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周妍兒一大早就去停屍房找到了周警官。
「姑姑說你好幾天沒回家，你查出什麼沒有？」
周警官接過周妍兒遞過去的早餐，撇了撇嘴說。
「以為你是來關心我的，結果是來關心案子的啊！」
「雖然沒有找到腦袋，但是已經確定了死者的身份！」周警官說著啃了一口包子。
還沒來得及往下咽，周妍兒趕緊把她手裡剩下的包子奪走了。
「什麼人？怎麼確定的身份？」
抽出紙巾擦了擦手上的油紙，周警官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隨後起身拿起了旁邊的卷宗，以及一些照片。
「死者的胳膊上有著一出紋身，是那種喝酒就會顯形的紋身，在我們用酒精擦拭的時候發現的。」
「京城能做這種紋身的師傅雖然有點多，但紋身師一般都會將自己的作品留圖保存。」
「所以這幾天時間，我們排查了所有的紋身店，最終鎖定了死者的身份。經過調查，他的家人正好也在前幾天報了失蹤，一切都能對得上。」
周妍兒趕緊接過卷宗打開仔細一看，一眼看到名字的時候，周妍兒眼中便綻放了精光。
「侯二？侯二不是徐若陽的人嗎？這幾乎就可以肯定徐若陽就是殺了侯二的人！」
周警官眉頭一緊，稍作思考後問道。
「請問是怎麼肯定的呢？證據呢？」
警察辦案講究的是證據，而不是分析。
就算分析的再完美，那也不能在起訴的時候用分析作為證據來進行定罪。
或許別人會這樣，但周警官不會，他是個絕對意義上的程序正義者。
只有程序上的絕對正義，他才會去執行。
「可是案子都查到這一步了，總不能說沒有證據就讓兇手逍遙法外吧？」周妍兒一臉不解。
「明明都已經到了真相的門口，還因為證據不足就不去踹那房門。」
周妍兒不理解，程序正義就真的是對的嗎？
很多時候都是需要變通的，一味的死板，只會讓自己止步不前。
而周警官恰好又是那種懂得變通的人。
指了指周妍兒手裡的早餐袋子，周警官舔了舔嘴唇。
周妍兒很不耐煩的把剩下的包子一股腦全部塞給了他。
一邊吃著包子，周警官一邊說。
「我是警察，我代表的是正義和公平，所以我不能做違背正義和公平的事情，也就是你所說的踹門。」
「可你又不是警察，你把門踹了，把真相掀開，我進去抓人不就得了？」
畫面定格了一瞬間，周妍兒一拍腦門。
「我把這一茬給忘了，行，我一定會讓徐若陽交代真相，你就等著吧！」
另外一邊。
徐若陽已經抵達了他的人生最高點。
在萬眾矚目之下，他換上了一套定製的西裝。
門外滿是記者，大大小小的攝影機對準了家門口，就只等著他出門。
以往這樣的場景他也見過，不過那一次他只是配角，主角是徐缺。
一想到今天終於輪到了他，徐若陽嘴角的笑容就已經要壓不住。
徐母一邊幫他整理著西裝衣領一邊說。
「競標早已經確定是我們，今天就是去走個過場，不敢回答的記者問題就不要回答。」
「你只需要記住，向外表達我們徐家有足夠的能力建造，並且企劃書由你親力親為就行，其它一切問題都不作回答。」
這個世界就是個巨大的草台班子。
所有的事情，大大小小，表面上看著風光，其實都是演出來的。
今天該回答什麼問題，該做什麼事情，甚至怎麼上車，在昨晚的時候就經過了彩排。
一切計劃之外的情況，徐若陽都會充耳不聞，讓局面一直朝著正確的方向去走。
房門一開，閃光燈同時亮起。
奇怪的是，徐若陽身後突然升起了一陣白霧。
一股熟悉的味道沁入徐若陽鼻息。
不僅是他，就連徐母也有同樣的感覺。
兩人同時轉過臉去。
閃光燈再度閃爍，就在這一瞬間，兩人似乎都看到了一張無比熟悉的人臉。
傳說中閃光燈的頻率可以將一些肉眼不可見的東西照射出來。
母子兩人露出的皮膚冒出了肉眼可見的雞皮疙瘩。
一瞬間徐若陽大腦一片空白。
就在這時，前排記者靠了過來。
「徐總，請問一下凱越項目的企劃書你們準備了多久，這一次的競標，你們是否勢在必得？」
按照原地計劃，徐若陽的回答應該是做足了準備，而且開始介紹他們企劃書的優點。
可這一刻徐若陽大腦一片空白，竟是忘記了回答記者。
兩人慌張的表情被攝像機完整的記錄了下來。
特別是徐母，就連雙腿都開始了發抖。
「他，他，他在我們身邊嗎？」
「媽你別胡思亂想，是閃光燈晃了眼睛，你看錯了！」徐若陽趕緊說。
兩人硬著頭皮往外走，可大腦裡面卻是忍不住去想剛才的場景。
以至於早就安排好的對答一句都沒派上用場。
甚至上車的時候還顯得有些狼狽，像是逃命一般關上了車門。
記者們一臉懵逼。
有些直播的記者更是對著攝影機說。
「看來徐家這一次也沒有多大的把握，或許他們的企劃書只是表面上做的好，實際的運用階段，並沒有萬全的準備！」
「晚會將於七個小時後開啟，還請大家拭目以待！」
……
兩母子的表現硬生生將他們從內定人選變成了沒有做好準備的邊緣角色。
徐父提前趕到晚會現場張羅，在看到直播的時候，那臉都給氣綠了。
被這兩人這麼搞了一通，估計評選會也會產生懷疑，企劃書裡面的內容，到底能不能準確落實。
徐父無奈只能跑去找到了評選會方。
「今天徐若陽的身體可能有點不舒服，不知道能不能取消掉一會下車後的採訪啊？」
評選會其實已經內定了徐家的方案，雖然徐若陽表現不過關，但這樣還不足以證明徐家的方案有問題。
於是評選會代表同意了徐父的要求，取消了一會入場時的記者採訪。
與此同時，周家那邊甚至比徐家還要更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