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凝犀利的言語，透著諷刺與不甘。
莫念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怎麼？不喜歡啊？不喜歡可以再去夜總會，讓那些男人摸啊。」
「你……」蘇小凝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憤怒，屈辱，卻又無法反駁，「……顧太太，我現在去工作了。」
「以後在十三層，叫我莫總。」莫念初冷靜威嚴，她把小元叫過來，「小元，帶蘇小凝先去換件保潔的衣服，讓她先去打掃公司里的衛生間。」
「好的，莫總。」
蘇小凝越是生氣，莫念初心裡越舒暢，連工作都得心應手了許多。
臨近下班的時候，小元急慌慌地跑進了莫念初的辦公室，「莫總，不好了，蘇小凝她在衛生間裡自殺了。」
「什麼？怎麼回事？」蘇小凝一來十三層就搞了這麼大的動靜。
莫念初瞳仁收緊，「她人怎麼樣？死了嗎？」
小元慌的六神無主。
這女的也是奇怪，不就是讓她打掃個衛生間，搞自殺這一出。
保潔不就是幹這個的？
覺得受了委屈，可以不干啊。
「沒有，但是流了好多的血，已經打了急救電話，送去醫院了，莫總，要不要跟頂層說一聲啊？」
人是關韋送來的。
自然要告訴先告訴關韋一聲。
莫念初沉下氣息，「打電話通知關特助，你跟我去醫院。」
「好的莫總。」
莫念初和小元到醫院時，關韋已經到了。
蘇小凝還在搶救，關韋的臉色很難看。
莫念初扭臉問向小元，「是你叫的救護車嗎？」
「不是我莫總，是秦秦去衛生間，發現她躺在地上，當時嚇壞了，就直接叫了救護車。」
十三層加上蘇小凝就三個保潔。
另外兩個年紀大一些，根本連她的面都沒見到，不可能欺負她。
為什麼要自殺？
莫不是……
莫念初似是想到了什麼。
眉眼微微壓了壓，難道……？
再一扭臉，看著關韋那黑如滴墨的臉……
莫念初雖然不想解釋，但是人是他送來的，她覺得有必要把話講開。
「關特助，你不會認為蘇小凝自殺與我有關吧？」
「不敢。」關韋微微垂下眼皮。
「可我看關特助這愁眉不展的，不但焦急，還透著一股子的怨氣……」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慢慢地吐息，「……如果我說，我根本就不知道原因，你會作何感想？」
「既然與太太無關，我有何感想也並不重要。」
莫念初看著關韋，這話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說，他根本就不信，這事與她無關。
罷了。
不相信她的人，她的解釋，就等於掩飾。
多餘。
人被推出急救室後，推去了普通病房。
蘇小凝人醒了，很虛弱，沒有血色的唇和全是紅血絲的眼睛，無不訴說著，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關韋剛走到床前，蘇小凝就開始掉眼淚。
「怎麼突然就自殺了？遇到什麼事情了？」關韋言語關切。
蘇小凝抽泣著伸出手。
關韋這才發現，她的手上纏滿了紗布，雖然是處理過，但是血水還是把紗布浸透。
「你這手是怎麼了？」
蘇小凝哭著搖頭。
不小心露出的小臂上，有幾個被什麼腐蝕性的液體燙傷的痕跡。
「這胳膊又是怎麼了？」
蘇小凝只哭，也不回答。
一旁的莫念初，就那麼平靜地睨著她，半晌後，她才說了第一句話，「蘇小凝，你這些傷是怎麼回事，你跟關特助說說，你要是不說，他回去怎麼跟顧總交代？」
蘇小凝看向莫念初的眼神中，明顯透著恐懼和忌憚。
她眼神的閃躲，恰好被關韋捕捉到。
隨即便明白了。
「你好好養傷，別的就不要想了。」
關韋客氣恭敬地跟莫念初微彎了彎身，便先行離開了醫院。
莫念初抱懷，看著病床上這個虛弱的女人，輕笑。
「蘇小凝，你確有幾分演戲的天分，但在我所見的那些，費盡心機想要接近顧少霆的女人中，她們演技可比你爐火純青多了，你啊，還是過於稚嫩，欠點火候。」
「我聽不懂顧太太在說什麼。」蘇小凝縮成一小團，泛白的唇微微顫著，「我現在頭很暈，我需要休息，請顧太太出去吧。」
莫念初隨即輕笑一聲，轉身離開了病房。
小元跟在她的身旁，分析著這件事情，「莫總，蘇小凝身上的傷好奇怪啊，就她一個人在衛生間裡打掃，怎麼會搞得滿身的傷？該不會是自己故意弄傷的吧？可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啊？騙工傷啊？」
「可不是想騙工傷保險那麼簡單。」小元還是太單純了，「她是想騙某些人的偏袒和心疼呢。」
小元不解。
某些人？
哪些人？
「那需要派個護工來照顧她嗎？」
莫念初搖頭，「她用不著。」
二人離開醫院時。
關韋已經回到顧氏。
他如實地把蘇小凝的狀況，向顧少霆交代了一下。
「她傷得還挺嚴重的，這今天剛到十三層，就出了這樣的事情，太太會不會太心急了？」
關韋的話里，有一絲對莫念初的抱怨。
顧少霆眉心微蹙，「你說她的傷，是阿初故意弄的？這怎麼可能。」
「顧總，我知道您相信太太的為人，但是您想過沒有，蘇小凝平白無故的為什麼會自殺呢？她身上那些傷，一看就是酸鹼類的液體燒傷的，難道，這不值得懷疑嗎？」
懷疑？
不。
他根本不可能懷疑莫念初會做這種事情。
「她沒必要做這些。」顧少霆抽了顆煙，遞到唇上，他覺得關韋想多了，「她是什麼樣的人，我太了解了。」
「可是太太明明在跟蘇小凝爭風吃醋……」
「夠了。」關韋用的這個詞，顧少霆不愛聽，「她爭什麼風，吃什麼醋？說得好像我和蘇小凝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一般，沒有證據的事情，你就不要瞎說，阿初就算再討厭一個人，也不可能去虐待她，她沒那麼壞。」
最多，她就遠離算了。
她又不是蛇蠍心腸，做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幹什麼？
可關韋，依然不信，「顧總，我覺得你去醫院看看蘇小凝再說吧，那情況不是一般的慘。」
顧少霆低頭點上煙，緩緩淺淺地吸了一口，「關韋，你最近有些感情用事，你的理智呢？你這樣很容易陷進泥沼里，又或是……」
他扭過臉來看向這個跟了他許多許多年的助手，眼神晦暗不明，「……又或是，你喜歡上了這個蘇小凝？」