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蘇菀。」衛東的嘴裡緩緩吐出這兩個字，像是覺得燙嘴一樣，蘇菀兩個字的發音有些怪異。
「是我，你是不是沒想過有生之年還能見到我？」
我冷眼看著他，一如當時我跌落在江邊，而他就是這麼居高臨下看著我倉皇失措。
如今得知我重生到姜灣灣身上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他也一臉不可置信，應該是三觀都崩塌了，這世上還有這麼離譜的事情！
衛東這種狠人，他連死人都不怕，卻怕一個重生的人。
那是因為他親眼見證了我的死狀，就知道我的怨氣有多大，我還活著，對他們的威脅有多大。
我本以為再次見到這個殺人兇手，我會歇斯底里，也會再生膽怯。
事實證明，我比從前哪次都要平靜，甚至聲音輕描淡寫。
「你知道被你殺死的時候我有多不甘心嗎？我死後並沒有消失，而是變成靈體看著蘇寧安作妖，老天終於給了我一次重生的機會，我要向蘇寧安報仇！」
衛東也趁機問出了真相：「所以是你在背後引導姜梔！是你拍攝的視頻對不對？」
「是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蘇寧安那麼警惕的人，卻還是在年前和你約會，說明對她來說你是很重要的人才對，而你殺了我，也是為了她對不對？」
「你還知道些什麼？」
「蘇寧安不是我的親妹妹，我妹妹另有其人，而你們這個組織布下天羅地網，就是為了對付蘇家，是不是？」
衛東眼裡閃過一抹不可置信，「你竟然知道這麼多事！」
我搖搖頭，「其實我也有很多不知道的，例如你們組織的幕後黑手是誰？他到底有什麼目的？我的妹妹她是否還活著？我的內臟被你們怎麼樣了？」
經歷過先前幾次和他的接觸，我已經慢慢克服了對他的恐懼。
我也從未想過有一天我能這麼心平氣和同他發問我屍體的去向，這也太瘋狂。
衛東明白了我的用意，「所以一切都是你們故意的，你們就是為了找個機會順理成章將我帶走，然後從我嘴裡得到真相？」
沈祭給我端來凳子，我順勢坐下。
「是，現在你是魚肉我為刀俎，就看你願不願意配合了。」
「你做夢，我是不會告訴你關於組織的一個字。」
「啪！」
陸時晏上前就是一巴掌，「這裡還輪不到你反駁，要活命你就乖乖把一切說出來。」
「呵。」衛東冷笑，「我已經落到了你們手裡，說與不說，結局都只有一個死字，反正都逃不過，我沒有必要出賣別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他倒是個頭腦清醒的。
我不緊不慢淡淡道：「你的結局已經註定，但你不要忘記了蘇寧安，就憑著她現在肚子裡的孩子，還有我不想對你們組織打草驚蛇，我暫時不會動她，你要是真的喜歡她，就該為了她的處境著想。」
我雙手環胸，「我不會殺了她，卻有的是法子讓她生不如死，衛東，你別忘了，蘇寧安還欠我孩子一條命，要不我就從她的肚子下手？」
雖然目前結果還沒出來，我總覺得蘇寧安懷的這個孩子是衛東的，便拿孩子來威脅他。
「你敢！」
「你們可以將我砍死在江邊，可以讓我流產，可以對我奶奶一個柔弱老婦動手，我一個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死魂靈，我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我惡狠狠盯著他的瞳孔，釋放著我全身的恨意和怨念。
「你知道我成為魂靈那段時間過得有多痛苦嗎？我做夢都想要化成惡鬼找你們索命，如今我好不容易有了一次機會，你以為我還是那個善良的蘇菀？」
「蘇菀，不管你是誰，我都不可能說出關於組織的一個字。」
「你不願意說，我總是有辦法讓你開口的。」
我仔細打量著他的臉頰，「我記得你的眼睛，每一次你出來都是以不同的相貌，阿衍告訴我一些特別工作的人懂得怎麼改變臉的特徵，就像古代的人皮面具一樣，現在的手段更加精巧，讓外人無法察覺，你應該就是用了這種辦法，這張臉不是你真實的。」
陸時晏嚇了一跳，「還能改變臉？」
「是，你沿著他的臉去摸一摸，肯定是假的。」
我冷冷看著衛東，「你的名字可能是假的，但你的臉一旦露面，我們就可以查到你的來歷，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不，不要動我的臉！」
衛東眼裡閃過一片慌亂，陸時晏已經迫不及待動手了。
我也很好奇，這衛東的真實身份是什麼？究竟有著怎樣的過去他才會那麼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
他和那個張家是不是有什麼關聯，所以他才這麼死心塌地。
如果從他入手，張家是不是就能查出什麼端倪了。
果然在陸時晏的摸索下發現了不對勁，那是一層薄如蟬翼的皮覆蓋在原本的皮膚上，連接處他用了粉底遮蓋，肉眼根本就看不出來問題。
而且貼合度很好，不容易輕易掉落。
要不是親眼所見，我都不敢相信這世上竟然真的有這樣的手藝。
在衛東的拒絕聲中，陸時晏和沈祭兩人攜手將他臉上的假皮給撕了下來。
原本我以為總算可以找到點蛛絲馬跡，卻不想，會看到這個畫面。
「你的臉……」
陸時晏也一臉茫然，「怎麼會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