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眼神沒有半點遲疑，「灣灣，我不想再辜負你容叔叔了，當年我就心軟了一次，我想認命做姜擎的妻子，生下這個孩子，我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時間會沖淡我對淮序的愛，讓我愛上他的，可我卻收到林慧懷孕的消息，灣灣，我給過姜擎機會了。」
她閉上眼睛，脆弱的睫毛輕顫，「那一天開始，我的心就已經死了，這一次，我想給自己一次機會，為自己活一次。」
「好，媽媽，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幫你的，衍琛已經請了律師在收集證據，你再等一等，現在不是提離婚的好時機。」
「嗯。」
我安撫好媽媽，也重重嘆了口氣。
當天下午，姜擎的秘書和律師都來了，還真的帶股份轉讓協議書。
除了股份轉讓之外，還有一些房產和不動產，姜擎都轉到了我的名下。
讓我不得不去想他是不是也重生了。
他似乎真的做好了要和媽媽重頭開始的打算，殊不知媽媽的心早就在漫長的歲月中封閉。
如今我們等的就是成功將外婆轉移，她才能沒有後顧之憂。
助理將股份轉讓協議分別遞給我和我媽。
我想也沒想直接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這本來就是屬於姜灣灣的財產，不要白不要。
我可不會那麼傻，萬一將來被那對蓮花精給搶過去了，我哭都來不及。
這些都是姜擎對姜灣灣的彌補，不管是什麼協議，我全都照單全收。
唯獨媽媽並沒有簽字。
我理解她的心思，她根本就不想要要錢，也不要股份。
她想要離婚，就應該和姜擎劃分界限，而不是牽扯越來越多。
以免將來離婚的時候財產分割比較麻煩。
助理一臉疑惑看著媽媽，在他們看來，這就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誰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啊？
殊不知老天爺早就給每份禮物都提前標好了價格。
越是免費的東西，付出的代價就越大。
媽媽本來就不是個在意物質的人。
「太太，你還有什麼疑惑嗎？」
「沒有。」
我衝著助理笑了笑，「這份協議先放在媽媽這吧，她要是想通了會自己簽的。」
助理也知道老闆家裡的情況，不便多言。
只得點了點頭，「是，小姐，那我們就先走了，後面的公證流程我會再聯繫小姐的。」
「好，謝謝。」
送走了助理，我勸道：「那就先放著吧，別讓他起疑心，將外婆轉移出來要緊。」
媽媽點點頭，她懷孕後比較嗜睡，蜷縮在柔軟的沙發中，我給她搭上了一張毛毯，我們的身份好似交換了。
不過姜擎也提醒我了，如今我的身份是姜家大小姐。
雖然我可以進入陸家，但我更想回姜家，拿回屬於姜灣灣的一切。
我讓陸衍琛替我將學籍轉到雪城的大學，只要再讀一年，我就可以拿到畢業證。
大四大多都是以實習和畢設為主，我完全可以一邊拿完學業證書，一邊在姜家的公司實習。
這個爸爸可以不要，公司不能不要。
當晚我就在飯桌上提到了這件事，姜擎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你要進公司實習？」
我明白，在他眼裡我甚至連姜梔都不如。
「嗯，我不會讓你為難，你可以直接將我下放到銷售或者基礎崗位，我會自己做出業績，你不是想要將重心轉移到國內，我正好可以幫你。」
「你能行？」
「行不行，試試不就知道了？」
姜擎罕見沒有挖苦我，他淡淡開口：「行，來年我會將你的簡歷給人事，至於能不能通過面試，能拿到什麼崗位，看你自己的本事。」
「行。」
「還有，晚宴別又穿得奇奇怪怪的，你是姜家大小姐，不要上不了台面的樣子。」
「知道了。」
雖然他的口吻帶著抱怨，但意思已經變了。
他不像從前那般縱容小三一家，哪怕他現在對我還是不信任，卻開始正視我的身份地位了。
但他不會知道，站在他這裡的不是哪個抑鬱的姜灣灣，而是在職場打拼了幾年的老牛馬。
從前蘇家覺得我遲早要嫁到陸家，所以根本沒有讓我進入家庭企業。
在陸家我的身份其實挺尷尬，老爺子希望我是賢內助，而非掌權人。
所以我在陸氏的職位尷尬，幫陸時晏做了不少，最後的功勞都屬於他。
那時候我太傻，覺得我們遲早是一家人，也並沒有計較。
這一世，我不會再捨己為人！
我會在姜家拿到屬於我和姜灣灣的一切。
雪城的資源人脈，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只不過我現在換個殼子接觸罷了，等來年，姜擎就會知道，他從前幹了些什麼蠢事。
翌日一早，助理就特地給我們母女送來了體面的禮服。
看吧，姜擎怎麼會不當人呢？他分明知道是怎麼取悅女人的。
從前他一直等著母親主動示好，以前等不到的，怕是以後也等不到了。
媽媽本不想去，但看到我很期待的樣子，她也換上了禮服。
我們的禮服是一樣的銀色系，只不過她的更加大氣婉約，而我是露肩款，多了幾分性感。
做好造型，我挽著媽媽上車去往本市姜家旗下的一家五星級酒店赴宴。
我踩著高跟鞋，和媽媽出現在晚宴會場的那一刻，明顯感覺到所有人的呼吸都凝滯了一瞬。
姜灣灣的容貌本就在我原本之上，加上她年輕，眉心的硃砂痣更顯超然出塵。
在數道目光中，我看到了陸時晏眼底的驚艷，不甘，愧疚。
和他交接的瞬間我便移開視線，最後落在了陸衍琛身上。
我同媽媽說了一句，便提著裙擺，腳步急促走向他。
「阿衍哥哥……」
還沒等他開口呢，一旁的陸時晏一臉激動道：「你叫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