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只要你能讓我家人復活,我......我......我就什麼都答應你。」冉倩意識給人一種豁出一切的悲慟感。
她心裡有迫切、有緊張、有驚疑、有希冀。
她就好似是絕望到極致的人抓住希望,但卻又害怕這個希望只是夢幻泡影。
陳晞並沒有再說話,他只是心念一動,周圍事物就開始發生改變。
這一刻,時間仿佛是在倒流,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場電影在被快速倒放。
冉倩看到地面上的鮮血與殘肢斷臂飄起來收縮重組,看到被火焰籠罩的父親重新活過來,看到母親的頭顱重新飛回到她脖子上修復,看到......
時間倒流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快到出現殘影,快到有些看不清。
伴隨著一陣耳鳴,各種嘈雜的聲音宛如潮水般襲來。
「倩倩你沒事吧?吃飯就吃飯你哭什麼?」
這......這是媽媽的聲音,熟悉而又溫和。
只見媽媽正用疑惑的目光看著自己,爸爸和弟弟以及趙文濤,全都坐在擺滿飯菜的茶几前,時間就好似回到一切都沒發生之前。
「這道菜太辣,不小心嗆到了,沒事沒事。」雅安鬼王控制著她的身體,笑著給她媽媽說。
看著眼前的一切,冉倩徹底傻了。
大家......大家全都活過來了?時間真的發生倒流?
可......可這怎麼可能?
雅安鬼王怎麼會有如此能力?!
它......它真的還是鬼嗎?這......這完全就是神跡一樣的手段!!!
似乎是想到什麼,她用意念結結巴巴地道:「這些......這些該不會是幻象吧?你......你在用幻象騙我?」
陳晞的確有用幻象騙冉倩,但如今的一切卻全是真的,之前的殺戮以及時間倒流才是幻象。
自他用意念給冉倩說完那句「記住,我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好鬼」後,他就對冉倩施展了【心眼幻覺】,精心為她編織了一場虛假的邪惡殺戮。
他可是一個好鬼來著,又怎麼可能會因為一點小事就真的大開殺戒?
明明他都已經給出暗示,可冉倩既然沒聽出來,既然不相信他的話,那被玩弄於股掌之中也就怪不得他。
「眼前的一切是不是幻覺你自己分辨。」陳晞用意念道:「現在我要離開了,希望你能記住先前答應過我的話,不然我能讓你的家人復活,就能讓他們再死一次。」
接著陳晞又道:「我離開以後,你處理完眼前的事情,就去幫我辦我交代給你的那兩件事,今天晚上我會找你驗收結果。」
「好......好的,我知道了。」冉倩意識遲疑道:「秦雅的事情容易,可想要找到你妹妹怕是比較困難,一天時間很難查到什麼。」
「我妹妹的事情可以多寬限你幾天,不過若是遲遲沒有消息,那我便會對你給予懲罰。」陳晞用意念道。
「嗯嗯,我......我知道了,我會盡全力調動一切資源尋找你妹妹。」
「行,那就這樣。」
似乎是想到什麼,陳晞又道:「對了,我們之間的事情不要給任何人說。」
「好......好的,我不會給任何人說。」
「嗯,那我走了。」
用意識說完最後一句話,陳晞心念一動結束【鬼上身】,結束【入夢】,直接返回到雅安卉苑06號別墅。
他剛一離開,冉倩就發現自己能重新掌控身體。
空氣中瀰漫著飯菜香味,低頭能看到茶几第二層的板面上有兩大瓶酒精。
兩瓶酒精的瓶口已經開封,不過裡面的酒精卻是滿的。
哪怕是此時,她都還有些不敢相信時間真的倒流,家裡人真的全都復活。
她深呼一口氣,坐在沙發上一點一點挪動身子,挪動到同樣坐在沙發上的媽媽旁邊。
她遲疑著,顫顫巍巍地伸手,抓住了媽媽放在沙發上的左手手腕。
她媽媽的手腕比她的略微粗一些,抓在手裡軟綿綿的帶著點溫熱。
無比清晰的觸感告訴她,真的,這真的是她媽媽不是幻覺。
終於,她再也忍不住心底洶湧的情緒,撲進母親懷裡眼淚一個勁地流。
先前經歷過的那些血腥畫面,一遍遍在她腦海中浮現,就宛如夢魘一般讓她控制不住地大哭出來。
「倩倩你......你這是怎麼了?」冉母疑惑而又詫異道。
閨女之前就莫名其妙流淚,這會竟直接撲進她懷裡嚎啕大哭,這屬實讓她摸不著頭腦。
難道......難道閨女是受了什麼委屈?或者是有什麼心事?
心裡這樣想著,冉母當即就緊張起來,「倩倩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
她一邊用手輕輕拍打女兒的肩膀,一邊柔聲關切道:「不哭,不哭,倩倩你有什麼事就給媽說, 給媽說。」
「媽......嗚嗚嗚嗚......」
冉倩根本抑制不住心底的情緒,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待在媽媽懷裡,纖細手臂緊緊抱住母親,身子一抽一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坐在茶几前板凳上的冉父,臉色在這時難看到了極致,他扭頭惡狠狠地瞪著趙文濤,語氣冰冷道:「你是不是欺負我閨女了?」
冉倩的弟弟冉南,同樣滿臉不善地看向趙文濤,「你和我姐怎麼回事?」
「我......我......我沒怎麼著她呀。」
本就拘謹不已的趙文濤,在此時更拘謹了,拿著筷子的手都開始哆嗦。
他真的不知道冉倩是怎麼回事,不知道冉倩之前為什麼會莫名其妙流淚,不知道她這會為什麼會撲進冉母懷裡嚎啕大哭。
「還說沒怎麼著!!」冉父宛如一頭髮怒的雄獅,冷喝道:「今天的這頓飯到底怎麼回事?你我女兒之間發生了什麼?!」
趙文濤渾身都是一激靈,正所謂越在乎就越緊張害怕。
想他平日在公司里也算是個中上層,可沒少教訓呵斥下屬,可此時在這裡,他卻絲毫沒有職場上的威嚴與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