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瑕疵
「締造者？」
江北打量著眼前這女子。
「你說，你們就是創造一切的人。正巧，我有問題需要問」
「而我未必能回答。很抱歉，我雖身為『締造者』的一員，但我本質上是他們創造出的工具，某個預警機制。
只是在特定危機情況下被設定為觸發的機制，為應對極端情況而存在。所以對你的問題我能回答的或許有限。」
克拉平靜地說道。
「那就從最基礎的開始吧，告訴我真相。」江北道，「我所了解到的，天啟之主所發掘的事真相麼？」
「基本上吧。你們生活的世界，身處的現世，乃至所有的現世和囊括在深淵之中的體系，本質上都是來自『締造者』的實驗。
但這並非最初就是有意為之，而是某個其他實驗的副產物。
締造者所創造的，本應是個完美的虛空，沒有你們，沒有任何事物存在。它一開始也的確是這麼運作的，直到原本無暇的世界裡.開始出現了瑕疵。」
「瑕疵？」
「是的。被締造者們命名為『故事』的產物。」克拉續到，「『故事』開始誕生，然後就有了形形色色的『角色』。
它們自發地出現，像病菌一樣開始延伸，自我發展直到演變出了『現世』的概念。」
「締造者起初設計了另外的機制，一個抹殺的機制，誕生的目的就是為了抹除掉瑕疵的存在。
它本應毀滅一切，讓造物重新變得乾淨，變得純淨無暇，就像它最初被設定的那樣。締造者向『故事』里輸入了新的機制，然後開始等待事物繼續發展。」
「可一段時間後，實驗再次出現了締造者始料未及的發展。」
「『故事』沒有被抹除，反而愈演愈烈。更多的『現世』，更多的可能性，一個如萬花筒般的龐大體系。」
「更驚人的是，連那個本應為抹消而生的機制居然也融入了進去，成為了『故事』的一部分。」
「『故事』接受了這個新的概念，並和它一同存在，一同發展，演變得更加複雜.那便是現存體系的雛形。」
「從那之後，締造者開始對瑕疵產生了興趣。他們不再想抹除瑕疵，而是轉而研究這個自我演變的存在。於是更多的機制被建立，他們一步步地調整，持續觀測，讓故事變成他們想要、或符合預期的樣子。」
「所以這是真的了。」江北沉聲道，「臨界所，現世價值.這一切都是便於『締造者』控制，打磨他們手中的玩具的工具？」
「曾經是。」
克拉續道。
「但那早就已經過去了。最後的締造者也早在很久之前就已不復存在，他們留存下來的，唯有他們的造物而已。
而最終毀滅了他們的，也正是他們自己創造的錯誤。」
「『故事』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被干預。純淨的造物中自我生成了瑕疵，他們也本應放它自我發展。但他們做了錯誤的決定，最終連他們也無法把控失控的進程。
他們所設計的那個本應用於抹消的機制，最終開始吞噬一切。角色的誕生，角色的重置，故事的脈絡，現世的交互」
「締造者們所創造出的，本應發揮各種功能、擔任一切職能的機制統統都被『抹消』的概念吞噬了。而從哪之中孕育出了某個實體，一個有自我意識、但只為破滅而生的實體.」
「深淵死帝。」
江北沉聲道。
「正是。」克拉點點頭，「現在它已經回來了，變得比以往更加強大。沒有締造者，沒有預防機制，沒有失控措施.再沒有任何能阻擋在故事和毀滅之間的東西。一旦它席捲而來，剩下的就只有『無』。」
頓了頓，她看向江北。
「除非你能阻止它。」
「我？」
「是的。正如我所說，『故事』本就是從純淨中自我誕生的產物，是締造者出手干預才讓情況惡化。
但『故事』自身有著發展下去的欲望，它有著自我糾正的能力。就算在最困難的境地里，它也會設法尋找出路。」
「而你，永恆哨兵，就是『故事』所創造出的解決之道，也是在毀滅之間終極的防線。」
一瞬之間，江北似乎就懂了。
但並不是因為她對自己這麼說，或者應該說不單是因為她這麼說而已。又是某種本能，好像腦海中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這是真的。
又是他早就已經知道的真相，只是需要有個人來告訴他他才會想起來。
突然之間，好像很多事都能解釋得通了。為什麼他的力量遠超其他的各種超凡存在，又是為什麼他對各種超凡都能免疫。為什麼他能無視各種法則，輕而易舉做到類似像撕裂空間這樣各方面不科學的事。
因為他的力量，永恆哨兵，根本就是這整個體系自身孕育出的存在。他本身就是一個被賦予了最高權限的特殊法則，為了能從毀滅一切的浩劫中保全這個系統而存在。
直覺告訴他，這一切就是真相。
不過
「我怎麼知道你沒有說謊？」江北道，「可能你也只是又一個圖謀不軌的騙子。」
「她說的是實話，江北。」
清脆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平靜而波瀾不驚。
江北轉過身，只見小七不知何時也已經來到了這個空間。
「小七？你怎麼？」
「我本以為我們還有時間的。」小七打斷了他，輕聲說，「我本以為還沒到時候.但我錯了。看起來現在已經是那個時候了。
你必須回想起來，江北。你是永恆哨兵。你得記起來這些都是為什麼。」
「你在說什麼？」江北皺眉，「我被卷進這些不過是意外。你給了我這份力量不是嗎？
你說你是有事情要辦才來到這個現世，你說你只不過是剛好路過，需要一個宿主。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天晚上的意外」
「你會遭遇襲擊的事確實是意外。但後面的不是。」小七平靜地說道，「因為我來到這個現世要辦的事，本來就是要來找你。」
江北：「？」
他皺起眉。
「為什麼是我？」
「因為，」小七沉吟了一下，說道，「交給我這份力量的人本來就是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