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沒被打死算你走運，主動挑釁一個有攻擊性的精神病患者，我看你嫌自己命長。」警察訓斥對方。
對方顯然後怕的厲害，不敢大吼大叫了。
助理看了厲司琛一眼，恭敬開口。「少爺，可以回家了。」
厲司琛伸手握住我的手，小聲開口。「西西……回家。」
我莫名有些心煩，不知道為什麼會心煩。
門口，小姑娘的家人也來接她了，看樣子家庭條件也不差，這樣我就放心了。
「姐姐，帥哥，我們後會有期。」小姑娘擺了擺手就被拉上了車，來接她的男人氣場很足，長得也不錯。
「這次的事情，多謝二位。」對方還是個有禮貌的，翩翩君子，沖我和厲司琛道謝。
「不客氣，應該的。」我淡笑點頭，意識禮貌。
厲司琛卻警惕的看著對方，牢牢將我護在身後。
那男人看了厲司琛一眼，笑了笑。「那就不打擾了。」
人都開車離開很遠了，厲司琛還像是護犢子的狼。
我嘆了口氣，拉人拽上車。
回去的路上，厲司琛睡了，他靠在車窗上，很安靜。
我看著厲司琛，一時有些失神，這個人安靜的樣子，真的很繆斯。
「夫人，讓您受驚嚇了，少爺的情況……就是這樣，但只要不主動招惹他，他很少發病的。」助理小聲解釋。
我沒說話，等回到家，哄著厲司琛喝了感冒藥，讓他睡了覺，我才真正鬆了口氣。
「馮助理，你認識阿星多久了？」走出房間，我和馮助理聊天。
「少爺十四歲在天才班的時候，我就認識他了。」那一年，是厲家找到厲司琛的一年。
「那時候的他……」我很好奇，十幾歲的少年，意氣風發的時候，該是怎樣的美好。
「少爺很優秀，站在那裡，仿佛就會發光。」馮助理話語有些感慨。「只是……豪門無情，太優秀了是原罪。」
馮助理話裡有話。
我想了半天，才委婉問出口。「他是……什麼時候被發現，精神有問題的？」
「十九歲那年，少爺受了刺激。」馮助理帶我去了閣樓的一個小房間，推開門，陳舊的房間裡擺放的全都是關於阿星過去的東西。
有照片，有獎狀，獎盃，還有證書。
我驚愕的站在原地，看著滿滿一個房間的證書獎盃，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這是厲銘城少爺收集的，他活著的時候，其實很愛少爺，只是……他的愛帶著隱忍。」馮助理一一跟我介紹。「這是少爺進天才班的第一年。」
我看著照片上的少年，突然一陣頭疼。
好熟悉……
照片上的少年笑容明媚，眼睛清澈見底，那時候的阿星，是真的純白無暇。
他拿著獎盃，站在人群中，總是最扎眼的一個。
「本碩……連讀？」我看著厲司琛的證書，驚訝了一瞬，但轉念又覺得合理。
十三四歲保送大學，本碩連讀下來也不過十九二十的年紀。
但厲司琛輔修了那麼多學科，還門門都是A，就純純的遭人嫉妒了。
「這個是……」我在最角落裡，看到了一張集體的大合照，是在孤兒院拍的。
「這是少爺被保送天才班時，孤兒院歡送的集體合照。」馮助理笑的一臉自豪。
看得出來，他好像把阿星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我拿著那張照片仔仔細細的看著，雖然人在長大後容貌會發生很大的變化，但仔細對比還是能看出來的。
我在最後一排的角落裡，看到了林夕的班長。
就是參加同學聚會時碰到的那個鄭浩。
也就是說，鄭浩在雙星天才震驚整個海城之前，還沒有被領養。
「厲家真的是在阿星天才一戰成名之後，才找到他的嗎？」我聲音低沉，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並不是。」馮助理很誠實。「其實厲家一直都知道少爺的存在，但老爺子不點頭，沒人敢把他接回來，是少爺天才的名聲打出去，轟動了整個海城以後，老爺子才讓我們幾個去把少爺認回來，讓他認祖歸宗。」
我冷笑了一聲，連豪門都是如此，趨利避害。
這才是人性。
「這套舊衣服，還沒給他扔了？」我在衣架上，看到了阿星流浪時穿的那一身並不合身，且洗到發白的衣服。
厲家的人把他帶回家，給他洗乾淨關在房間裡，居然不把他的髒衣服扔掉？
「這套衣服，少爺很珍視，不許任何人碰。」馮助理抬手阻止我觸碰。
我有些好奇，阿星為什麼珍視這套已經洗到發白並且並不合身的衣服。
「這個人，你見過嗎？」我的思緒重新回到照片上，指著照片裡和阿星站在一起，微微往他身後躲，視線怯懦的男孩。
「這個叫阿辰，是雙星福利院的另一個明星，是當年福利院震驚海城的雙子天才里的其中一個。」馮助理看著照片，惋惜的嘆了口氣。「可惜，他死在了那年福利院的火災里，原本少爺……」
馮助理欲言又止。「也會死在裡面，但他奇蹟的活下來了。」
我震驚了很久。「那場火災，是意外嗎？」
「是人為。」馮助理說的很堅定。
「那兇手……」我有些急迫。
「兇手，沒有找到，那一年偵查技術沒有這麼完善，起火的地方沒有監控，所有人都否認有人點火，所以……」馮助理搖頭。
我看得出來，他還有很多細節沒有告訴我，他不說，我也沒繼續問。
畢竟，馮助理不是當年的現場目擊者。
視線再次落在班長鄭浩身上，他……肯定知道當年的火災，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那個變態殺人犯，又為什麼……會一直殺福利院的人。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是不打算放過這張照片上的任何一個人了。
「這張照片，我可以帶走嗎？」我小聲問了一句。
「這些都是厲銘城先生保存的，您需要，我會給您重新洗印一份。」
我點頭。
照片上穿紅色裙子的女孩們都已經死了，只剩白媛一個。
而殺人犯，現在對準了剩下的那些人。
「這個就是福利院的院長？」我指著最中間坐著的一個中年女人問了一句。
「他們夫妻倆辦了這家福利院。」馮助理點頭。
我看著那個中年女人，又看了看她旁邊的中年男人，莫名有股寒意。
這兩人笑的很慈善，可為什麼我會覺得後背發冷。
「他倆還活著嗎？」我很好奇。
「活著。」馮助理點頭。「前段時間死的，就是他們兩人的女兒。」
我驚愕的抬頭看著馮助理。
死的，是這兩個人的女兒。
看來，這一場慘絕人寰的連環殺人案，真是的仇殺。
這些人，絕對都有一個共性，他們一定共同對兇手做過什麼。
「西西……」
「西西！」
突然，門外傳來阿星驚慌的喊叫聲，他好像做了噩夢，聲音失控帶著淒涼的呼喊。
我的心口像是被什麼刺痛，驚慌的跑出去。
就看見阿星站在窗邊，慌亂無措，地上是他傷口裂開的血色腳印，蒼白絕美的臉上也滿是血跡，血珠順著他清晰明顯的喉結向下滑落。
他滿手鮮血，在看見我的一瞬間，慌亂的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將雙手藏在身後。
馮助理臉色一變，慌張的跑出去。「醫生！叫醫生！」
顯然……對於阿星的病情，厲家還瞞了我太多。
明顯，阿星現在的樣子，是不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