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唯獨忘了愛我
什麼過去?他們的過去明明只有一次意外的嘴唇相碰,根本算不上接吻!
林麓覺得他是真瘋了,指不定是暈倒後腦子不好,自己給自己捏造了點虛假記憶。
「我看你是暈過頭了還沒清醒!」她抓起床頭的東西砸過去。
裴譯州看起來平靜又沉穩,避開那些砸過來的東西,再次伸手把她按住,壓在床上。
床上還殘留著溫度,林麓倒下去在床墊上彈了下,頭髮散成一片。
她像只被綁架的林蛙,蹬腿揮手都沒用,只能側過頭避開懸在面前的那張臉,喘著氣盯著空氣大喊:
「放開我,你放開我裴譯州!姓裴的!我就不該好心守著你!」
「噓,」裴譯州上了床,膝蓋跪著壓住她的腿,騰出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讓她轉過頭,兩人的臉隔著很近很近的距離,「就這麼不想看見我?你明明最喜歡這張臉。」
「你不要臉!」她罵人也不敢有大動作,現在的姿勢,但凡抬一下頭就能親到。
太危險了。
「要臉能讓你多看幾眼嗎?反正你也不想看見我,寧願偷跑出去和別人見面,你只會覺得我噁心,只會讓我滾。」
「到底還要我說幾遍?!我和他見面只是為了說正事,是你限制我人身自由我才會趁你不在跑出去!讓你滾那是你有病!你是我誰啊你哪來的資格管我和誰見面吃飯!」
「我為什麼沒有資格?」裴譯州再次壓近,有些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她,「我有資格!是你忘記了!這麼多年的記憶,你唯獨忘記了我們在一起的兩年!」
林麓愣住,下意識反駁:「你別胡說,你腦子不清醒……」
「你不是在疑惑為什麼穿越過來的時候會穿著一件你從來不記得的橙色登山服嗎?因為那是你二十歲的時候我給你買的,我們要出發去南極看鑽石塵,你擔心冰天雪地里出事不容易被搜救隊發現,所以買的衣服都是鮮艷的橙色。」
裴譯州還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正視自己的眼睛,盯著守著,不允許她逃避真相。
可話里的事對林麓來說實在太陌生,還不如夢裡和段成聿在冰層上奔跑來得熟悉。
她不相信。
「精神藥物還會給你的腦子多添一段記憶嗎?我記得很清楚,我是十八歲生日的第二天在東湖公園散步,打了個瞌睡就到這裡了!你當時也說了只有半個下午的時間空白,我就是那天不見的,別想再用其他話給我洗腦!」
嘴裡喊著不信,心跳卻反叛似的狂跳。
裴譯州多的是事實來證明:「散步之後的事情你為什麼不記得了?這件衣服哪兒來的?我當時說只是準備出去玩所以給你買的,你信了,現在去南極的真相明顯更真實,為什麼又不信了?你不記得那些事,我記得——」
「你去東湖公園是為了躲我,但根本沒待多久,我把你找回去吃午飯,你又說想去找同學玩。你問丁梓潼那天的事但她說不知道,為什麼不知道?因為那天只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天,時間過去七年,除了我拼命想記得你的所有事,其他任何人都不記得了。」
林麓快被心跳震暈,她奮力搖頭:「不是,我不信,你說的不是真話,你為了那點心思,一直都在說假話!」
「什麼心思?愛你嗎?對你忘記我這件事耿耿於懷嗎?去南極看到鑽石塵那天我本來打算求婚的,可鑽石塵過去,你就這樣消失了七年。我戴著求婚戒指過了七年,你回來卻說忘記了我們在一起的事,林麓!你什麼都記得,唯獨不記得愛我了!」
裴譯州脖子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死死盯著她,眼眶裡卻掉出眼淚來,一顆一顆砸在她臉上。
明明是很輕的分量,落下時也沒了什麼溫度,但林麓像是被灼熱的岩漿燙到,連掙扎的動作了忘了。
她呆呆地看著那雙近在咫尺的淚眼,大腦里持續嗡鳴。
過了好久,她偏頭去看他的手指:「我沒有看見過……」
「因為你說不記得了,我只能摘下來。」
「那你為什麼……」
「為什麼不告訴你?我夢見你很多次,每次只要提到南極,提到求婚,提到鑽石塵,提到七年,你就會消失不見。我不敢賭,寧願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只要好好待在我身邊,我也能忍——但我沒想到,太難忍了,麓麓。」
最後一句話他說得很輕,仿佛樹梢上的一點毛絮,呼吸聲大點就會吹走。
林麓失神地看著他,久久沒說話。
裴譯州慢慢鬆開她的下巴,改為撫摸臉頰,鼻尖狎昵地觸碰著她的鼻尖,說出的話卻像蛇吐著信子。
「我以為只要你能長長久久地留下來,總能慢慢讓你動心,我走過這條路所以還算有經驗。可是你忘記我的同時偏偏要記得另一個人,為了他抗拒我,離開我,我再多的計謀,再多的打算,也敵不過你的移情別戀。」
「我很痛苦,麓麓,我千方百計瞞著你,怕你受刺激,寧願從頭來過,寧願被你討厭,結果你從一開始就和段成聿肆無忌憚地談著南極的夢。你背著我和他見面,收他的花,和他約定獨一無二的秘密,如果不是被我碰見,你是不是還會答應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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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擁抱過嗎?他的手碰過你哪裡嗎?你們接過吻嗎?他是不是在哄騙你,是不是說要帶你離開我?」
「說話,他是不是親過你?」
林麓回過神:「沒有,沒有!」
裴譯州露出笑:「最好是這樣。你要記得,你拒絕他了,下次再要見面……」
「我也拒絕你了。」她忍著心悸的感覺,兩手撐著他肩頭把人推開一點距離。
雖然眼神帶著茫然和抱歉,但她仍然堅持說:「可能你說的事情是真的,但我不記得了。忘記就是忘記,除非有一天我能想起來,否則我沒辦法接受回到當初的關係。」
裴譯州的笑僵住,像被凍住的假面貼在他臉上。
「你說什麼?」他一字一句問。
「我說,我不記得了,你別強迫我許下什麼承諾。」
他定定看著那張愛得死去活來的臉,撫摸臉頰的手伸到她脖子下,似乎想要掐死她。
「林麓,老天爺對我不公平,你對我也不公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