多事情剛剛有了個頭緒又說不通了。
白嵐尋死,衛東斷舌,唯一知道真相的蘇寧安卻不肯暴露一點有用的信息。
她現在還懷著陸家的孩子,經過檢測以後是個兒子,陸家也不可能對她用刑。
這個孩子成了她的護身符。
所以今晚的對峙只有陸時晏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爸,現在該怎麼辦?」陸父看著這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拿不定主意看向老爺子。
老爺子嘆了口氣,「不管衛東過去是什麼人,他終究是陸家的孩子,留在陸家好好養著,至於蘇寧安……」
大家都看向蘇寧安,她一直都在保胎,儘管大家都很想要知道真相,看在她肚子裡的孩子份上,也不敢過分刺激她。
「將她留在陸家養胎,等生下孩子再做打算!」
蘇父並沒有異議,經過這一系列的事情,他覺得蘇寧安就是個倒霉蛋,蘇家可不想再沾染了。
連著失去兩個兒子的他,對這個女兒也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看著他這個落寞的樣子,我將真正的蘇寧安還活著的消息壓了下來。
將蘇寧安和衛東留在眼皮子下,才能更好引出對方。
等到幕後黑手出現的那一刻,才是曝光一切之時。
蘇家人很快離開,蘇寧安被軟禁在陸家,衛東也被留在了和蘇寧安相鄰的房間。
既然她和衛東的姦情已經暴露,她也沒有再遮掩。
衛東還在治療中,她跟著就回了房間,顫抖著聲音道:「衛東,你要堅持住。」
從頭到尾竟是連裝都不想裝一下了,沒有再看陸時晏一眼。
陸父跟著老爺子回了書房,白嵐也回了房間。
她不敢再和蘇寧安太過親近,以免被我們抓到證據。
殊不知她越是避嫌,反而有問題。
唯有陸時晏他拿了煙盒和打火機,走到廊下一支煙又一支煙接連抽著。
夜裡寒風四起,他卻感覺不到半點寒冷。
我到的時候腳邊已經有幾個菸蒂。
看著我走進,他淡淡吐出一口煙霧,本就憔悴的臉顯得更加病態。
嗓音沙啞一片:「我知道,這是我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