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叔叔,如果您認識徐缺的字跡,那您看看這個!」
平平無奇的藥盒子上面寫著密密麻麻的小字。
每種藥該服用的時間,每種藥服用之後多少時間內不能再吃什麼。
所有注意事項,全部寫在了上面。
「這個藥盒子是徐缺留在養老院,給其它義工的。」
「一個能細心到把這些注意事項全部寫下來的人,他會是您眼中冒冒失失不成器的兒子嗎?」
徐父看著藥盒子神情呆滯,似乎有話想說,可又不知道該要怎麼樣開口。
而徐母依舊在一旁拽著徐父,也不知道她是想故意裝作看不見,還是有什麼別的想法。
「夠了,你把我放開!」徐父怒吼一聲。
徐母使勁推了徐父一把。
「你瘋了嗎?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氣氛都到了這個地步,周妍兒覺得時機或許差不多了。
走到兩人面前,周妍兒正準備將幕後真相說出來。
可周父卻是先她一步說。
「妍兒,你回自己房間去吧!徐總應該想要靜靜!」
不遠處徐缺長長舒了一口氣,他認可此時周父的行為。
但是周妍兒並不認可。
調查了這麼久,馬上就能真相大白,為什麼不說出來?
她不甘心就這麼算了。
可話到嘴邊,周妍兒注意到了周父得眼神示意。
緊咬著牙關,周妍兒最終還是沒有將想說的話說出來。
這時管家走了過來,將虛弱的徐父徐母帶了出去。
等到兩人離開,周妍兒趕緊跑到周父面前質問。
「為什麼不讓我說?那些事情大家心裡都清楚,為什麼就不讓我說啊?」
周父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可惜茶水已經涼了。
當著周妍兒的面,周父將茶水倒進了垃圾桶里。
「我應該教過你人走茶涼這四個字吧?」
周妍兒趕忙端起茶壺又給周父倒了一杯。
「這杯現在是熱的了!」
周父頓時哭笑不得,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只是給你舉個例子,徐缺既然已經死了,那就沒必要把局面整的太過於難看!」
「對徐家沒有利益,對咱們也沒有利益!」
周妍兒不懂父親為什麼會這麼說,很是失望的將茶壺杵在了桌子上。
一直以來她都將周父視為指路明燈。
一直以來她也堅信周父會堅守原則。
此刻周父在她心中的信仰有那麼一點點的動搖了。
見自己心愛的女兒一臉落寞,周父無奈說道。
「難道你沒發現嗎?他們根本就不想追問你。」
周妍兒眉頭一緊。
「什麼不想追問我?」
「如果我做了違法犯罪的事情,你哥來把我抓了,你會怎麼樣?」周父反問。
周妍兒一時間回答不上來。
不過她這幅表情已經說明她明白了周父的意思。
周父嘆了一口氣,放下茶杯返回了房間。
周妍兒撐著沙發慢慢坐下,像是丟了神一般望著天花板。
無力感從四面八方襲來,像是決堤的洪水湧入了她的身體。
她一點也不想再動彈。
車上,徐父攥緊的拳頭不斷顫抖著,因為憤怒,雙眼中充滿著血絲。
旁邊的徐母不斷勸他。
「你不要胡思亂想,若陽是你一手栽培出來的,周家那些人就是在胡說八道。」
「咱們可能是影響到了他們的利益,回去好好查一查,大不了咱們就不做那方面的生意。」
「惹不起,咱們躲得起!」
徐缺就在后座聽著徐母的那些話。
可能是失望已經積累的太多,他現在心裡一點感覺沒有。
至少徐父表情上還有那麼一點點的關心。
不論那關心是真是假,有總比沒有好。
可下一秒,徐父也開口了。
「肯定是周小姐和徐缺私下定了情,然後他還做了對不起周小姐的事情,否則周家絕對不可能這樣。」
這麼一大口鍋就扣在了頭上。
徐缺都慶幸自己還好是死了。
要是還活著的話,這委屈又得扛在自己頭上了。
不過徐缺還是挺好奇,一會徐父返回家中,會不會問徐若陽項目的事情。
到時候徐若陽又會怎麼回答?
周家距離徐家並不遠,車程只要半小時。
現在也不是晚高峰,半小時後,徐父徐母回了家。
徐若陽正在大廳里翻閱著帳冊和各種原材料的報價表,像是個高考認真複習的學子。
「咱們陽陽可真棒,被周家坑了,立馬就開始研究合同和價目,知錯難改,是個男子漢!」
徐母說話間用胳膊肘拐了拐徐父。
徐父連忙也跟著說道:「做錯事沒什麼,只要願意改那就是好樣的!」
徐若陽連忙起身。
「父親,我已經仔細將所有材料的單價都背了下來,浮動的正負值也計算了一遍。」
「之前犯下的錯,以後絕對不會再犯。」
徐父欣慰的點著頭。
徐缺新生好奇,這單價表給統計部都得一禮拜才能統計出來,徐若陽上哪兒去搞的?
飄到徐若陽身邊,徐缺定睛一看,把鬼都給逗笑了。
這價目表居然是三年前的價目表。
三年時間不說通貨膨脹,很多東西甚至材料都發生了變化。
記下這個價目表,那就跟騙鬼沒什麼區別,關鍵是連鬼都騙不了。
這時徐父也走了過來,只不過注意力並未在價目表上。
而是看著徐若陽問道。
「當初咱們跟周家有過一個合作,那個合作出現了資金鍊斷裂的問題,你還記不記得?」
徐若陽連忙點頭。
「我記得,當時我哥算錯了報價,您還打了我哥!」
徐缺心頭也是唏噓,徐若陽要是把幹壞事的本事和演技用在正道上。
或許現在還真的就能扛起整個徐家。
「當初你沒參與過嗎?」徐父繼續問道。
「您當時叫我參與,但是我哥不讓我參與,我就只是去掛了個名,但是什麼都沒做!」
說話間徐若陽還豎起了三根手指,似乎是要賭咒發誓。
就在這時,徐缺大姐走了出來。
「爸,你這是要審問小弟嗎?」
「談不上審問,只是有點事情不明白,所以問問你弟。」說話間徐父想起了什麼,又問徐缺大姐:「你之前也在公司工作,你覺得徐缺能力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