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潛移默化中,我和陸衍琛都發生了一些變化,我不再掩飾自己對他的感情,而他也會直接表達出自己的情緒。
原來愛情並不是我和陸時晏那種一方不顧一切的付出,而另外一方則坐享其成。
是彼此在一起,相互關心,相互學習,一起變好。
他那麼愛我,我和陸時晏在一起的時光就是他心上的一根刺,他會有這樣的想法我也能理解。
我勾著他的脖子,「在同一個屋檐下難免會遇到,要不然我們出去住?回我們自己的家。」
一句自己的家,瞬間就將他哄好。
他的眸光中多了一抹亮色,啞著聲線道:「好,回家。」
我再次到了那個院子,幾天不見又有了一些新的變化。
院子裡經過了一番新的裝飾,過年的氣氛感愈發濃郁,讓我對新年也多了一些嚮往。
我仰頭看著懸掛在樹上的裝飾品,心裡想到了奶奶。
「在想什麼?這麼冷怎麼不進房間?」
我收回視線無奈搖了搖頭,「快到新年了,我想和奶奶過,卻又怕打草驚蛇。」
「現在確實不是好時機,將奶奶從醫院轉走的動作太大,一定會被發現,明年吧,等一切塵埃落定,我們一家人團聚。」
他給了我美好的期許,仿佛再過一年,一切都會結束。
可蘇寧安就是壓在我心中的一座大山。
她背後的人花了這麼多年的時間來布下這個局,會那麼輕而易舉讓我們獲勝嗎?
我很怕,要獲勝的前提是付出代價!
我經歷過失去親人,失去愛人,乃至失去自己性命的無助,便什麼都不想再失去了。
對於那迷霧一般的未來,我很怕。
陸衍琛看出我的心思,他眸光溫柔,「既是還沒有發生的事情,那就不要苦惱,菀菀,相信我,我們一定會贏!」
「嗯!」
我推開玄關的門,暖氣撲面而來。
先前訂的家具也都到了,還多了不少擺件。
這個家總算是完整了。
我們不在的時候裡面有傭人在打理,小白也被照顧得很好。
原本它在貓爬架上玩球,一看見我,便開始跑酷,三秒不到就跳到了我懷裡。
「喵喵……」
它用毛茸茸的腦袋不停蹭著我的臉頰,緩解了我心裡的陰鬱。
陸衍琛關起了所有窗簾起身。
在大雪飛舞中,這座房屋像是我們的小天地一樣。
陸衍琛說著要給我做飯,我乖乖應了。
看他在廚房忙碌的身影,而我窩在沙發上,懷裡抱著小白,找了一部老電影。
以前是忙碌沒有時間追劇,現在真的有時間了,我好像已經和這個世界脫軌。
我腦子還是那個疲憊又忙碌的社畜,偏偏有著小姑娘的身體。
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平時都在做些什麼呢?她們喜歡看什麼?
一定不會像我這種老古董一樣無法接受新事物,打開電視也只能選擇多年前的電影。
似乎只願意在自己熟悉的領域裡安逸生活。
不過這樣似乎也沒什麼不好,小白在我懷裡「呼嚕呼嚕」打盹。
遠處的咖啡機運行著,廚房裡傳來切菜的聲音。
看著日頭一點點落下,夜色拉開序幕。
我將小白放到貓窩,踮著腳悄悄繞到了廚房,看著忙碌的男人,第一次我對婚姻有了具象化的認識。
原來被人愛著,是這樣的幸福。
就一個很平靜的下午,卻治癒了我所有的不美好。
陸衍琛轉身看到我,「很快就可以吃了,去洗手吧。」
「好呀。」我沖他微微一笑。
我負責擺放碗筷,他負責裝盤。
老電影裡結束,房間裡響起溫馨而又浪漫的片尾曲。
剛出鍋的菜還冒著裊裊白煙。
兩人三餐四季,多好。
窗外有人放起了煙花,這一片區沒有禁止燃放,因此每天夜裡都十分熱鬧。
從一開始我對煙花的陰影,聽多了似乎也沒有那麼怕了。
也許是因為他在我身邊,我便什麼都不怕,甚至還打開了窗簾,看著天空綻放的花朵。
他走到我身後,「不怕了嗎?」
「有你在,我不怕。」
「時間還早,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奶奶?快過年了,她一個人在醫院孤零零的,蘇家接連出事,只怕也沒有人會關注她。」
「阿衍,你就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我剛剛才有這樣的想法,他立馬就說出來了。
出門前,男人還不忘給我加了一條圍巾。
「臘月天冷,再熬一熬,春天就要到了。」
「嗯。」
我們拎著新年禮物去了醫院。
豈料還沒有到,就看到蘇家的車,我拉住陸衍琛,「再等等吧,我不想和蘇家的人對上。」
「也好,他們一般探望不會超過兩小時,也就蘇先生待的時間長一些,近來也越來越少了。」
可見陸衍琛在暗中保護奶奶,連每個人的到訪時間和記錄都一清二楚。
「那蘇寧安呢?」
「她來過幾次,很快就離開,應該是確認奶奶的病情。」
「等奶奶能表達自己的意思那天,她就可以成為扳倒蘇寧安的有力人證!」
「這一天,一定會來的。」
說話間的功夫,蘇家人的陸陸續續出來,也不知道他們在吵什麼,蘇太太神色激動,和蘇寧安發生了爭執。
蘇父連忙伸手去拉。
隔得太遠,我聽不到他們是為什麼事情吵。
只能通過口型大致辨認出來,他們提到了我,也提到了大哥。
蘇南風的死就像是一顆炸彈,徹底引爆了她們的猜忌懷疑。
就算沒有任何證據,但蘇寧安每次都在關鍵節點出現,實在太讓人懷疑了。
蘇太太一向直率不過腦子,自然會將這一切都怪在蘇寧安頭上。
蘇父大約是想要護住蘇寧安肚子裡的百億大單,暫時還站在蘇寧安這一邊。
想到幾個月以前他們團結一致攻擊我,如今卻變成這番光景,實在可笑。
最後蘇父將蘇太太扶上了車,二哥和三哥也和蘇寧安道別後離開。
蘇寧安卻沒有離開,透過黑色玻璃,我看到那站在陰影中的女人,對蘇家離開的車露出了一抹陰森又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